劉達成臉上裝着很害怕的樣子,手指頭已經從袖子未端抽出了剃刀刀片。捆綁他的繩子是麻繩,比後世常用的尼龍繩要好割。
“你們別這樣,饒過我一命。我沒幹什麼壞事。”
嘴上這樣說,捆在後背的手已經開始悄然動了起來。在地下室裡挖洞,然後再埋進去。恐怕一萬年以後也難以重見天日。
幾分鐘後,一個大坑挖成。兩名大漢走過來,想把劉達成拽起來扔進大坑。下一秒,奇蹟發生。劉達成原本捆綁的幫突然鬆開。只見他一揚手,刀片直接划向其中一個人的頸動脈,頓時鮮血如箭一般濺出。另一個人驚愕地張大嘴巴,還沒有喊出聲來,他自己的頸脖處也是一道冰涼,緊接着溫熱的液體濺出。
前後也就一兩秒的時間,兩個人連續被劉達成割喉,速度之快,快到黧黑大漢沒辦法反應過來。劉達成的手指尖沾滿了鮮血。黧黑大漢想逃,已經來不及了。劉達成如一道黑色的閃電,飄然而至。他手裡的刀片並沒有多餘的動作,直接奔着黧黑大漢的頸動脈而去。眨眼間,劉達成把地下室的四個人全都幹掉。這四個人的死法都是一樣的,頸動脈被剃鬚刀片切斷!
劉達成從地下室走出來,發現自己所處的位置已經是浦東的一個小漁村。在小漁村的村口停泊着一輛皮卡車。他熟練地從駕駛室抽出電線,接上火線,一腳踩向油門,汽車便順利上路。
劉達成回到虹口日僑區,川島秀子已經回家了,她家的燈亮着,表明她還沒有睡。當川島秀子看見滿身是血的劉達成時,驚訝得差點失聲大叫。像她這樣的情報官員,當然不是聖女。更不是一個看到流血就頭暈的主兒。
她所表現出來的,是濃濃的愛意。
“你怎麼受傷了?究竟怎麼回事?”
劉達成頭上傷口鮮血已經凝固,呈黑褐色。川島秀子連忙從家庭藥箱取出藥用酒精,替他擦拭傷口,消炎,一邊聽劉達成講完今晚的故事。
川島秀子瞪大眼睛,有些驚訝地叫道:“難道這是李士羣設下的一個圈套?”
“不知道。反正我已經把那幾個綁架我的人全都解決了。”
“你還逞強?你差點連命都沒了。”
川島秀子一把摟住劉達成,眼淚潺潺而下。這個看似文弱的書生,無比堅強而自信。他不但很勇敢,還充滿了智慧。今晚要不是那片剃刀片,他很可能就被活埋了。
一夜無話。
第二天上午,劉達成的額頭包着紗布,十分奇葩地出現在李士羣辦公室。李士羣驚訝地從座位上彈起來,驚叫道:“劉處長,你這是怎麼了?”
“昨晚奉你命令去教堂,結果被人暗算了。我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麼原因?”
“難怪你一夜未歸,也沒有收到你的電話。這是誰幹的?我一定爲你報仇!”
“不用了。那些綁架我的人全都被我殺了,死屍應該還在浦東的一家小漁村。你派人去收屍吧。”
“那......你休息幾天吧。怎麼會這樣?”
李士羣喃喃而語。劉達成暗啓讀心術,從他的內心捕捉到滿滿的遺憾。李士羣做夢也不會想到,自己派出去的這四名高手,算是從青幫選出來的頂尖高手。劉達成在雙手被反剪着捆綁的情況下,將他們一個個虐殺。這個實力,怕是整個青幫也沒有人能達到。
劉達成死裡逃生,李士羣吃了一個啞巴虧,還不敢說。他不得不放他幾天假,讓他在家裡好好養傷。
從主任大樓出來,劉達成直接來到行動二處。雷佔鬆悠閒地哼着小曲,雙腳擱在辦公桌上,手裡拿着一個紫砂壺,直接用壺嘴喝茶。
“喲,劉老弟,你這是幹什麼?誰這麼厲害?竟然讓你掛花了?”
雷佔鬆吃驚地從坐椅上彈起來,拉着劉達成左看右看,生怕哪裡掉了一塊肉。
劉達成一拳擂在雷佔鬆肩上,說道:“別這樣看好不好?我這不是很好嗎?”
“告訴我,這是誰幹的?”
“我也不知道是誰幹的。反正那幾個人已經去閻王爺那裡報道了。我也沒必要管那麼多。你幫我打聽一個人。”
劉達成趴在雷佔鬆耳邊,一陣嘀咕。雷佔鬆聽罷,滿臉錯愕。馬奔這個人的名字,他倒是聽過。吳四寶手下的一個警衛隊員。他怎麼會看見劉達成和小乞丐接觸?
兩個人仔細回憶着當天的情景,終於想明白了。馬奔一定是湊巧碰上。三月二十八日傍晚,吳世寶的人也在巡街,他們的位置和劉達成只隔了一條街。如果馬奔湊巧撞見,然後懷疑他和軍統有聯繫,這一點也就不奇怪的。
奇怪的是,那幾個綁架劉達成的大漢,冒充工人老大哥,顯然是想把火種往地下黨這邊引。
“這個好理解。他們這樣做,無非是想讓國共兩方面互相猜忌。萬一你骨頭一軟,承認了自己提軍統的人,他們也有理由殺了你。就算你僥倖逃脫,也能挑起兩方面的矛盾。一箭雙鵰,一石二鳥。這是一件只賺不賠的買賣。”
劉達成也是這樣想的。不過,他不會說出來。他不可能告訴別人,自己擁有逆天的讀心術!就算是雷佔鬆,他也是一見面就要讀心術分析他的內心想法。如果他有絲毫的惡意,他並不介意多殺一個。
雷佔鬆的內心,充滿了對劉達成的擔心。劉達成算得上是個有背景的人,還是照樣受到李士羣的懷疑。要是自己一個不小心,被李士羣安插在身邊的人逮個正着,不死也得脫層皮。
以後說話幹事,都要選擇最安全的方式!
雷佔鬆想到這,說道:“劉老弟,以後沒什麼事不要在公衆場合找我。萬一我們被李士羣找作一派,那就是一損俱損,一榮俱榮。”
劉達成不由向他豎了個大拇指點贊。這個雷佔鬆的思想越來越成熟了。
在官場上,誰和誰走得太近,結果都是不妙的。衆矢之的,最後都是人馬仰翻。
“以後有事就開車出去說。”
兩個約好見面的方式。劉達成心裡很清楚,就算雷佔鬆不屬於任何黨派,但他可以把他作爲外圍人員來培養。這樣他在七十六號就多了一個眼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