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海起身,照亮胖子腰部後面的暗處,一個圓圓的金屬桿兒出現在那裡。
胖子閃開身,掏出手套戴上,伸手抓住這個金屬桿兒,用力往外一拽,旁邊夾縫中的一些灰塵和碎屑全部飄飛出來,不過金屬桿兒也被胖子拽了出來。
這個分量有些超出胖子的預期,‘哐當’一下另一頭掉在車廂的地面上。
這是竟然是一把大刀,周海腦子過了兩遍,一下想到買釀皮的年輕人切釀皮的那把大刀,模樣個頭和這把都非常像。
二人將刀擡出車廂,這纔看清楚全貌。
這是一把特質的大刀,兩邊各有一個圓柱形的把手,中間的刀身是一個長方形,厚度超過一釐米。
下面刀刃的中間有一個小豁口,並且延伸到刀身上出現了一個裂紋,估計就是因爲這個原因才廢棄的。
“這麼沉的刀,用來切釀皮要多大勁兒啊!”
周海搖搖頭,指着帶着螺絲扣的一端說道。
“這裡應該是固定在操作檯上的,只是擡動一個把手就沒有這樣費力了。”
胖子回憶了一下當時吃麪皮時,攤主當初的動作,瞪圓了眼睛點點頭。
“好像是這樣。”
二人再度檢查了一遍這個車廂,並沒有什麼新的發現,他們和幾個偵查員快速趕往昌河支隊。
一到昌河支隊,王滿就帶着二人前往審訊室隔壁。
劉大正站在雙面鏡前,朝二人招招手。
“快來,他們已經開始審訊了。”
二人放下箱子,放輕步伐走過去。
審訊室內楚夢涵和一個男警官坐在北側,一個一臉懵的中年男子坐在審訊椅子上,攤開雙手辯解着。
周海一眼認出,這個人就是賣肉夾饃的那個老闆——王書禮。
楚夢涵問:“十八號樓對面的那個舊車廂,是不是你的?”
“那是我和二娃子弄地!”
“你講普通話,二娃子是誰?”
王書禮指指門外之,“就是和我一起被帶來的那個青年,賣釀皮的王利民啊!”
“你們是什麼關係?”
“哦,王利民是我一個叔伯侄子。”
“昨天下午五點到今天早晨你都在哪兒?
幹什麼?”
“我昨天晚上八點收的攤,回家燉肉、切菜、和麪,準備今天出攤的材料啊!
每天如此。”
楚夢涵舉起ABC三名死者的照片。
“這三個人你認識嗎?”
王書禮微微一怔,隨即點點頭。
“認得!”
“怎麼認識的?”
王書禮垂下頭,臉上有些尷尬,左右的食指不斷摳着審訊椅子的桌面。
楚夢涵一拍桌子,“回答問題!”
突然一高聲高喝,把胖子嚇一跳,擡手擦擦汗。
“額滴娘!
楚美人發起飆來,還挺厲害!”
劉大挑眉看着胖子。
“楚夢涵報考公安大學的時候,是散打當年的散打冠軍,要知道公安大學的散打可是不分性別的。”
胖子咕咚一聲嚥了口口水。
“散打~
冠軍!
這以後找個男朋友,上來不開心不就只有當沙包的份兒了?”
“嗯,差不多!
不過你當沙包夠嗆!”
胖子臉上瞬間垮了。
“爲啥?”
劉大但笑不語,胖子知趣兒的不在追問,關鍵是問了劉大也不會說。
其實胖子能夠感覺到,楚夢涵似乎對周海有些不一樣,是不是喜歡她就不知道了,反正周海對她貌似沒那份兒心思。
湊近雙面鏡,接着看向審訊室內。
王書禮嚇壞了,腿都有些打顫,磕磕巴巴接着說道。
“就是~
就是在步行街的洗頭房和泡腳店認識的,偶爾~
偶爾去她們店裡玩兒~
玩玩兒!”
“玩兒,你這是嫖娼知道嗎?
我們這裡有充分的證據,你們出入這幾家店鋪的監控,我們都調取了,證據充分。
我給你普及一下,《治安管理處罰法》第六十六條規定:
賣淫、嫖娼的,處十日以上十五日以下拘留,可以並處五千元以下罰款;
情節較輕的,處五日以下拘留或者五百元以下罰款。
這樣還認爲你是在玩兒?”
王書禮臉色白了兩分,搖搖頭不敢說話。
楚夢涵起身走到他身邊,用筆敲擊着桌子。
“最近見過她們嗎?”
王書禮搖搖頭,“半個多月前,我~找過阿文去我家。
哦,對了!
昨天晚上去我買啤酒看到小紅來着,閒聊了幾句,然後我就回家了,我買啤酒的小票還在錢包裡。”
楚夢涵朝身側的同事使了一個眼色,他過去打開王書禮的錢包,果然在裡面找到一張購物小票,裹在一堆零錢裡面。
楚夢涵又問了一些問題,揮揮手讓人將王書禮帶下去。
“一會兒去你家搜查,我們也會覈實你的剛剛所說的話。”
王書禮沒再說啥,跟着那警員走了。
緊接着王利民被帶了進來,這人兩隻眼睛到處看,帶着驚恐和不安,剛一坐好楚夢涵就開始問詢,王利民道是非常配合。
“姓名?”
“王利民。”
“年齡?”
“25。”
“老家哪裡的?”
“陝西咸陽。”
“什麼時候,和誰來東南的?”
“我是六年前,和我二堂叔王書禮來這裡的,他在東南打過工,說這裡錢好賺,所以我們過來了。”
“他沒家人嗎?”
“有啊!
有個閨女,在東南大學讀書!”
“這三個人認識嗎?”
楚夢涵突然舉起,手中的三張照片。
王利民沒有準備,下意識地點點頭。
“認~
認識!”
“有人指認,你是她們的熟客?”
王利民一臉恍悟,看着楚夢涵。
“曼麗姐和劉文我比較熟,那個小紅不太熟悉。
你們是查嫖娼嗎?”
楚夢涵沒想到,王利民能如此‘坦誠’,不過既然誤會了,那就按照這個問了下去。
“你上次見到朱曼麗是什麼時間?”
“有些日子沒見她了,聽說最近給她弟弟張羅婚事,所以一直沒見到過!
我最近都是去東街的洗頭房玩兒,不過聽說劉文身體不好,去做了小手術,我們只是吃了一頓飯而已,不會這都要查吧!”
楚夢涵用手中的筆敲敲桌子,“好好回答問題,嚷嚷什麼?”
王利民蔫了,老老實實坐在那裡不在聲張。
“昨天下午五點以後,你都幹什麼了?”
“五點?
昨晚買賣好,收攤已經很晚了,我們沒看具體時間。
我的攤兒都是二堂叔幫我收的,我急着回家看女排的世錦賽。”
楚夢涵毫無停頓順着話問道:“哪兩個國家比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