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去,她心裡已經有了完全的準備。
傅斯年在電話裡警告過她,他不談交情,只做交易。
他已經被磨平了耐心,她也沒有抱過說服他的幻想。
如果能把陸普救出來,讓他去見父親最後一面,她寧願付出一切……
握着手掌,她一臉決然。
“孟小姐,座位下面有傅先生要交給你的東西。”司機的聲音從前面傳過來。
孟思思俯身去找,座位下面有一隻包裝精巧的大紙盒,拿起來打開,裡面是一片冰藍色的輕紗和一串潔白瑩潤的珍珠。
她的手撫摸了一下,那手感柔軟親膚,十分的上乘。
項鍊底下是一枚卡片,她拿起來,上面簡潔有力的寫着三個字:換上它。
車子平穩的行駛中,司機已經按了按鈕,所有玻璃都被簾子擋住,她所在的空間,完全的密閉起來。
指尖有些發白,她把盒子放在旁邊,慢慢的把自己身上的薄衫脫掉,做這動作的時候,心裡說不上是什麼感覺,似乎是很痛,可是痛的連形容都找不出合適的語句表達出來……
抹胸的冰藍色長裙穿在身上,夢幻的讓人覺得這是要去參加王子邀請的舞會。尺寸剛剛好,繫上肩帶,她捧着那乾淨的顏色發呆。
路途很遠,可是好像才一轉眼而已,前面的司機已經拉開了窗簾,拿過一個化妝盒,提醒她,“孟小姐,馬上要到了,請您整理一下。”
她看看時間,凌晨兩點鐘。
她把馬尾辮解開,用手指梳理了一下,重新挽起來用髮夾別住。
拿起那串用長珍珠項鍊,顆顆珠子不規則的點綴在鉑金鍊子上,好像滿天星一般,把它戴上,她把盒子裡的高跟鞋放在地上,踩進去,鞋碼也剛合適。
做這一切的時候,腦子裡也沒有在想什麼,就像在完成一個神聖的使命一樣。
打開化妝盒,她補了些粉和腮紅,臉色看起來不那麼蒼白,塗了些脣膏,人也鮮活起來了。
車子停穩在超五星的豪華酒店樓下,她擡頭,超大的燈牌亮着,微微刺痛人的眼睛——
是陸氏旗下的酒店,選擇這裡,傅斯年對陸家的怨氣有多重,可想而知……
從車子下來,冷氣迅速圍攏過來,孟思思微微打了個冷戰,提着裙襬瑟縮着往樓上走去。
看着仍舊燈火璀璨的大門口,孟思思一陣恍惚,門上有陸氏企業的標誌,是個M型,也像一座連綿的山峰。
陸普還曾經開玩笑,說這個標誌很色。情,像從上往下俯視女人胸部的形狀。
那傢伙,連自己家的企業標示都可以拿來開涮,真不知道能不能看到他變得成熟穩重的一天。
服務生把玻璃門拉開,她站在那裡,想到一個可恨傢伙吊兒郎當的笑容,卻一下產生了退卻的心思。
如果知道她用這樣的方式換取自由,陸普一定沒法接受的,而被畫上這一筆,許多東西都會變質……
就算她是爲了復仇而來,可是她問心無愧,因爲她從未做過傷害陸家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