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千愁把玩着酒杯,若似無意地看向鳳彩天。
這個問題,倒是將鳳彩天難倒了。
對於愛情,她一向是眼裡容不得沙子。對於君晴靈與柳亦寒這間婚事,一直都是她心底的疙瘩。而她那夜表現的那般瘋狂,事後冷靜下來回想,她覺得,她應該是害怕失去,所以,無形的心裡暗示間,她就越想要得到。
柳亦寒輕輕滴握住了她的手,給了她一個堅定的眼神。鳳彩天看向他,在他那深邃如海的眸子裡,她看到了自己的影子,獨一無二的影子。
頓時,她的心底安然了許多,也自信了許多。
“你說得倒是有道理,不過這兩人若是兩情相悅,那自然是打是情罵是愛,但若是單相思……”鳳彩天脣角微勾,意有所指地看向君晴靈。
心底陡然深處一抹複雜。
若非君千愁咄咄相逼,暗裡諷刺自己當小三,插足她與柳亦寒,其實打心底,她並不想去傷害這麼一個耿直爽朗的女子。
果然,看着鳳彩天那並不太友好的眼神,君晴靈的臉色白了一分。兩三天的時間,足以她瞭解柳亦寒與鳳彩天的關係。此時聽鳳彩天如此一說,再對上她那似笑非笑的眼,她莫名地升起了一種無地自容地無措感。
她咬着脣,想要道歉,君千愁卻一把握住了她放在桌下的手。
君晴靈一愣,錯愕地磚頭看向君千愁,卻見他給了她一個‘一切有我的眼神’,便再次將將含笑的目光轉向鳳彩天,仿若是聽到什麼笑話一般,大笑起來。
“鳳小姐這理解力果然是與衆不同。這自古的婚姻向來都是父母之命媒說之言,什麼時候這婚約還敵不過兩情相悅了?”
君千愁頓了頓,隨即看向柳亦寒,也不給他說話的機會便繼續道,“哦,當然,像柳少主這樣氣度不凡,風度翩翩的男子有點爛桃花也很正常,畢竟嘛,我也是男人,懂得享三妻四妾,左擁右抱之福。”
君千愁的目光在鳳彩天與柳亦寒兩人的身上來回掃了幾眼,露出我什麼都懂的神色。
柳亦寒冷冷地看着他,半響,才道:“既然你什麼都懂,那你都成年萬年之久了,怎麼沒見沒娶生子?莫不是你懂得這麼多,不是從女子身上體驗的來的?”
這是要污衊他有斷袖之癖了!
君千愁臉色一怔,隨即恢復如常,將身子靠在座椅的靠背上笑道:“哪裡,作爲一家之主,不僅要管理君家這麼大的產業,還要打理邪崖神域的瑣事,實在是忙得抽不開身啊!”
“是嗎?”柳亦寒淡淡地看着他,話鋒一轉,“若是我沒記錯的話,從前幾天開始,你那些所謂的瑣事都已經不該給你管了吧!”
“那倒是,”君千愁嘆息一聲,“唉,忙活了大半輩子,我也該休息休息,好好操勞一下你與我妹妹的婚事了。”
“哥!”君晴靈爲難地看着他,那知君千愁卻突然捏緊了她的手。
突如其來的疼痛,讓她呼吸一窒。她很想告訴他,就在前不久的一個小時,她在來宴會廳這個空擋,已經與巧遇她的柳亦寒解除了婚約。
只是,這件事她原本是打算挑個時間好好給君千愁說的,哪曾想,君千愁此時會在她大伯的喪禮宴裡,將這個事明挑出來。
現在該怎麼辦?
君晴靈求救地看向柳亦寒。
接受到她的目光,柳亦寒也將身子微微靠在了身後的椅子後背,舉止悠閒地摸了一下自己性感的下巴,弱弱的道:“我與令妹的婚約今天下午在來的路上就已經解除,看樣子,君姑娘,應該還沒告訴你吧?”
“是這樣的?”君千愁握着君晴靈的手力道不減,面上卻狐疑地凝視着君晴靈。
“恩”
君晴靈微微點頭,有些後怕地用餘光瞄了一眼波瀾無驚的君千愁。身爲君千愁嫡親的妹妹,對於君千愁這種不動聲色的平靜最清楚不過。,這是怒到極致的表現。
只是,這事兒也不能怪她啊。若是早知道,這兩人要在飯桌上掐起來,說什麼,她也將這件事與君千愁商量一下,再與柳亦寒換回庚帖和信物啊。
“你還這是我的好妹妹!”君千愁笑得天地失色,鬆開了君晴靈的手。
這個事實可真把他臊得慌!
原本他是想借着柳亦寒與鳳彩天不正當的親密關係,諷刺一下兩人,可沒想到,自己的這個好妹妹早已跟人家解除了婚約關係。那如此說來,剛纔自己說的那些,柳亦寒是不是一直都在將他當跳樑小醜看?
越想越生氣,但,越是生氣,君千愁面上也就越冷靜。他端起了茶杯,舉至半空,歉意地看着柳亦寒道:“如此說來,那還是我搞錯了。真是抱歉,不過,不知者無罪,看着我我大病初癒的份上,來,請允許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一是算是給你賠不是了。二來,也祝願你順利找到另一半,祝你和鳳姑娘白頭到老。”
“謝謝!”
柳亦寒本來不想喝,不過聽着君千愁最後一句話,柳亦寒還是舉起了身邊的就被,然後對着君千愁擡了擡,便仰頭一口飲下。
一抹得逞的奸笑一閃而過,君千愁一口將茶喝下。就在這是,一隊黑壓壓的人馬直逼柳亦寒所在的位置而來,中間還有四人擡着一個擔架。
場內頓時一片寂靜,目光全都聚集到來勢洶洶的這羣人身上,有的,更是站了起來,一順不順,不明所以地看向爲首的中年男人。
若非他們都身爲一城之主,每年都有一次聚集君家開年度大會的慣例,知道那爲首的人是煙波城的城主樑思成,他們絕逼會以爲這是哪個大門派頭兒,帶人來打羣架了。
“領主!”
在君千愁身邊站定,煙波城主樑思成微微低頭,恭敬地朝君千愁抱拳行禮,目光卻恨恨地瞪着柳亦寒和鳳彩天身上。
君千愁看了他一眼,眉頭輕蹙:“你不是早到了嗎?怎麼現在纔到宴會廳來?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