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雲曦拉着鳳彩天的袖子不撒手,柳亦寒不禁笑道:“姑姑,你確定要在門口,讓天兒給你看病嗎?”
柳雲曦一愣,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但是手卻沒有放開,而是心情激動地拉着鳳彩天往若寒閣裡走。
初秋時分,天氣十分的爽朗。加上這個時間正值中午十一點左右,陽光明媚,照在人身上倒也有一種說不出的慵懶。
三人進了院門,在綠意縈繞的院內木桌便坐下,柳雲曦一臉急切,水潤的雙眸也一瞬也不曾離開了鳳彩天的臉。
柳亦寒不僅失笑:“姑姑,你放心吧,你的事情我剛纔去藥園的時候,就已經跟天兒說過了。天兒也答應幫忙,你不用一直拽着她的手,她是不會跑的。”
哼,管你鳥事!柳雲曦惡狠狠地剜了柳亦寒一眼。她當然知道鳳彩天現在不會走,但是,現在不會走,可不代表她以後不會走啊。而且,你們不是要去乾坤神域嗎?這會兒走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我當然要抓住機會治好自己的嗓子啦。
柳雲曦在心裡一陣神叨,手雖然放開了鳳彩天的袖口,但是那笑得跟花兒一樣燦爛的水眸,卻依舊一順不順地盯着鳳彩天。
這倒讓鳳彩天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要不,我先給你把個脈吧。”鳳彩天開口道。
柳雲曦忙點頭,無比積極地伸出右手,眼睛依舊炯炯有神地盯着鳳彩天。鳳彩天不禁越發的不自在。
擡手,點上柳雲曦的皓腕,鳳彩天在心底努力強迫自己靜下心來,但是,也不知道是不是柳雲曦的目光過於火熱,鳳彩天竟然難得地摸不準脈搏了。
這是怎麼回事?
鳳彩天皺起了眉,而視線一直關注着鳳彩天臉上任何一個表情的柳雲曦卻不禁有些忐忑不安起來。她不安地坐直了身子,緊抿的雙脣也蠕動了好些次。剛想開口,柳亦寒卻出聲提醒道:“姑姑,你再這樣以吃人的目光看着天兒,我怕,這病因還沒找出來,你已經在天兒的臉上灼燒出幾個洞來。”
“嗯?”柳雲曦本一顆心撲在在的病上,此時聽柳亦寒突然來了這麼一句,不由得有些迷茫。
柳亦寒嘆了口氣,“沒什麼,你不要擔心,也別老盯着天兒看,不然容易讓人分神。”
“嗯”這下,柳雲曦聽明白了,但是她的臉卻有些發燙。
對哦,這樣直勾勾地盯着人家看,好想有些太沒禮貌了!
柳亦寒嬌羞地低下頭,不再擡頭去看,而沒了那給人強烈存在的視線打擾,鳳彩天終於得以靜心把脈。
但是,把了一會兒之後,鳳彩天卻在收回手的同時,將秀眉皺更深。
“是不是我的身體出大問題了?”柳雲曦心裡一個咯噔,看着面色不太好的鳳彩天,小心翼翼地問道。
鳳彩天微微搖頭,面色有些狐疑地看着她道:“你的身子沒有任何問題,經脈暢通,根骨無礙,按理說,應該不會出現這個問題纔對,怎麼會這樣呢…”
鳳彩天喃喃低語,一副想不通地神色看着她。柳雲曦笑了笑,面上並沒有多大的失望,但是,那神采奕奕的眸子卻暗淡了幾分。
取過一個杯子,柳雲曦提起桌上的茶壺,往杯子裡倒了一杯冷茶,隨後,素指輕沾,在桌上寫下了“沒關係,不用多想”七個字。
鳳彩天知道柳雲曦這是在安慰自己,但是,作爲一個神級煉丹師,若是連這種問題都解決不了,那傳出去,豈不是砸她的招牌?
鳳彩天拉着柳雲曦的手,輕聲解釋道:“肯定是這把脈查探得不夠深入,所以查不出病因,要不,我用神識幫你再查探一遍吧?”
柳雲曦本想拒絕,但是,一看到鳳彩天真切和誠懇,柳雲曦竟然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
鳳彩天沒在屁話,直接祭出流影寶典,將自己的神識分成無數看不見的細針,‘氣勢洶洶’地沒入了柳雲曦的各大經脈之中。
只不過,令鳳彩天失望的是,神識所過之處,已經暢通無阻,如同一粒塵埃行跡在寬闊的油駁馬路上一般,根本就查探不到半點兒異狀的情況。
這個結果,多少讓自負的鳳彩天有些不甘心,所以,再一次地,鳳彩天發動了流影寶典,比之前多一倍的神識細針盡數地沒入了柳雲曦的咽喉…
頓時,柳雲曦便皺起了眉,如螞蟻撕咬的感覺,從最初的不痛不癢,竟然變成了噬骨的疼痛。
柳亦寒坐在一旁,不禁有些擔心起兩人。但是,他又不會醫術,所以,柳亦寒再怎麼擔憂,卻依舊無能爲力。
半刻鐘的時間,一晃而過,但是柳雲曦卻感覺自己度過了幾個漫長的世紀。滿身的汗水,潤溼了頭髮,侵染了薄紗,遠遠看去,整個人就跟從剛從水裡撈出來一般。
才收手,柳雲曦的半個身子便無力地趴在了木桌上,而鳳彩天,顯然也沒好到哪裡去,除了衣服和頭髮都緊貼在肌膚之外,在收手的瞬間,身體內部似乎也受到了傷害,嘴角竟然溢出絲絲血嘖來。
“天兒。”柳亦寒大驚失色,原本準備去扶柳雲曦的手,頓時就收了回來,轉爲去抱鳳彩天,臉上也寫滿了焦急。
靠在柳亦寒的懷裡,鳳彩天的血一滴一滴地滴,臉色也幾乎在瞬間白得透明,就跟隨時就要死去一般。
“沒事,我查出來了…”鳳彩天擡起頭,對柳亦寒虛弱地笑了笑,隨即便陷入了昏迷之中。
這可把柳亦寒嚇得夠嗆,連喊了兩聲,見鳳彩天都沒有反應,柳亦寒頓時急出一頭汗來,眼下再也顧不上柳雲曦,抱着鳳彩天就往藥園跑去。
他心急如焚,在跑的過程中,他甚至可以清晰地感覺到鳳彩天的生命力正在快速的流逝,體溫也在快速地下降。這太不正常了,難道說姑姑的體內藏了什麼厲害的東西,以至於,天兒在最終發現挖掘它時,反而被它中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