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瞪着一雙帶着滿是憤怒的雙眼,最後無奈深吸一口氣,終於點頭,“好,我們現在就去。張明,去準備車。”
“莊總,車子壞了,還有一輛因爲橋洞被水淹了現在過不來,我們的另外一輛車子還在莊總的公司啊。”
“去找。”
我哼了一聲,穿上襪子和鞋子,只批了一件外面的風衣就往外面走,從莊嚴身邊經過的時候他的手就要握住我,我直接將手臂拿開,“我認識路,你要是想跟着就在後院遠一些,我不想看到你。”
他的腳步微頓,果真沒有跟上來。
雙橋洞的水現在已經淹沒了很多的車子了,可是公交車還能通過,我直接坐上了公交車,不管身後的他們是否跟上,坐上來之後直接選了一個最高的位子。
車子沒有急着開,保鏢在跟司機說了些話之後司機站起來了,自己做到了別的座位上,他竟然將自己的車子讓給了張明。
所有人都下車了,保鏢們護送着莊嚴上來,外面很多人發現是莊嚴,東瞅瞅西望望的開始議論,不用想也知道,明天的頭版頭條上還是不會出現任何關於莊嚴的負面新聞,只不過作爲大家平常的茶餘飯後隨便議論一番罷了。
張明開着車子很緩慢,勉強從橋洞下方開出去,最後上了平坦乾淨的道上就停了下來,外面有車子在等着莊嚴,莊嚴回頭看看我,我還是沒有動。莊嚴只輕輕吐氣,跟着對張明說,“跟在後面吧!”
“是,莊總。”
張明下了車,他上了另外一輛車子,車子等待公交車緩緩開過去後,那輛車子纔跟上來。
我坐的高,看到遠,遠遠的就瞧見了遠處的風景,那些高山,在烏雲背後好像水墨畫,淡抹的叫人很迷茫。
公交車到底不如轎車,開的很慢,很久纔到那個偏遠的鎮子上,至今我還不知道這裡叫什麼名字,不過在路過新修的道上的時候我看到了放在鎮子口的一塊石匾,上面寫着“石山峰”三個字。
石山峰,我知道了,這裡生產高山上的花崗岩和大理石,是很多建築材料所需的東西,知道我能看到的只有山上的風景和那些回憶,卻不曾看到任何建築的東西。
下了車後,我急急的往裡面走,攥着兜裡的鑰匙,先去了林默姐姐的房子,可是裡面空無一人,更加叫我難過都是裡面的東西也被搬空了,就只有外面門口釘在地上的那個拴狗子用的鐵環還在。
我蹲在地上輕輕的用手撫摸,大雨過後,上面很多雨水,雨珠子將上面的泥土清晰的尤其的乾淨。從前這裡總是拴着狗子,他會趴在我親手給它做好的墊子上曬太陽,每當聽到了腳步聲就會驚醒爬起來走向我,晃着尾巴祈求着我去撫摸它。
可是它死了,就這麼死了,狗子老了,可那個獸醫說狗子還會再活好幾年的啊!
林默走了,就這麼走了,可他當時說了不管我走到哪裡都跟着我的!
西皮不在了,他跟着林默一下消失了,那個驚醒的西皮,不管到哪裡都會成才的。
原本屬於這裡的快樂就這樣的消失了,纔不過一個月的時間
,永遠的離開了我。
到底發生了什麼?
莊嚴遠遠的站在河邊的圍欄邊上瞧着我,我就蹲在這個小小的房子門前,一點淚水都沒有,可我的心卻在滴血啊。
路過的一個小孩子蹦跳着要走過,看到是我,舔了一下手裡的棒冰,“多多姐你回來了?你不是走了嗎?林子哥說你走了啊!”
我渾身一僵,着急的問,“你林子在哪裡,你看到他了嗎?”
“林子說先回鄉下了,沒兩天又回來了,之後就帶着東西跟西皮哥走了,他們說去打工了,我不知道去了哪裡了。”
我很是失落的點點頭,繼續追問,“那你知道他們又說去哪裡嗎?狗子呢?”
“狗子死了,當時林子哥和西皮哥就將狗子買了,走到時候還依依不捨的呢,你不知道嗎?”他看年紀也有十三四歲了,是西皮女友家的弟弟,可見他知道的應該比別人的多吧!
他走近我,將棒冰掰開之後遞給我說,“我姐都要哭死了,整天哭,我媽說就是哭死了也不同意她跟着西皮哥一起受苦,存摺都給撕了,我姐還在哭,最近纔好的呢,昨天我騎車給她送鄉下姥姥那裡了,我媽說擔心我姐跑了,我說能跑到哪裡去啊,西皮哥可是親口說了要跟她分手的。活該,誰叫她總是不死心的找西皮哥,要是堅持一下,或許我媽實在沒轍就同意了呢,這下倒好,西皮哥直接走了,看她傷心不傷心?哎,多多姐,你跟林子哥也分開了嗎?”
我一面低頭嚼着冰冷的棒冰,一面低頭瞧着溼漉漉的地面,搖頭說,“沒有,只是……我們走散了,我會找到他的。”
“啊,這樣啊,那會找到的,林子哥當時看起來很不好,估計也着急找你呢,你要不去找找,我記得當時他們是順着那邊的山道走的,我媽說,翻過那座大山就是另外一座城市了,是不是啊?等我長大了,我一定要學習西皮哥和林子哥那樣有能力,賺大錢,纔不要在這裡窩着呢。”
山裡的孩子就算不上學,懂的道理也很多,聽着小小年紀的他說出這番豪言壯語,我竟然有些佩服起來,吃光最後一口棒冰後說,“等林子和西皮回來了你告訴他們,我在那邊的那個城市等他們找我,知道了嗎?”
“知道了,多多姐,你去哪裡啊,那個老闆是你家親戚嗎?”
“恩,不算是,我走了,對了,林子的電話還在我這裡,你見到他之後就給他,我會往這裡打電話的,你要是喜歡拿着玩吧,別弄丟了,我往裡面充話費,你可以一直玩,知道嗎?”
孩子一見是好事,呵呵一笑,抓着手機上下看了看,“山寨的,不過行,我會留着用的,謝謝多多姐。”
我無奈一嘆,提步往河邊走。
莊嚴將手指頭中間的香菸扔在了地上,轉身看着我。
“走吧!”
我冷聲說。
“確定了嗎?是否需要我叫人去找一找他在哪裡,你親自去過問?”
莊嚴這是氣我,好啊,那我就給他一個臺階下吧,點頭說,“好啊,你去找人打聽吧,打聽到了告訴我,我再去找他屋問清
楚。”
他有些生氣的微微吐氣,無奈的蹙眉瞧着我,良久對我說,“回去吧,現在雨停了,路上的給水應該少了一些。我們回醫院去。”
“我不想去醫院。”
“那回家嗎?”
“那不是我家,我也不想去。我想……”頓了頓,我轉身看着偌大的高山,身後是奔騰的河流,不禁說,“我想去看看我媽媽,你也跟我一起去,到了那裡直接說,我是你的情婦。”
他的眉頭上的皺紋又加深了幾分,跟着點頭說,“好,走吧!”
我媽媽所在的醫院是莊嚴的另一家開設比較有名的腫瘤醫院,據說這裡最近還聘請了很多又名的專家,我媽媽能夠在這裡得意控制病情也是因爲那些醫生醫術高超,加之這裡用的全都是好藥。
過去後,我直接進了母親的病房,阿姨和姨夫也都在,他們看到我進來都怔住了,我知道,他們驚訝的不是看到我,而是看到了這裡赫赫有名的莊嚴。
“莊,莊先生,來了?呵呵,過來坐,坐。”阿姨笑呵呵的將坐在凳子上的姨夫拉走了,將凳子推出去,還在上面放了一個墊子,可我卻坐了上去,看了看阿姨的表情之後說,“阿姨,我來看看她,你們沒有事的話先回去吧,今天不是還要過節的嗎?”
阿姨愣了一下,跟着呵呵一笑,“那個,成,那就不打攪你們了,呵呵……我們是想過節來着,你姨夫抱了一個酒店的包廂,將他家裡人全都請了過來,呵呵,現在生意好了,工資也高了,我們的條件比從前好多了。”
我沒有吭聲,看着她提着那價值幾萬塊錢的包,看到了手指頭上閃閃發亮的金戒指,知道她在我之前給媽媽看病的錢中偷拿了不少,要不是因爲知道這家醫院是莊嚴安排,或許她現在也不會這樣殷勤的過來,有了錢,當真會將一個人變的不認識了,想想從前,阿姨還是那個熱心腸的女人,只是身上帶着幾分因爲做慣了小姐之後的那種勢力,可人還是好的,我最開始對她的無比信任也全都是因爲這一點,可誰會想到,其實再好的人也會變呢?
姨夫在工地定奪一個月賺七八千塊錢,阿姨不上班,吃喝穿,加上租房子,在這樣浮華的城市裡面,這一點錢是供不上他們的開銷的,可阿姨卻買了上萬塊錢的包,身上帶着金戒指,玉手鐲,還有金項鍊,腳上的高跟鞋似乎也價格不菲。
我目送着她離開,她帶着姨夫一路對門口的保鏢點頭哈腰,等她走出去很遠,卻依舊能夠聽到她的說話聲,這樣的嘴臉叫我更加的煩躁。
牀上的媽媽還在睡着,淺淺的呼吸聲傳來叫人舉得有些心安,我端着手臂,坐在凳子上等着她醒過來。莊嚴就站在我身邊,偶爾拿出來電話看一看,我挑眉看了他一下,沒有吭聲,知道他一個董事長事情多如牛毛,能夠在我這裡這麼長時間簡直就是煎熬。
可我還是不肯移動半分,甚至不想叫媽媽儘快儘快醒過來。
自從我第一次走開,我與莊嚴之間就只有這樣互相折磨的痛苦,我感受不到一分一毫我們之間的愛,他的堅持也只會更加惡化我們之間的矛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