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呼吸都有些不穩了,不自覺半張開嘴,眼睛眨都不捨得眨一下地盯着整箱鈔票,下意識地就伸出手,似乎想摸摸這些錢是不是真的。
“啪”的一聲!
李局長狠狠一巴掌打在男人手背上。
男人被打得低叫一聲,這纔回過神兒,頓時急了,“爸!你幹嘛?!他們砸壞了我的車!這是他們應該賠我的!”
“你給我閉嘴!”李局長狠狠瞪了他一眼,立刻對着面前胖胖的男人換上一副真誠的笑臉,“郝老闆,真是不好意思!我兒子年輕不懂事兒,今天的事就算了,勞煩你們跑這一趟,我心裡也非常過意不去。這樣吧,時間也不早了,我請郝老闆還有這位先生吃個飯。”李局長似乎笑得非常有誠意,“而且,我也想和這位先生也交個朋友……”
“交個朋友?呵呵!這位先生你可高攀不起!”一面對其他人,郝攀城肥肥的臉立刻笑得很冷,囂張地打斷這個不過是經常請自己吃飯的小小公安局局長。
李局長臉上的笑頓時僵住。臉面就這麼被郝攀城毫不留情地當衆駁回扔在地上,李局長不可能不惱火。可是,他卻只能沉着臉,忍氣吞聲地嚥下這口氣。
這話雖然讓他很下不來臺,但是郝攀城的話隱隱再告訴他兩件事——第一,自己兒子惹上了非同一般的人,而這個人,連郝攀城都不能幫忙通融;第二,他們這羣人、不會接受他們的和好請求!
再加上剛纔他們之間的對話……
李局長心裡頓時有些害怕,抱的一絲幻想終於被郝攀城給打散了。
倒是他那不成器的兒子在一旁不滿地叫嚷起來,“什麼叫我爸高攀不起?!我呸!一個只會抱孩子的……”
“李可住口!”李局長慌忙打斷自己兒子的話。
郝攀城雙眼像刀子一般冷冷剜了男人一眼,也不理會他們父子倆,突然把皮箱扔到男人懷裡,轉身就走。
男人的聲音戛然而止,抱着懷裡沉甸甸的皮箱,有些發怔。他忘了前一秒還在氣哼哼地叫嚷,也忘了自家老爸的臉面剛剛纔被狠狠扇了扇。整個腦袋暈暈的,呼吸逐漸急促,感覺腳底都有些發飄了。
幸福來得這麼突然,他不得不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一個小砸痕,他要一萬塊,結果居然得到了一百五十萬?!世上怎麼會有這麼好的事兒?而且還被他給碰到了!
如果不是兩隻手都牢牢抱着箱子,男人真想狠狠掐自己一把看看自己是不是做夢了!
“李可!把錢還回去!”李局長臉色鐵青。雖然他不知道自己兒子究竟跟那些人說了什麼、乃至能得到一百五十萬的天價,但是他總覺得,這絕對不是什麼好事兒!
奈何他的兒子卻一個激靈,立刻抱緊了箱子,瞪着眼睛怪叫,“憑什麼?他們砸壞了我的車!賠我錢天經地義!”說着,還快步往旁邊跨了一大步,好像生怕自家老爹和他搶似的!
這麼多錢可都是實打實的真鈔票,他做夢都想不來!
有了這麼一大筆鈔票,他能做多少風流快活的事兒啊?!
李可只要一想想就止不住亢奮!怎麼可能會願意把送到嘴裡的肥肉給吐出來?
李局長氣得額頭上的青筋都暴起來了,瞪着自己見錢眼開的兒子恨不得狠狠扇醒他!
——難道他還沒看出來,眼前這個人根本是惹不起的?!
那邊,不知道哪個機靈的漢子尋了一張還算舒服的椅子讓羅抿良坐下。
羅抿良讓兩個小包子一左一右坐在自己腿上,“可以開始了。”
“知道了,良哥。”
郝攀城手一揮,跟他一起來的那羣男人中出來七八個年輕力壯的漢子,紛紛掏出傢伙兒,徑直向李可的黑色寶馬走去。
緊緊抱着箱子的李可有些奇怪,雖然不知道這羣傢伙怎麼都掏出來鋼管來了,不過這會兒他的心思都在懷裡這箱子鈔票上面,偷偷瞄了瞄自己到車的距離,悄悄算着“逃跑”的路線。
倒是那正準備強行奪過錢箱還給郝攀城的李局長臉色再次變了,慌忙擡起手,試圖上前阻止,“別……”
“砰!”
一聲很沉重的刺耳聲音!
緊緊抱着錢箱準備躲開自己老爸伺機開車走人的李可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得險些蹦起來!雙手下意識更是摟緊了錢箱,結果一擡頭,就看到自己心愛的車的引擎蓋被突然砸出一個恐怖的凹洞!
李可呆了,瞪大眼睛驚訝地張開嘴,似乎沒反應過來自己究竟看到了什麼。
“砰!砰!砰!……”
漢子們纔不管誰呆不呆,只管揮舞着結實的臂膀。
冷兵器寒芒閃閃,震動耳膜的聲音繼續。
堅硬的鋼管毫不留情地一下下砸在外觀嶄新的黑色寶馬上,很快,好好一輛車就慘不忍睹了。
好半晌,李可終於反應過來——那羣漢子,居然當着他的面砸他的車?
“該死的!你們!——tmd!混蛋!都給老子滾開!滾開——”李可頓時眼紅了,氣得大腦一片空白地衝上前,“你們tmd想幹什麼?居然敢砸老子的車?!滾!滾!都給我滾開!”
“李可?!給我回來!……郝老闆……”一看大事不好的李局長急得想衝上前,卻被人忽然攔住。
一個身如鬼魅的年輕漢子不知道什麼時候突然擋在他面前,笑眯眯瞅着他,“李局長,剛纔你兒子已經把錢接了,這車已經是我們良哥的了。而且,我們良哥請你們免費看現場表演,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啊!”頓了頓,漢子“好心”提醒,“我們三合會的人都從沒這麼好的待遇哪!”
漢子雖然在笑,可是雙眼卻冰寒得嚇人。
最重要的是——一個冰冷結實的傢伙毫不留情地抵在李局長的小腹前,讓他動都不敢再動一下!
李局長臉色都變了,頭上冷汗快速滲了出來。
“局長?”其他幾個一直呆愣愣看着的年輕公安一見自家局長大人被“挾持”了,第一時間本能地就想衝上前。
只是三合會的漢子們早有準備,一個個敏捷得活像矯健的豹子,忽然就晃到公安們身後,全都哥兒倆好地跟這羣小公安勾肩搭背,面兒上笑得一個比一個燦爛,私底下卻是冷兵器個個着他們的要害!
公安局的人一向安逸慣了,哪兒見過這陣勢?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短短一瞬間就全都被制住,誰都不敢再輕舉妄動。
倒是那邊的李可反常得一直沒人管,還在跟發瘋了一般使勁兒對着那羣敢砸他的愛車的漢子拳打腳踢,同時不忘變了腔地大吼,“爸?!還有你們幾個!都給我過來啊!他們、他們居然敢砸我的車?!爸——”
這聲音淒厲得很,可是李局長又恨又心疼,卻是不敢說一個字,只能恨鐵不成鋼地瞪着自己自作孽不可活的兒子。
砸車的聲音和李可瘋了般的嚎叫傳得老遠,自然吸引不少人駐足。但是卻沒人敢走近看熱鬧,要知道,忽然出現好幾十號人和十多輛車,這不明擺着黑社會鬥毆嘛!
有不少好心人偷偷掏出手機報警,試圖藉助警察的力量平息這“暴動”,殊不知他們公安局的局長大人都不得不乖乖待在這裡一起看“暴動”。
漢子們依然砸得起勁兒,李可也依舊嚎得“熱火朝天”,好不熱鬧!
羅抿良坐在遠遠的一旁,“小思小護,這聲音大不大?震不震耳朵?”
顧思揚皺皺眉,沒說話。
首護則小小聲問:“爺爺,爲什麼把這個叔叔的車砸了啊?這個叔叔、都哭了。”
“這個叔叔是高興哭了,剛纔爺爺給了他很多錢,他太高興了。”羅抿良聲音溫和地哄騙小孩兒,然後對身後抱着雙臂站着的李安維說了句“往後坐一。”
這聲音對兩個小孩子來說,還是有太大的。
李安維椅子往後稍微挪了一些,想了想,又掏出一包紙巾,撕下來一些揉成幾個軟軟的小紙球兒,塞到兩個小包子的耳朵裡。
奈何兩個小包子根本不願意塞住耳朵,張着大眼睛認真看着眼前發生的一幕幕。
“……住手!tmd給我住手啊!……你們這羣天殺的!畜生!都tmd給我住手!……不準砸我的車!……爸!——爸啊!……我的車!……我、我六十萬剛買的新車啊!……”
李可是真的哭了,扯着喉嚨使出吃奶的勁兒挨個兒推開那羣漢子,奈何漢子們一個個結實得跟小山似的,哪是他這種手無縛雞之力的二世祖能推動的?
不過難得的是,李可在又哭又叫又打又鬧的時候居然還能緊緊摟着懷裡的鈔票皮箱不撒手,實在叫人欽佩!
“嘩啦”一連串的聲音!擋風玻璃和車窗突然碎成無數塊,壯觀地滑下。
“哐!哐!……”車門也不能要了!
“啊——”
一見他們居然往車身裡面砸去,急紅了眼的李可發出一聲歇斯底里的吼叫,撲上前擋住這羣漢子!
只聽“邦”的一聲!
“啊!”像個瘋子一樣撲上去的李可再次大叫一聲,突然撒潑似的撲在地上滾起來,同時發出撕心裂肺的哭喊,“啊!啊——啊!!!爸!爸爸救救我!好疼啊!……啊——疼死我了!……我的手!……我的胳膊!疼!……要斷了!……啊!媽啊!媽救我!……快叫救護車……啊……快報警!……我要報警!……110……”
剛纔李可那麼直槓槓衝上去,漢子砸車的鋼管就這麼直直砸在他的手腕上!
身爲二世祖慣了的李可哪會想到這羣人居然囂張到根本不會避開他?被這麼結結實實的一鋼管砸中,疼得在地上直打滾兒!
那羣盡職盡責砸車的漢子卻連眼睛都不會眨一下。
公安局局長都不算什麼,更何況還只是他兒子?今天之後,他李可這個人都要在這個世界上除名了,他們會在意有沒有砸到這傢伙?
不過旁邊一直眼睜睜看着額李局長倒是實在忍不住了,看着在地上痛哭流涕的兒子眼都紅了,咬着牙拳頭握得直哆嗦,“小可?!小可你怎麼樣?快起來快走啊!快去醫院看看!……你、你再這麼翻騰……會更嚴重!……”
“啊……我疼啊爸!……哎呦疼死我了!……你們、你們爲什麼全tmd不來幫我?!”李可眼淚鼻涕一團狼藉,掙扎着坐在地上,右手哆嗦地託着被砸得腕骨碎裂的左手,胳膊下面緊緊夾着皮箱對着李局長一行人又哭又嚎地撒潑大罵,“這羣王八羔子不僅砸我的車!還敢打我!……爸!我要你把他們全都抓起來!統統槍斃!……”
“你他孃的還敢給我亂說?!”李局長急得冷汗都出來了,可身邊跟自己勾肩搭背這人的槍口一直着自己,他連掙脫都不敢,只能老老實實站在三合會的漢子身邊,對着兒子又急又氣又恐懼地大吼。
“你還罵我?你tm到底是不是我爸?”地上滾了一團灰塵的李可一對上自家老子,頓時橫起來,遷怒地大聲叫罵。
不遠處,羅抿良懷裡的兩個小包子仰起小腦袋,“爺爺,這個叔叔,真難看。”
顧思揚也小腦袋,“不但哭,還撒潑,還罵人,而且還罵自己爸爸。這是個壞叔叔。”
“嗯!”首護重重着頭,“還欺負思思!我討厭他!”
“好,爺爺以後都不會再讓你們見到這個壞叔叔。”羅抿良摸摸兩個小寶貝的小腦袋,溫聲細語。然後看着顧思揚,“小思,你看,那個壞叔叔一直抱着咱們的錢,咱們早就把車買下來了。所以小思並沒闖禍,我們自己的車,怎麼砸都不是闖禍。”
顧思揚哪裡能聽懂?被羅抿良的話繞得小腦袋發暈,“可是、爺爺是剛纔纔給那個叔叔錢,我之前、就砸壞了他的車。”
羅抿良繼續笑着誘拐,“之前是這個壞叔叔跟你們開玩笑的,等會兒他就會跟你們道歉了。”
“滾你媽的道歉!你tmd還想讓老子道歉?!我呸!”正跟自家老爹耍橫的李可居然在這麼雜亂的聲音中也能捕捉到羅抿良的話,頓時爬過身調個方向換個對象氣急敗壞地繼續叫罵,“我警告你!你tm別得意!老子這就打110……啊——!”
刺耳的叫罵聲以一聲熟悉的慘叫收尾,再次戛然而止。
原本坐着的李可突然仰面摔躺在地上!
下巴上,出現了半個清晰的鞋印兒!
“小可……”李局長失聲尖叫,嘴脣兒都嚇得變色了。
躺在地上的李可只是覺得自己好像忽然被人狠狠踹了一下,下巴突然很疼,躺在地上眨巴眨巴眼,反應慢了好幾拍,好一會兒,纔不住地咳嗽着,掙扎着坐起來。
他驚恐地發現,他居然每咳一下都會有鮮紅色的血沫濺出來!然後,李可低低嗚叫着,一低頭,居然吐出來兩顆白森森的大牙!
李局長這下嚇得連話都不敢說了,因爲,出腳的正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再次走上前的郝攀城!
郝攀城並不高的壯實身板兒小山一般立在李可身邊,毫無笑意地齜了齜牙,指了指不遠處的李局長,“好心”提醒,“110可不夠快,你應該找的是你家局長大人。”
李可從出生到現在什麼時候捱過這麼狠的揍?先是被一鋼管砸斷了手,再被一腳踢掉了兩顆大牙!此刻坐在地上有些畏懼地看着眼前的郝攀城,嘴張了又張,似乎想說什麼,只是他滿嘴是血,下頷骨也疼得幾乎說不出話來,又驚又怒,卻早已經嚇得臉色慘白。
郝攀城不屑地冷哼一聲,聲音冷硬,“我們三合會能容忍你們隨便罵我們任何一個人,但是,誰敢說我們良哥一個不字,那就是跟我們三合會爲敵!”
聲音不算大,卻中氣十足,在場所有的人全部聽得一清二楚!
李局長額頭上的冷汗一顆接着一顆往下墜,兩腿都在發顫了。
——按照郝攀城說的,那、究竟誰能代替整個三合會?
——究竟哪個“良哥”、竟能讓整個三合會的人拼命維護?
李可被郝攀城那其實並沒怎麼用力的一腳踢得耳朵都在嗡鳴,再看看地上的血和兩顆大牙,好一會兒,才“嗷”的一聲哭天喊地起來,“爸——我吐血啦!啊……我吐血啦!救命啊!……殺人啦!……”
李可這次是真的嚇哭了,手腕疼得已經快麻木了,下巴被踢得迅速腫起來,整個下頷骨木木的辣的,可讓他真正害怕的是——他居然見血了!
李可怎麼都不會想到,自己這個堂堂公安局局長的獨生兒子居然有一天會被人打得這麼慘!
“都說,老子英雄兒狗熊,今兒我們算是開眼了。李大局長這麼識時務,生個兒子卻孬成這樣!李局長,你確定這真是你的種?”郝攀城鄙視地笑着冷哼,如果不是因爲這個小兔崽子居然不知道天高地厚地辱罵他們老大,他才懶得親自動手!
那邊的李局長也快哭了,對郝攀城侮辱性的冷嘲熱諷充耳不聞,雙眼通紅地看着自己兒子直大吼,“小可?!快給我住嘴啊!……聽爸爸的話!快把錢還給、還給那位良先生!快去道歉哪!”
“……嗚嗚!……啊呸!……我tmd都快被他們這羣混蛋給打死了,你還叫我道歉?……嗚嗚……我tmd……我要報警!我要告他們!……嗚啊啊……快叫救護車……”李可是真的被慣壞了,都這種時候了還看不清局面,往地上一躺哭得像個潑婦。
“你這孩子!”李局長急得真想狠狠踹他起來,一轉眼又求助似的看着郝攀城,“郝老闆!我求求你!我兒子、我兒子就是個孩子!他還什麼都不懂!……您大人大量!求求您就饒了他這一次吧!……”
孩子?
“呵呵!”被李局長不知廉恥的話噁心到的郝攀城掏出一根菸上,剛吸了一口,似乎想到什麼,連忙把剛抽了一口的煙扔掉,快速踩滅,“李局長,你家不懂事兒的‘孩子’惹得可是我們少爺的大公子!只要我們大公子消了氣、原諒了你家‘孩子’,我相信我們良哥應該也不會說什麼。”
郝攀城精明得很,之前跟了羅抿良這麼多年,對他的脾氣了如指掌。
果然,羅抿良聽了郝攀城的話沒有一絲不快的情緒,反而低頭輕輕問兩個小包子,“你們會原諒這個壞叔叔嗎?”
哪知首護的小腦袋往旁邊一扭,小臉兒上滿是生氣的模樣兒,“哼!這個壞叔叔剛纔還揪思思的衣服、欺負思思!他必須給思思道歉!”
顧思揚小臉兒依然沒什麼表情,只冷冷看着不說話,不過他的答案任誰都能看得出來。
羅抿良淡淡笑笑。
——他的孫子,果然和其他孩子不一樣,面對這樣的場面,就算是大人也會膽寒吧,可是兩個小包子只是有些緊張地緊緊拽着自己的衣服,根本沒有任何懼怕的情緒,甚至看到了讓他們下意識有些不安的血和毆打,也只是有些不太敢看而已,甚至還能頭腦清晰地回答自己的問題!
李安維自然知道羅抿良心裡是怎麼想的,有些不太贊同,“這樣會不會不合適?顧夫人,可能不會同意。”
“她會同意的。”羅抿良聲音有些低,也有些感慨,“否則,小顧就不會是這樣的了。”低頭輕輕吻着小包子們軟軟的頭髮,“他們、不適合被保護得太好……不能太過安逸了……”
羅抿良比誰都心疼這兩個小包子。如果可以,他比誰都想好好保護好自己的兒子和孫兒,不讓他們受到任何一絲委屈!可是……他們的身份不允許他們像眼前這個二世祖一樣軟弱無能!
那邊的二世祖一聽了郝攀城的話立刻不顧疼痛坐起身大怒,“誰?就這麼一個小毛孩子還大公子?你怎麼不說他是皇帝老子?!”
見自己兒子居然到現在了還在不平衡對方的身份稱呼,李局長已經氣得雙眼猩紅了,頭上的青筋跳動得好像下一秒就會爆裂,“李可!你tmd!我怎麼能生出你這麼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混賬東西!……滾!快給老子滾起來!去道歉!現在就去道歉!……否則、老子打斷你的狗腿!”
“放屁!憑什麼讓我道歉?!他個小兔崽子算什麼玩……”
突然“砰——”的一個悶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