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的聲音,讓顧依然腳步一頓,臉緩緩側看向了他。
慕司衍坐在餐桌上,目光悠悠的看着她,一臉的閒散。
他沒去公司?
顧依然微微有些錯愕。
更錯愕的是他剛的那話。
她都睡到十二點纔起來的,公司也沒去,他不趁機剝削她就算了,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體貼了?
“你今天怎麼也在?”顧依然收回腳步,一步一步向着他走了過去。
“我樂意。”慕司衍冷豔的回了她三個字,拿着餐具動作無比優雅的用起餐來。
顧依然的目光在滿桌的食物上掃了一眼,拉開他對面的椅子也坐了下來。
昨晚精力消耗太多,現在又是中午了,她其實挺餓的。
慕司衍的這頓午餐,對她而言,非常及時。
沒有糾結公司的事,顧依然拿着餐具低垂着頭就安靜吃自己的。
慕司衍眼角餘光斜睨了她一眼,抿了抿脣,說,“如果累,今天就不用去公司了吧!”
顧依然一怔,擡起頭看了他一眼,看他的眼神跟看怪物似的。
昨晚到現在,他和平時太不一樣了,她嚴重不適應。
有那麼瞬間,顧依然甚至懷疑他這話是不是居心叵測,又或者是“餵飽了再宰”。
她累成這樣是他害的,現在突然善心讓她好好休息,是想今天晚上接着繼續嗎?
顧依然想得很不純潔。
慕司衍不用猜也知道她想的是什麼,冷冷掃了她一眼,面無表情吐出一句,“顧小姐如果期待今晚再戰,我很樂意配合!”
“你想多了。”顧依然被他噎得失語了會兒,目光不自在的移開,拿着餐具繼續用餐。
這個時候才十二點,用完餐還很早,也就十二點半而已。
顧依然纔剛從牀、上起來沒多久,午休是睡不着的,用過餐後就抱着一本學習的課程坐在花園安靜的看去了。
跟在慕司衍身邊之後,她似乎很少有這麼悠閒的時候,學業都快被她荒廢了。
慕司衍站在離她不遠之處的地方,懶懶倚着牆壁,目光靜靜落在她的側臉,微微有些失神。
她的側顏本身就非常的漂亮,映着午後的陽光,像是被籠罩上了一層朦朦朧朧的光暈似的,美得有些失真。
這個時候的顧依然身上帶了一股與往日的犀利截然不同的柔和,像是一幅靜態的水墨畫,未經多餘的修飾和雕琢,卻美得渾然天成。
慕司衍盯着她看了好一會兒,脣角不自覺往後勾了勾。
沒有注意到這邊的他,顧依然的書看了沒一會兒,手機鈴聲忽然響了。
祈亦寒打來的。
顧依然拿起手機,按下接聽鍵。
“祈哥哥,怎麼了?”她和他說話的時候,口氣總是和跟慕司衍說話時不同,聲音會柔和很多。
慕司衍之前還柔和的臉在她的一個稱呼之下不自覺頓時就黑沉了幾分。
祈哥哥?叫這麼親熱做什麼!
只是很簡單的一個稱呼,卻讓慕司衍渾身都不爽了。
“依然,有空陪我坐坐嗎?”祈亦寒站在祈家自己房間的陽臺,目光定格在對面顧依然的家,勾着脣角邀請。
顧依然手裡還有很多學校的事沒處理,其實不怎麼想去,而且自從和慕司衍發生關係後,她再見到祈亦寒的時候,心裡總會有些彆扭。
不過,認識那麼多年的朋友,也不能因爲心裡作怪就老避而不見吧!
顧依然這麼一想,就同意了。
“那你等我,我半個小時後過來找你!”顧依然掛了電話,將書往旁邊一放,站起身想要回屋裡換身衣服,經過慕司衍身邊時,卻被他拉住了手腕。
“去哪兒?”面無表情看着她,慕司衍明知故問。
“我待會兒出去有點事。”股依然沒有直接解釋。
“我陪你。”慕司衍悠悠飄出一句。
顧依然,“……”
“嗯?”慕司衍眉梢一挑,口氣漫不經心的,那感覺看起來就像是很閒的人。
慕司衍的脾氣,顧依然是知道的,只要他說了要做的事,基本上別人怎麼抗議都無效。
她是要去見祈亦寒,上次兩人見面空氣都像是有硝煙味似的,這次去還得了?
他就是想通過這樣的方式阻止她去吧?
顧依然無奈,抱着書重新回到剛纔的躺椅,拿出手機給祈亦寒發了條今天去不了的短信。
祈亦寒站在自己的房中,目光靜靜落在手機屏幕上她簡潔的幾個字,眉頭輕皺了皺。
什麼時候,他和她,連見個面都這麼難了?
顧依然在花園裡看了會兒書,把幾天裡落下的課程都補了一遍,結束完的時候都快四點鐘了。
站起身,想要去廚房找點甜點填下肚子,東西剛翻找出,慕司衍的聲音淡淡由後飄來,“晚點陪我出去一下!”
“嗯。”顧依然只當他可能又有什麼事要去做,很隨意的應了聲。
“晚餐在外面解決。”慕司衍又說。
“好。”顧依然沒有多想,輕點了點頭。
慕司衍淡淡看了她一眼,轉身上了樓。
下來的時候,身上已經換了一套出門的衣服。
兩人一起出去的時候已經快六點了,街燈基本上都點亮了。
C市的夜晚非常的漂亮,走在哪兒都是風景。
慕司衍把車開到一座別緻的海邊餐廳之後就停了下來。
餐廳是設在海水中的,一棟獨立的小樓閣,一條棧道直通過去。
棧道兩旁被彩燈裝點得星星點點的,浪漫又迷離。
顧依然踏上棧道,目光定格在海面上燈光朦朧的小閣樓,微微愣了一下。
用餐去一般的地方用不就好了,爲什麼要來這樣的地方?
“走吧!”慕司衍也沒解釋,走在前面往海面上的餐廳而去。
顧依然跟在他身後,邊走,邊安靜地四處張望。
這家餐廳看起來檔次非常的高,但是卻很安靜,甚至連其他行走的客人都沒看到,像是被包下來了似的。
這次用餐的地點,慕司衍似乎是用心挑選過的,不管是環境還是格調,這家餐廳都顯得很與衆不同。
和她吃飯,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用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