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會議室裡,服務生正在給每個人倒茶。在座的已經有營銷總監彭勃和客房部經理黃豔麗,還有溫泉部經理王克。
溫泉部作爲酒店三個一線部門之一,也算是酒店管理層裡說的上話的人。他年紀不大,剛剛三十歲,卻是早早的就謝了頂,平平的大餅臉上最顯眼的地方就是個大鼻子,看上去極其突兀。
再有就是財務部主管和人力資源部主管。這財務部在酒店就只設立了一個主管,上面直屬雷瀟的後媽——集團財務總監管轄。所以得以有資格參加這經理會。這位主管名叫樑知,戴一副無框眼鏡,鏡片厚得可以比擬酒瓶底。一張大臉長得方方正正的,嘴脣也是厚厚的,看起來極其憨厚。
那人力資源部主管名叫鄭志,卻是還在主管的考覈期,還算不得正式的主管。是酒店管理專業的剛畢業的本科生,一頭的毛寸,戴着個樹膠眼鏡小臉白白淨淨的,還挺靦腆。
人力資源部在酒店也只設立了一個主管,上面直屬集團人力資源部總監王道管轄。這王道是開國元老,和雷瀟的老爸是老交情了。由於人力資源部屬於行政部門,所以有特殊權力參加。
由於人多嘴雜,又剛發生了那樣的事情。所以彼此之間都沒有任何交談,彭勃靠在椅子上,手指輪番的敲擊着桌子面,發出“蹬蹬蹬蹬”的聲音。
而黃豔麗手裡把原子筆轉得上下翻飛,樑知摘下眼鏡不斷的擦着,也不知道到底擦乾淨了沒有。鄭志卻故作專心的翻着手裡的會議記錄,實際上看沒看進去他自己可能都不清楚。
正在這時,門忽然被撞開了。田光一臉酒氣的闖了進來,金德緊隨其後。但金德的樣子卻是很惶恐的,手虛扶着田光,嘴裡還小聲嘮叨着:“哎呀慢點慢點,早說過讓你少喝點……”
“沒事!”田光打了個酒嗝,擺擺手,一屁股坐在了一個空椅子上。
金德嘆着氣搖着頭,好像對田光也很不滿似的,坐到了黃豔麗旁邊的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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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豔麗見田光打酒嗝,雖然隔得老遠,但還是好像怕薰到自己似的捂住了鼻子,厭惡的白了田光一眼。彭勃也是緊皺着眉頭翻了田光一個白眼,卻旋即冷冰冰的盯着金德。
金德本來就心虛,進來之後挨個點點頭算是打了招呼,然後就低着頭坐在那裡不知道在盤算什麼。
這裡面彭勃是有權力以上對下的責備田光的,但是都是出來打工的,彭勃也不想白得罪人。而且暫時主要目標不在田光那裡。
黃豔麗自然不會說,她也是一樣精的要命的人。而樑知好像除了憨厚,還有些木訥。有啥事也都是悶心裡不說出來的人。唯有那鄭志,卻是初生牛犢不怕虎的。
鄭志忍不住說道:“田經理!下午還要上班,你中午喝那麼多酒做什麼?按照規定,管理人員比普通員工要責罰翻倍,我要對你罰款二百塊,並全公司通報批評!”
田光好像有些沒聽清楚似的,翻了翻惺忪的醉眼:“啥?”
“我說我要對你罰款二百塊,並全公司通報批判!”鄭志以爲田光是真的沒聽清楚,更大聲的重複了一遍。
頓時整個會議室變得鴉雀無聲。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田光的臉上,或同情或鄙視或興致勃勃的期待着田光的反應。
田光忽然笑了,就好像聽到了這個世界上最好笑的故事一般,甚至笑得低頭捧着肚子。卻把剛剛還大義凜然的鄭志給笑懵了,傻愣愣的看着大笑着的田光不知道該說什麼。
田光哈哈大笑着,卻猛然站起身來,一臉的兇相逼視着鄭志:“我是這個酒店的保安部經理!我掌管着整個酒店包括原始花海在內的安全問題!
“沒有我,這酒店就不得安生!沒有我,這酒店就沒法開!你***不認識我?”
鄭志頓時被他唬得小臉更加的白了,但卻並沒有絲毫打算退讓的意思。也忽地站起身來:“我管你是誰,你違反規定,我就要罰你!”
“咦?人都到齊了啊?”正在會議室裡劍拔弩張的時候,雷瀟若無其事的走了進來。就好像什麼都不知情似的,其實在門口聽了好一會兒了。
鄭志看到雷瀟眼前一亮,馬上說道:“雷總,田經理他——”
“別急別急——”雷瀟擺着手微笑道:“等一會兒再會上提出就好。”說完笑盈盈的看了田光一眼,田光也蠻橫的和雷瀟對視了一眼,只覺得眼睛像被針刺了一下似的。
連忙揉揉眼,再看雷瀟卻又沒了那種感覺了,不禁暗自腹誹着坐了下來。
雷瀟在自己的位子上坐了下來,目光掃過在座的所有人,忽然笑了。這裡麪人雖然不多,卻還真的複雜啊,只是看來看去真正跟自己一條心的倒好象只有那自作多情的黃豔麗。
田光跟金德兩個部門經理勾搭在了一起,實力不可小覷。可如果不管,卻是寒了鄭志的心。這一年來他並沒有什麼大的動作,只不過是在觀察和籌劃,並不代表他就真的只想着隱忍。所謂厚積薄發,也許今天就是該發的時候了。
衆人都緊張的盯着雷瀟,包括喝醉了的田經理在內。都尋思着看來這雷總是打算大刀闊斧的幹一場了,只是不知道這個事件會不會造成管理層的重組呢?
那田經理雖然剛纔跟鄭志是氣勢洶洶的,但是對雷瀟也有些沒底。只是剛纔和金德把牛吹出去了,說什麼也得挺住啊。他一個退伍軍人,靠着能打夠狠講義氣,硬是在底層保安們的下當上了這個保安部經理,不容易啊!但是當上了經理之後,他就漸漸了,不但脫離了底層保安,每天就和一些部門經理吃吃喝喝,工作也不嚴謹了,所以對着雷瀟底氣也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