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李夏菲,自從在西安找完工作以後,我總覺得身體不舒服,最近真的感冒了,運動會的時候我基本上一直待在辦公室裡。上海的冬天總是來得很突然,在一個星期裡完成了從夏天到冬天的轉變,轉眼間已經進入了12月,實習也要進入尾聲了。
上個星期,達姐承諾我會盡快解決陸小夏的問題,但是我還是不能確定達姐現在究竟和陸小夏有沒有不正常的來往。陸小夏畢竟比我小五六歲,她的存在對我就是一種威脅。高三的學生自殺事件讓我回憶起了爸爸出軌的事情,我絕對不允許達姐再做同樣的事情,更何況我還是真心喜歡着她,所以對陸小夏絕對不能放鬆警惕。
週一的早上,學校照例升國旗,重複着單調的生活。陳老師和我站在3班的隊伍前面,陽光安靜的照在常綠的草坪上,所有學生和老師按部就班地出操,和往常沒有任何區別,就好像旁邊的教學樓上,不曾有人跳下來摔死過。廣播站的學生開始宣佈運動會獲獎班級的名單,3班總評排在中間的位置,陳老師對這個結果好像也挺滿意。1班的總評成績排在倒數第一,張老師聽到這個結果對達姐說了些什麼,然後又衝着2班的班主任尷尬地笑笑。的確,重點班的孩子怎麼會有時間好好鍛鍊身體呢?
陳老師轉過頭來對我說:“夏菲啊,以後參加工作了,別操心那麼多事,管好自己的班就行。剛開始的時候各項評比最好都抓一抓,很到一定年數,抓抓成績就好。你是女孩子嘛,不用拼命往從政上走。”
我裝着笑了笑,又點了點頭,此時我想的是爲什麼陳老師可以做到對學生表面上很關心,實際上很冷漠呢?是不是所有人都這樣,一旦工作時間久了,就會對工作產生厭倦,表面上過得去就好了。可是,陳老師爲什麼要打陸小夏呢?陸小夏雖然很搗蛋,但是陳老師之前從來也沒下手打人,她究竟犯了什麼錯誤?
我回頭看看隊伍中的陸小夏,表情有些呆滯,我順着她的目光看去,這才發現她正癡癡地望着達姐。達姐好像完全沒注意到陸小夏的目光,只顧着和張老師說說笑笑。我看着這樣的陸小夏,忍不住地憎惡,爲什麼非要去勾引達姐,爲什麼非要和我搶達姐?如果她真的像有男朋友,估計到處都是備胎吧。我死死地瞪着陸小夏,她察覺到我的目光,轉頭也死死地瞪着我。我心中燒起了一團火,恨不得此刻立即將陸小夏燒死,我纔不管她還是個學生,還是個未成年少女這回事。陳老師突然說:“夏菲,你在幹嘛?”我這纔回過身來,也不知道怎麼回答。
陳老師低頭說:“你很討厭陸小夏嗎?”
我立即掩飾:“怎麼會呢?我和她都沒怎麼講過話。”
陳老師笑笑說:“別騙人了,我看你上課的時候,總是很奇怪,雖然並不提問陸小夏,可是眼睛總是盯着陸小夏,那種眼神就像是看着情敵似的。”
我嚇了一跳,差點摔倒,說:“陳老師,你想多了吧。”
陳老師冷笑一聲,說:“李夏菲,我可是把你當親生女兒看,你也要識好歹,如果你知道什麼和我有關的謠言,一定要告訴我,知不知道?”
我再一次感到陳老師身上那種可怕的心機和冷漠,趕緊陪着笑臉說:“陳老師,怎麼會有什麼謠言,我可從來沒聽說過。”
陳老師恢復了和藹的笑容,說:“那就好,你應該也知道,陸小夏這種女孩子,屬於典型的早熟學生,如果她和方達亂來的話,你也可以告訴我,我會好好收拾她的,明白了嗎?如果方達跟你說什麼,你也要好好想想他說的話是不是真的。”
雖然陳老師的話我沒有聽得很明白,但是我想達姐和陸小夏之間的曖昧關係估計早就成爲其他人茶餘飯後的談資了,好像只有我知道的最少吧。我也不想再說些什麼,只希望實習可以早點結束,這樣陸小夏也沒什麼機會再纏着達姐了。
今天好像要上實驗新課,陳老師在早操快要結束的時候給實驗老師打了個電話,很熟練地報出所需藥品的名稱,他依然是個經驗豐富,受人愛戴的老教師,只不過每個人都人性的陰暗面,而老師也是普通人。
陳老師看我不太舒服,就告訴我在辦公室裡好好休息,他自己去上實驗課就好。這節課是4班的課,我猶豫着要不要去聽,可是身上實在沒什麼力氣,就想着下午3班上課的時候再去聽吧。
過了一會兒,我突然想去上廁所,走到拐角處,突然看見了陸小夏。我沒有忍住好奇心,躲在角落裡看去,心想現在正在上課她怎麼突然跑出來了。陸小夏正在和一個人親熱,兩個人看上去似乾柴烈火,看到這一幕,我感到十分噁心,差點吐出來。我忍住仔細看過去,突然發現被她壓在牆上的人居然是達姐,我此刻恨不得衝上去掐死陸小夏,可是這裡是學校,我壓住火,想偷聽他們的談話。
陸小夏喘着氣說:“方達,你什麼時候才能離開李夏菲?”
達姐好像終於脫身了似的,把陸小夏推開一點距離,說:“你爲什麼偏偏喜歡我?你說的我都可以答應你,但是你要給我時間,明白嗎?我討厭別人逼我做事情。”
陸小夏開心的笑了,對着達姐又是一陣猛攻,達姐也很配合地享受着陸小夏的火辣。看到這裡,我的胃裡泛着一陣陣的酸水,彷彿下一秒就要把我的胃燒出個大窟窿來。我悄悄地回到辦公室,我不能再看下去,因爲我馬上就要失去理智了,達姐真的是在騙我啊。想到這裡,我忍住快要奔出的淚水,拿起一根鉛筆,直接擰斷了,發出了難聽的聲音。我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懲罰他們,陸小夏那個賤人,我一定要她知道和我搶絕對沒有好下場。
下午我的氣色好多了,陳老師給我一份實驗講義,說:“夏菲,等會兒的課你先去實驗室準備下藥品,我上一節相同的課,你聽一聽,爲以後在西安上實驗課積累經驗。”
陳老師的關係總讓我感覺內心暖洋洋的,也許他是真的把我當自己孩子看吧。陸小夏那個賤人活該被打,難道陳老師是因爲知道陸小夏和方達關係,在替我教訓陸小夏嗎?如果是這樣的話,我也要想辦法來報答陳老師。
離上課還有20分鐘,我在實驗室裡收拾藥品。實驗臺是按照學號來排的,當我開始準備陸小夏的藥品時,怒火在心裡慢慢地燃起來,如何去懲罰陸小夏呢?我看着桌上的煤氣燈,突然想到了什麼。我一定要讓她生不如死,這
個可怕的未成年少女,她最大的誘惑不過是年輕漂亮的臉蛋兒。
快要上課的時候,學生們有說有笑地走進實驗室,陳老師把實驗原理大概講一講,然後就讓學生們自己動手做試驗,我和陳老師在實驗室裡巡邏,方便給學生作指導。
我在遠處看着陸小夏,她看上去比早上精神多了,臉上還帶着微笑,我恨不得現在就上去潑她一臉濃硫酸。
很快已經快要到第三步了,這時候學生會點燃煤氣燈加熱藥品,我期待已久的好戲就要上演了。我看着陸小夏的手一點點地接近煤氣燈的閥門,我的心跳也加快起來,默默地念着快點啊快點啊。這個時候時間彷彿慢了下來,陸小夏雪白的雙手像烏龜一樣爬向閥門,又像烏龜一樣縮了回來。她輕輕地旋轉底座的通氣孔,拿起火柴盒,從中拿出一支火柴,慢吞吞地劃了一次,沒有着。我的心一下子跳到了嗓子眼兒,緊張地望着她。她又取了一根火柴,這次划着了,小小的火苗向煤氣燈移去,我嚥了一口吐沫,彷彿是在嚥下我快要跳出來的心臟。
這時候教導處的劉老師和其他幾個老師突然從後門經過,我慌張地看了一眼,他們好像在說什麼樹人中學今年好像又準備招新老師了之類。
“嘭!”突然一聲劇烈的爆炸聲響起,我隨即聽到一個女生的慘叫。“難道說陸小夏已經點燃了煤氣燈了嗎?哈哈,我終於把她毀了。”我在心裡面邪惡地想。
一羣學生涌到陸小夏的周圍,陳老師也慌里慌張地往陸小夏的實驗臺跑去。我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心裡面又喜又怕,陸小夏真的被炸了,她會變成什麼樣子?剛纔經過的劉老師聽到吵鬧聲,又往回跑,看到實驗室裡的狀況,急忙詢問是怎麼回事?我嚇得說不出話來,劉老師只好趴開學生,親自去看到底怎麼回事?“天啊!”劉老師大叫一聲,立馬打電話叫救護車,其他學生也都害怕得不敢再繼續做實驗,陳老師開始組織學生陸續回班。雖然沒有看到陸小夏的傷勢,但是通過劉老師的反應可以推測她一定傷得不輕,估計已經毀容了。我突然回過神來,心裡已經沒有半點開心的感覺了,陸小夏真的已經被我害了嗎?耳邊瀰漫着陸小夏的慘叫和哭聲,我這是在做什麼?
陳老師走到我身邊來,關心地問:“怎麼臉色這麼蒼白?別害怕,先回去休息吧。”
我感到渾身無力,看着陳老師,我倒在陳老師懷裡,小聲說:“怎麼會這樣呢?”
陳老師抱着我說:“化學實驗本來就會很危險!”
此時我已無力再講話,漸漸地意識模糊起來。
等我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醫務室裡,常樂突然出現在我的視野裡,他的臉上寫滿了擔心。
我不敢問陸小夏的事,於是隨口問了句:“常樂,工作找到了嗎?”
常樂搖搖頭說:“沒有,我們三個都沒確定下來,上海有些學校很煩人的,就是拖着,也不說到底要不要。”
我假裝關心地問:“那你準備怎麼辦?”
常樂無奈地說:“走一步算一步吧,樹人今年突然說要留下一名實習生,也沒說是哪個學科的。估計是喬楠和何凱琳中的一個吧,他們倆是樹人畢業的,有優勢。”
我突然想起了很早之前,何凱琳告訴過我們他曾經暗戀過劉老師,也想起來偷聽校長和劉老師談話的時候,劉老師對何凱琳貌似還是有些感情的。不知道會不會因爲這種原因把何凱琳留下,但是無論留下誰?他倆應該都挺開心的吧。我在心裡列舉了一下,陳老師,郝校長,劉老師這些所謂的名師貌似也都有些尋常人的陰暗面啊。
常樂突然說:“你不關心方達去哪了嗎?他也不來看你。”
我突然想起了,問:“方達去哪了?”
常樂撇撇嘴,說:“他去看陸小夏了。”
我急忙問:“陸小夏怎麼樣了?”聲音不自覺地顫抖。
常樂有些哀傷地說:“可惜了,她也是個美女啊。”
我終於安下心來,陸小夏真的毀容了,但內心也儲存着恐懼,如果被人發現了怎麼辦?還有一件事,方達怎麼辦?他還要去看她,他回順利地回到我身邊嗎?
常樂突然壓低了聲音,說:“我聽說,校方正在討論怎麼處理這件事,上次自殺的風波還沒有平息,這次又出了事故,樹人真的成‘名校’了。我還聽說有個領導提議把責任推到實習老師身上,就是你身上。”
我慌亂起來,吼道:“什麼?這件事又不是我做的!憑什麼推到我頭上。”
常樂好奇地看着我:“你做的?這不是意外事故嗎?”
我突然感到露出了破綻似的,急忙說:“我的意思是雖然是我準備的實驗藥品,但是我只是照着講義上準備的,肯定是學校的藥品或者煤氣燈的問題。”
常樂想了想,說:“我知道,這事肯定不怨你,學校裡的煤氣燈出了問題,肯定是從哪裡買的殘次品。”
這時,有一個男生扶着另一個男生走進醫務室,我仔細一看,是達姐班上的胡文悅和尹金明。尹金明一邊扶着胡文悅一邊對懶洋洋的醫生說:“他剛纔要自殺來着。”中年女醫生看了看,嚇了一跳,說:“乖乖啊,你們這些學生怎麼回事啊,一個個尋死覓活的。”我看了看臉色蒼白的胡文悅,他胳膊上有一道血痕,但是離動脈有一段距離,應該是想自殺的時候被尹金明攔住了。
醫生趕緊給胡文悅處理傷口,胡文悅好像有點神志不清了,最裡面唸唸有詞地說:“老魔鬼已經對陸小夏下手了,我們也會被他折磨死的……折磨死的……,不如先死啊。”
我心裡一顫一顫的,心想這孩子到底是怎麼回事。尹金明看着我,他的眼神很絕望,這不應該是一個16歲孩子的眼神。尹金明走到我身旁,小聲說:“陳老師其實是個魔鬼。”我想起來陸小夏也對我說過類似的話,到底有什麼秘密?陳老師真的是個老魔鬼嗎?我憑什麼相信他的話。
我假裝平靜地說:“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我聽不懂。”
尹金明回到原來的位置,不在說些什麼了。
過了一會兒,醫生對尹金明說:“你先回去吧,這個同學留在這裡,我再看看,他的傷口很細很深,估計還要打針呢。”尹金明聽話地回去了,醫生把胡文悅扶到牀上,就消失了,可能去吃飯吧,我看看時間,心裡默默地猜想
。
胡文悅躺在我旁邊的一張牀上,本來健健康康的少年此刻看上去異常憔悴。
常樂說他去食堂那邊看看,等會給我帶晚飯回來,我笑着感謝他。
此時醫務室裡只剩下我和胡文悅,我試探性的問他:“胡文悅,陳老師到底做什麼不好的事,你們爲什麼叫他老魔鬼?”
胡文悅把頭慢慢地轉過來,說:“不會有人相信我的。”
我忍不住好奇,下牀走到胡文悅身旁,對他說:“你說吧,我相信你。”
胡文悅對我笑笑,說:“陳老師想殺了陸小夏,下面肯定要殺我和尹金明瞭。”
我心想陸小夏明明是我害的,他們爲什麼偏偏說是陳老師呢?
我繼續追問:“你們怎麼知道陸小夏的事是因爲陳老師?”
胡文悅有氣無力地說:“我們都是陳老師的玩具,包括那個自殺的學長,他玩膩了就要把我們扔掉。”
我有點想笑,他在說什麼傻話,於是接着說:“陳老師怎麼玩你們?”
胡文悅默默地流下淚水,說:“他答應過我們的,如果他玩得開心就會把名額給我們,可是學長沒有拿到名額,他還罵學長。”
胡文悅是不是精神出問題了,如果是指體罰的話,怎麼會用玩來形容呢?陳老師的確打過陸小夏,但我沒見過他再打其他學生,難道說自殺的學生曾經賄賂過陳老師,陳老師卻沒有把保送名額給他,他覺得自己被玩弄了,所以想不開就自殺了?現在回憶起來,對那個高三生倒不太同情了,自己爭取不到名額還企圖通過賄賂來實現,實在是死不足惜。
當我還想繼續問下去的時候,胡文悅好像睡過去了,我只好作罷。
這時門外傳來爭吵聲,是達姐和常樂。
常樂:“你對不起李夏菲,他昏倒了你還只顧着去看陸小夏。”
達姐:“這事和你沒關係,你幹嘛趁我不在的時候跑到這裡來,想趁機幹什麼?趕緊走!”
我聽得心煩,衝出去對達姐吼道:“你憑什麼讓常樂走?他來看的人是我!”
達姐看着我笑着說:“你沒事就好。”
我看着達姐的表情,想起來他今早摟着陸小夏時那種噁心的樣子,直接衝着達姐就是一巴掌。
達姐嚇了一跳,呆呆地看着我。我也有些驚訝,明明是盼望着他來,怎麼還做這種事呢?
我們在走廊上默默的站了一會兒,氣氛極其凝重,最後還是達姐先開了口。
達姐:“菲哥,我們暫時分開一下,好嗎?我……想在醫院裡照顧陸小夏幾天,你相信我,我和她之間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心裡最喜歡的人是你。”
我一聽到陸小夏的名字,心裡有些發虛,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麼好。常樂卻突然插嘴:“方達,你還是人嗎?陸小夏出事憑什麼你去照顧,你趕緊滾,李夏菲怎麼能和你這種人在一起。”
我和達姐倆個人心裡都在發虛,一句話也說出來。
最終這場爭吵還是由我來終結:“方達,你去吧,我沒關係的。”
達姐低着頭默默地走了,我看着他瘦削的背影,一瞬間淚流滿面,或許我不該傷害陸小夏吧,達姐就這麼自動地選擇了她。
常樂從後面扶住我,他悄悄地對我說:“剛纔我聽到其他老師談論,說陸小夏住院體檢的時候還查出來懷孕了,你說這孩子是不是……”
我的大腦如同被雷電劈了一下,轉過身哭着對常樂說:“求求你,別再說了,我不想聽,不想聽啊。”我心想達姐果然欺騙了我,深深地欺騙了我,還說和陸小夏沒什麼,哼,我真是瞎了眼睛。
我靠在常樂懷裡,有氣無力地說:“等會兒送我回寢室,好不好?”
常樂點點頭,今天我終於感受到了一種安心的溫暖。
第二天,陳老師把我叫到教學樓上一個沒人的小教室,看起來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要和我說什麼。
陳老師看上去很憔悴,他壓低聲音對我說:“夏菲啊,平日老師待你不薄吧。”
我想了想,說:“是的,陳老師。”
陳老師笑了笑,說:“既然這樣,你幫我一個忙,好不好?”
我預感不妙,但還是輕輕點了點頭。
陳老師此時樂開了花,但立刻又嚴肅地說:“陸小夏這次出了事故,學校要給家長,社會一個說法。老師我這麼大年紀了,不能什麼事都擔責任,人老了擔不起啊。你覺得我應該怎麼處理這件事?”
我心想這件事本來就是我乾的,陳老師不會已經察覺了什麼吧,但是如果知道是我乾的,肯定就不會是這種幫忙的語氣。到底該怎麼回答呢?
陳老師見我不說話,就直接說:“樹人的領導們想推卸責任,我也不想這樣。你聽我說,這件事情你就承認是你搞錯了藥品,和學校的器材沒有任何關係。你明白我的意思嗎?你承認了,以後你回西安也沒什麼影響,但是老師我還要在樹人混幾年,總不能晚節不保啊。”
我現在倒是放心了,陳老師並不知道我做了手腳。這件事情本來就應該讓我來承擔,既然如此,還不如就這樣答應下來,看上去也只不過是因爲我沒注意,也不會有人認爲是我故意在搗鬼。
陳老師見我不說話,邊說:“夏菲,你工作的事,我也幫過忙吧。”
我打斷陳老師,嚴肅地說:“陳老師,我明白了,以後有人問起來,我就說是自己配錯了藥品。”
陳老師充滿歉意地看着我,說:“老師就這一次對不住你了。雖然不知道究竟是什麼原因,但是陸小夏和方達的確不該如此,這是陸小夏的報應。”
我笑着對陳老師說:“陳老師,謝謝你最後那句話。”
陳老師突然變了臉色,說:“1班有沒有學生對你說過奇怪的話?”
我想起了胡文悅和尹金明,但不知道爲什麼,還是小聲地說:“沒有。”
陳老師哈哈大笑起來,接着說:“我們回去吧,還有好多工作要做啊。”
我和陳老師一起下樓,路過一個三樓的一面大鏡子。我看着鏡中的自己,和實習之前相比,我多了幾分成熟,還多了幾分嫵媚,讓我不太舒服的是,好像還多了些邪惡的城府。
可是,這不能怪我,只是因爲人性都有陰暗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