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睜大了眼睛,臉色蒼白,抿着脣良久都沒有應聲。
權昊握着她的手緊了緊,放柔了聲音安撫着她的情緒:“聽你繼母說,是突發的腦溢血,醫生說就算手術成功也要看恢復的情況,能不能清醒還未知。”
“你要是不想去的話,我派保鏢過去看看情況就行,你……”
權昊這話剛說了一半,感覺到安然的手顫了顫,頓了片刻之後她啞聲道:“我去。”
今天的裝修進度也差不多已經完成了,只剩下收尾,權昊交代那些工人,說一會兒會有人帶他們去帝皇酒店吃飯,自己則帶着安然先離開了。
去醫院的路上,安然始終沉默着一言不發,身子微微後仰靠着椅背,偏頭安靜的看着窗外,也不知是在想些什麼。
權昊想要說些什麼勸勸她,可這種時候,又好像說什麼都不對,他只能低聲勸慰着:“凌燁那邊兒有頂級的醫療團隊,我剛給他打電話交代過了,那些醫生一會兒就趕到你爸在的醫院去。”
“你也別太擔心,現階段只能說我們用最大的努力去救他。”
“擔心……”安然喃喃地重複着他的話,自嘲地低笑了一聲,“也算不上是擔心吧,我就是,突然聽到這消息,腦子有點兒亂而已。”
她輕嘆了口氣,攤開雙手,垂眸看着自己空蕩蕩的掌心:“剛纔聽你說他出事的時候,我就在想,腦子裡拼命搜刮着,想要回想起來以前我們相處的,溫馨的,充滿親情的畫面……可是沒有,真的,什麼也沒有。”
權昊的眉心緊擰,張了張口想要說什麼,可看着她臉上那苦澀又自嘲地表情,他的嗓子卻如同被堵了一樣,一句話也說不出。
“他其實不喜歡我,畢竟私生女,算是他人生履歷上的污點,他討厭我也是應該的。”安然澀然地勾了勾脣角,“如果當年不是被逼無奈……沒有你給他打的那一通電話,他估計,壓根就不想認我。”
“以前總覺得,我跟他確實是沒什麼情分的,不過突然聽到你說他出事,還是會忍不住心慌……說不上是什麼父女親情,不過怎麼說,他都生養我一場,要是他真的就這麼……沒了,一時還真有點兒難以接受。”
權昊安靜的聽着她說着那些話,低嘆了口氣:“人各有命……你也別想太多,你爸現在這種情況,我們盡人事,聽天命就是了。”
安然閉上眼睛,緩緩握緊了手沒再吭聲。
權昊帶着安然趕到手術室門口的時候,安然的繼母和妹妹就在手術室門口的長椅上坐着,見安然和權昊來了,她繼母忙站起身迎了過來:“權少,安然,你們總算是來了!”
安然沒應她的話,權昊開口問了句:“現在情況怎麼樣了?”
“進手術室都一個小時了,之前都已經下過一次病危通知單了……醫生說他現在的情況很危險,到底能不能保住命都還是兩說。”
突發性腦溢血的致死率還是相當高的,再加上安然的父親本來身體就不太好……手術結果,這會兒還真的很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