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話剛喊出聲，沙發那邊兒就飛過來一份文件重重砸在他的身上：“閉嘴！吵什麼吵！”
助理聽到凌燁的聲音目光登時一亮，忙提着食盒大步走了過去：“凌總，我給您訂了餐，都是按您早上的吩咐訂的，您多少吃點。”
凌燁靠着沙發坐着，臉上透着不健康的青白色，他的手邊就放着穆小念臨走之前落在這裡的那個包包。
助理注意到凌燁戴着耳機正在聽着筆記本里的音頻資料，忍不住側眸過去往屏幕上瞄了一眼，卻只看到一個個標註着日期的音頻文件，根本看不出是什麼內容。
他小心地把筆記本往旁邊挪了挪，把食盒裡的菜擺在凌燁面前的水晶茶几上。
凌燁閉着眼睛，安靜的聽着音頻裡播放的內容，根本連看都沒看助理一眼。
吳嫂交給穆小念的那個U盤，這會兒就在筆記本上插着，他現在聽的，是他曾經和穆小念見面時的錄音。
那時候她還在上高中，課業緊張，但每到放學，總以讓他輔導她課業爲藉口，幾乎每天都往這邊兒跑。
開始的時候，她每次都要趴在這邊兒的矮茶几上寫作業。
他看她每次寫一會兒就累地腰疼，索性就着人在他的辦公桌旁邊給她放了一個小書桌。
那次進門，剛看到這書桌的時候，她笑的格外開心，到現在他回想起來，還能清楚的記起她那笑彎的眉眼，和眼底那閃閃發亮的滿足神色。
“這書桌是給我準備的嗎！我可以在這裡寫作業嗎？每天都來可以嗎？會不會打擾你工作？我會乖乖聽話不吵你的。”
她興奮地一股腦說了一大堆，問了問題，卻全部都是自問自答，根本沒給他開口的機會。
她把書包放到椅子上，興奮地圍着那小書桌轉了一大圈，還故意把書桌又往前推了推跟他的那張大大的辦公桌緊緊的靠在一起。
只是這樣的小動作，就能讓她的臉上露出心滿意足的笑意。
錄音文件裡，現在還能清楚的聽到她的聲音。
“我每天放學之後就會來！高中都沒有家政課了，不然我還能給你帶我做的吃的來。”
“有一家蛋糕店的戚風蛋糕可好吃了！下次我買的時候給你也帶過來一份……唔，你不愛吃甜食的。”
“你的文件都處理好了嗎？晚上我們能不能一起吃飯？你最近都好忙，都不陪我一起去約會。”
“我的作業都寫完了！”
她每次寫完作業，都會把作業先交給他檢查。
她其實很聰明，每次考試，都能拿年級第一，可交給他檢查的作業裡，卻總有一些她故意做的小失誤。
“這裡的數字填錯了。”
“哪裡哪裡？”
“這裡，你把最後的三位數吃了嗎？”
“只是馬虎忘了寫了嘛，後三位是什麼？你告訴我我補上。”
“……自己算。”
“我自己算會算錯……”她小聲嘟噥着，“就只是說個數而已，小氣。”
“自己算出來是多少？”
“521！”她的聲音聽上去都格外的委屈，“還什麼未婚夫，一點兒都不會哄人。”
她氣地加重了動作把桌上的書都收了起來。
自己當時只在旁邊說了句：“別耍小孩子脾氣。”
現在聽到當時的錄音，他只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
爲什麼當初沒有好好珍惜，總是有這樣那樣的顧慮，連一點兒真實的感情都不敢表露出來。
她當時要的……只是他變相的對她說出那三個字而已。
那時，他沒說。
現在，他想說，他願意說，只要她喜歡，讓他說一千遍一萬遍都可以……
可她已經不在了。
【女主不會失憶，安心啦，我是親媽，其實不是很懂你們爲啥會想到失憶梗，這種情況下失憶不是很無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