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燁聽到她這話的時候，微怔了一下。
攥着她手指的手猛然收緊，那力道那麼的大，她甚至能感覺到他的手在輕顫着。
他沒說話，只微側過了頭去。
穆小念隱隱看到他眼角隱隱有晶瑩的水跡閃過，卻分辨不出，那是他額上滑下來的汗水，亦或是……
她閉了閉眼睛，深吸了一口氣沉聲道：“繼續注射。”
尖銳的針頭扎進他手臂的那一刻，凌燁突然就鬆開了她的手，甚至把她的手往旁邊推了推。
穆小念知道他是怕自己控制不住傷了她，抿了抿脣，僵硬地把手收了回來。
權昊走上前來道：“這會兒你也幫不上忙，要不，先出……”
那出去兩個字還沒能說完，穆小念刀子似地眼神就削了過來。
“我知道我什麼忙也幫不上，但他這麼難受的時候……我難道不該陪在他身邊嗎！”
穆小念那嘶啞的聲音讓權昊啞口無言，看着她那哭的通紅的眼睛，再看那邊兒，縱然完全看不到，凌燁卻還是一直朝穆小念這邊兒看着……
權昊無奈地苦笑了一聲：“得，是我多事了。”
這兩個人之間，根本就沒有他能插手的餘地。
“患者全身肌肉痙攣抽搐。”醫生一邊兒記錄着情況，一邊兒問凌燁，“凌少，您現在還能聽到我的聲音嗎？如果能聽到，請您點一下頭。”
凌燁的喉發出一聲嘶啞地低喊，突然開始用力掙扎着想要擺脫身上的束縛。
原本圍在他身邊兒的醫生們臉色一變，立刻後退散開：“已經失去意識了。”
最後的解毒劑，把潛藏在他體內的毒素全部激發了出來，毒發的又快又兇猛。
因爲剛纔的幾次折騰，他身上分明都已經沒了力氣了，可那一針打下去卻立刻引發了他這麼劇烈地掙扎，醫生們的臉色一個比一個難看，甚至沒人敢再輕易近他的身。
“立刻開始做急救準備！”其中一名醫生沉聲命令，其他醫生反應過來，迅速開始整理急救要用的藥物和器材。
見穆小念轉頭朝他看過來，那醫生走到她身邊低聲解釋了一句：“上次凌少出現這種反應後十五分鐘，就出現了休克症狀。”
“少夫人，我們現在必須做最壞的打算，短時間內兩次休克，那結果……”
剩下的話，那醫生沒說出口，穆小念的臉色卻已經慘白一片。
最壞的結果，引發器官功能衰竭……命都可能保不住了。
“你們……做好搶救準備。”
穆小念這話剛出口，突然聽到兩聲悶響驟然響起。
她心裡一驚，下意識地轉頭朝凌燁看去，赫然發現他竟然將右手手腕和胳膊上的束縛帶全部都掙斷了！
眼看他伸着手就要去撕扯自己脖頸上的束縛帶，甚至在脖子上劃出了一道道血痕，穆小念再剋制不住大步走上前去一把死死按住他的右手：“凌燁！你給我清醒過來！”
那一聲喊非但沒能把他喊醒，反倒換來了他更劇烈地掙扎反抗。
男人痛苦地嘶喊了一聲，右手一揮狠狠甩開她的手……
鮮明地巴掌印瞬間浮現在她白皙的手腕上，猩紅地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