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我要感謝……”
冗長的感謝詞小小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只有這個時候才能眼神寸步不離的看着顧亦君。
可就在這個時候,人羣中突然有人喊了一句:“快看大屏幕!”
肖曉陡然一驚,心中那不好的預感洶涌而來,她緩緩擡起目光身後就有人小聲的唸了出來:“顧亦君與肖曉結婚協議……窀”
臺上,顧亦君已經停止了說話,因爲臺下嘈雜的聲音已經將他的感謝致辭淹沒,他當然知道身後的大屏幕是什麼,他看着肖曉的目光有說不出的複雜。
不知是誰打開了燈,大廳裡豁然明亮。
這時,原本是顧亦君將感謝詞的背景音樂忽然停止,突然有個女聲帶着慌亂的情緒說道:“說吧。”
“嗯,我與顧亦君是協議結婚,其實我們並沒有任何的感情可言,一切都是爲了我們各自的目的,我是爲了報復我的人渣前任,而他也只是爲了氣氣你而已,協議上商定,我們一年之後就會離婚,你放心,我們離婚的日子提前了,因爲我已經無法忍受他……我恨不得現在就擺脫他……”
“這麼說,你沒有喜歡上顧亦君?”
“你在開玩笑嗎?我怎麼會喜歡上他,一個以爲自己有多了不起的自大狂,我,討厭都來不及!”
……
一室的靜默,所有人都被這段對話所震驚,聽得出來,那個沉穩冰冷的女聲正是肖曉。
在臺上的顧亦君第一次感覺到了狼狽與不堪,這個自大狂垂着眸,眸光中有着深深的失落,原來他在肖曉的心中是這個樣子,真的讓他很震驚。
肖曉紅了眼眶,此時真是百口莫辯,這話是出自她口,但是並不是她心中所想。
“這怎麼回事?顧亦君!肖曉!你們給我說清楚!”顧老太太一下子從座椅上站了起來,情緒很是激動,邊說着邊用柺杖一下一下的錘着地。
“奶奶,您別那麼激動。”旁邊是顧安琪小小的聲音。
這個時候肖曉真是恨死自己了,早知道就應該聽周彤彤的阻撓,爲什麼要和蘇芸攤牌,她瘋了自己還陪着她瘋,果然那些攤牌的話語變成了最有利的證據,肖曉就算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奶奶!”顧安琪一聲歇斯底里的大吼,場面一下陷入了混亂,只見所有人從四面八方涌來,顧亦君陰沉着一張臉也從臺上衝了下來,像是一隻發怒的野獸快要將肖曉吞噬。
顧老太太一時激動竟然暈了過去,肖曉反應過來的時候周圍圍着一大羣的人。
她忍着淚水走上前去:“奶奶。”她喃喃着就想上前看看怎麼回事。
被一隻冷漠的胳膊攔在了人羣外,顧安琪瞪着一雙血紅的眼睛,憤怒的吼道:“你怎麼還有臉過來,都怪你!”
肖曉的眼淚終於抑制不住奪眶而出,不,不是這樣,那些話根本不是她心裡的想法。
所有人手忙腳亂,肖曉站在一邊哭成個淚人。
人羣中,顧亦君將顧老太太背了起來,走過肖曉的身邊時,他的眸光冷若冰霜,死死的咬着牙抑制着心中的憤怒,眼睛裡都是殷紅的血絲,但更多的是夾雜在一起的的情緒。
“如你所願,你可以走了,離婚協議我會讓人送到你的辦公室!”
說完頭也不回的走出了宴會廳。
這一下,肖曉的眼淚是決堤的海,奔騰而出。
她不知道事情怎麼會成了這個樣子,她恨陳若萱,恨蘇芸,但是最恨的還是自己,自討苦吃這四個字來形容是最貼切不過了,倘若不是自己當初非要爭那一口氣,事情不會成爲如此。
可是,她不捨得放手,真的不捨得!
醫院的空氣中瀰漫着淡淡藥水的味道,顧亦君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將臉深深的埋在了手裡,第一次如此頹廢,不時的擡頭看着手術室上面的指示燈,心中的怒火就在不停的喧騰,趕走了所有人,只留一個助理在這裡,顧亦君其實真的不想讓自己如此狼狽的樣子被大家看到。
毫無感情可言,我怎麼會喜歡上他,以爲自己多了不起的自大狂?
顧亦君在心中冷笑着。
難道自己在肖曉的眼裡就是這麼不堪?
“啪嗒啪嗒”一陣高跟鞋撞擊地面的聲音響起,再擡頭時是蘇芸精緻美豔的臉龐。
“亦君,你沒事吧?奶奶怎麼樣了?”
顧亦君面對蘇芸一句話都不想說,只好搖搖頭閉上了眼睛。
“你怎麼在這裡?”突然想起蘇芸的驚呼聲,顧亦君豁然睜眼,扭頭看去。
只看見肖曉依然穿着那件單薄的黑色小禮服,這麼冷的天讓她的身軀瑟瑟發抖,她的嘴脣蒼白,臉上的妝已經被她哭沒了,露出更加蒼白的容顏,她有些怯怯的,不知所措的站在那裡。
“顧……先生,我有話想和你說。”
“你還有什麼好說的?”說話的蘇芸,明顯底氣不足了,但還在叫囂着。她這個樣子雖然讓肖曉很生氣,但是現在都顧不得了。
“閉嘴!”顧亦君低低一聲吼,站起身來,迎着肖曉走來。
肖曉還是有些高興了,最起碼顧亦君現在還願意聽她說話。
走到醫院的拐角,顧亦君用手捏捏眉間,輕聲說:“你說吧。”
“其實那些話不是真的,你也知道,蘇芸她……”
“你現在和我說這些話的目的就是爲了控訴另外一個人嗎?如果是這樣,那不用說了。”顧亦君說完就走。
“顧亦君。”肖曉一把抓住了顧亦君的胳膊,淚水如河潺潺的向外流着:“你爲什麼就不能聽我把話說完,你爲什麼總是……”
“總是什麼?總是自以爲是的自大狂?”顧亦君發出了一聲怒吼,低眸看着肖曉微微泛着青白色的手,心裡有一絲疼痛一閃而過。
“你的說辭我已經聽了很多了!毫無感情!你怎麼會喜歡上我!自以爲是的自大狂!這些還不夠嗎?你還要說些什麼編排我的話,你覺得我還會聽嗎?”
“不,不是這樣,我……”肖曉呆呆的搖頭,心中的悔恨一涌而發。
“夠了肖曉我真的不想聽了,你想離婚,我明天就會帶你去民政局,隨了你的心願。”顧亦君紅着一雙眼,裡面盡顯疲憊,最後的尾音有氣無力,好像所有的憤怒化爲虛有,只剩下無盡的悲傷。
他轉身,背影都有些寂寥。
“顧亦君!”肖曉疾走了兩步:“我,喜歡你。”
顧亦君的身體猛然一頓,但是如此的情況之下他哪有心思去判定這句話的真假,他微微偏頭,露出剛毅的線條,濃密的睫毛垂着,在臉上劃出一個淺淺的影子。
“肖曉,不要在利用我之後,說出這樣的話。”
“你沒有利用我嗎?給我製造了一系列的麻煩之後,你們和好如初?她現在對你死心塌地了吧,你的願望達成了吧?你現在是不是開心的要死了?”肖曉的話就像射出的一排子彈,每一發都射在顧亦君的心上。
他豁然轉身,凌冽的眸子微微泛着寒光:“閉嘴!肖曉,你有什麼資格說這話,你現在很難過吧!這就是你招惹我的下場!”
說完轉身,大步流星。
我可能,會比你更難過……
身後是肖曉微弱的抽泣聲。
“亦君。”看到顧亦君走了回來,臉上依舊是那樣憤怒的表情,蘇芸知道,這一場她勝利了,肖曉應該已經走了吧。“怎麼了,你的臉色怎麼這麼不好看?”
蘇芸有些心疼的擡起手,摸上了顧亦君的側臉。她不知道肖曉跟顧亦君說了什麼,可是這一個瞬間,她有那麼一點點的畏懼,如果顧亦君相信了肖曉的話,那他是否會怨恨自己不留顏面地將事情公諸於衆?
顧亦君的心裡猛然一縮,擡起手將蘇芸的手一把打掉,她的手背瞬間一片殷紅,有些不可置信,蘇芸驚慌的擡頭。
“你以爲我不知道你幹了什麼是不是?”顧亦君的聲音接近於低低的怒吼,臉上更是陰沉的好似暴風雨即將到來的前奏。他眉宇間英氣逼人,居高臨下地望着面前的人,還沒等蘇芸反應過來,有一句冰冷而又傷人的話從薄脣說出。
“我有沒有告訴過你,不要碰肖曉!”
他像是一頭憤怒的野獸,一步一步逼近了蘇芸。她下意識地往後躲,甚至不敢去看他那雙佈滿陰霾的眼睛。
“我有沒有告訴過你,她沒有城府,所以你的心機一定會讓她上當!”
“即使這樣,你都要做出這樣的事情來!你將我放在什麼位置?你到底想幹什麼?”
“我想幹什麼!顧亦君,你爲什麼不問問你自己,你想幹什麼?”蘇芸就像發了瘋,爪牙舞爪的對顧亦君歇斯底里的吼叫着。
“我一回來就看到你和別人結婚了!你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這麼久的相處,你敢發誓你沒有喜歡上她!”
此話一出,蘇芸的心就被針扎着一般,其實這樣的話蘇芸說出來更加的心痛,可是她就是這樣一個永遠不服輸的人。她很清楚違背顧亦君的意思結果會適得其反,可她還是那樣做了,因爲她深愛這顧亦君。
“自己的男朋友喜歡上了別人,你讓我怎麼辦?我能怎麼辦?”
“所以你就設計陷害她?蘇芸,我現在告訴你怎麼辦,馬上!立刻!離開我的世界,每一個傷害肖曉的人,我都不想看到!”
蘇芸一下子愣住了,眼眶裡噙着眼淚都忘了要流出來,說實話了吧,這是大實話吧,就是因爲她傷害了肖曉,所以你才這麼憤怒的是吧!
可是她蘇芸是誰,她絕對不相信這多年的感情可以抵得上這幾個月?
她愣愣神之後撲上去抓住了顧亦君的衣服:“亦君,對不起,是我自己太笨了,事情不是這樣的對不對,我們還是和以前一樣是不是,你還是愛我的是嗎?”
顧亦君深深的嘆出一口氣,擰眉靜默的看着蘇芸,用低沉嘶啞的聲音說道:“蘇芸,我們結束吧。”
這一句如雷平地起,瞬間將蘇芸的心劈成了兩半。
肖曉走出了醫院,有些失魂落魄的走在街上,心中顧亦君的聲音不停的迴盪,就像一個個惡毒的詛咒,折磨的她痛不欲生。
身邊一對對的情侶擦肩而過,只有她形單影隻,她覺得自己的人生太過失敗了。夜晚的風肆虐地吹着,就彷彿是在嘲笑她。單薄的黑色晚禮服將她瘦弱的身子吹的瑟瑟發抖。
肖曉,你怎麼可以那麼傻?怎麼可以這樣毫無徵兆地愛上那個惡魔?
她癡癡地回想着這段時間的點點滴滴,男朋友和自己的閨蜜劈腿,惹上顧亦君又發生瞭如此多的麻煩事,他一定恨死她了吧,很想這輩子都不想看見她吧?想到這兒,心就好痛,甚至快要窒息。
不知過了多久,她呆呆的停在一個西餐廳的門口,肖曉發現自己有好幾天都沒有好好吃飯了,肚子咕嚕咕嚕直響。
她走了進去,就像一個扯線木偶一般,完全沒有了任何的思緒,點了一份餐之後盯着桌子上的盤子發呆。
“之堯,這次收購案失敗了,怎麼不見你發愁啊?”另一個桌子上有一個男人有些玩味的看着另一個男人。
那個男人忽然咧嘴一笑,白皙修長的手摸着下巴,冷嗤了一聲,眯着一雙妖魅的眸。
“周總,你在開玩笑嗎?不過一次的失敗,我就要痛不欲生嗎?時間還很長,看我怎麼慢慢和顧亦君玩下去。”
“哎呀煩死了煩死了!”正說着,另一個男人走了回來,身上一片紅漬,正在嫌惡的用手拍着。
“你怎麼了?用紅酒洗澡了?”陸之堯淡淡笑着,換來周遭更大的笑聲。
走回來男人嬌嗔的看他一眼,撇撇嘴佯裝生氣:“壞死了你,都怪剛纔那個死女人,把酒全倒在我的身上了,一個臭酒鬼還胡言亂語的,真是噁心死了!”
“哦,這年頭女人這麼瘋狂了,連Gay都敢招惹?”
衆人鬨笑,唯獨陸之堯嘴角勾起淺淺的弧度,想着朋友指的方向望去,一怔。
那個桌子上坐着肖曉,一身黑色的小禮服,雖然頭髮凌亂看上去有些狼狽,但依然遮不住她清麗的容顏,她呆呆的吃着桌子上的牛排,一旁的酒杯空着,想必是全倒在了他朋友的身上。
自打肖曉和顧亦君結婚的那個晚上之後,陸之堯就再也沒有見過她。
發生了什麼竟是這般模樣?
陸之堯正想着,手機忽然響起,他接了起來,裡面是一個男人的聲音。
不知說了什麼陸之堯的眼睛忽然一亮,又轉頭看向了肖曉,一臉的不可置信,默默的放下了電話,雖然旁邊的朋友笑聲很大,但是他彷彿沒有聽見一般,耳朵裡嗡嗡直響。
一股酸澀襲了鼻尖,又帶着莫名的興奮。
他的手有些發麻,完全是失而復得的不知所措。
才發現,上次都沒有好好的看看肖曉,以至於近在咫尺卻恍如隔世。
耳朵裡一直有個聲音在迴盪。
“陸總,找到了,姓肖。”
稠紅色的液體一杯一杯灌進肖曉的肚子裡,直到面前的所有物件都開始天旋地轉,她這才停下手中倒酒的姿勢。
她的眼神迷濛,纖長捲翹的睫毛就像一把小扇子,在她的臉上投下一個淺淺淡淡的影子,拿起暗紅的酒瓶子,更襯的她手指如蔥,一股腦將紅酒倒進了杯子裡。
一揚手,“啪”她瘦不露骨的精緻手腕就被一把攥住。
“酒鬼女人,你這個樣子太醜了。”
肖曉晃着腦袋擡起了眸,迎面而來的就是陸之堯溫潤的笑臉,深陷的眼窩讓他看起來總是那樣含情脈脈,只是脣邊的那抹什麼都毫不在意的笑意卻將眼裡的神情抹掉。
陸之堯是她見過,最矛盾的綜合體。
“是你?別想從我嘴裡套什麼了,今天我就告訴你,我在顧亦君的眼裡根本什麼都不是,你別費盡心思的,什麼都得不到的。”肖曉扶着下巴,擡起一根手指點在陸之堯的鼻子上,不知是有意爲之,還是她真的喝醉了,每一個動作都是一個點火器,使陸之堯的心正燃起熊熊大火。
“我不想得到什麼,氣氣顧亦君就夠了。”陸之堯說着將肖曉的手推開,最後的觸感是一片溫熱的滑膩。
“呵。”肖曉低眸冷笑,臉頰上的緋紅越發的明顯,拽拽衣服站起了身,搖搖晃晃的俯視着陸之堯。
她的臉沒有任何的表情,冷的像千年寒冰:“你錯了,顧亦君不會生氣,現在可能在和他的女朋友纏綿呢吧。”
話音落下,讓陸之堯一怔,沒想到事情竟是這個樣子,還以爲肖曉是顧亦君深愛的女人呢,看來兩人當初的結合不知是爲了什麼共同的利益。看來,之前媒體所報道的事情也並非空穴來風。
待走出門,肖曉已經揚着胳膊攔出租車了,慵懶頹然,有着勾人心魄的樣貌與氣質,她就像一隻正在撒歡的小貓。
陸之堯微微擰起眉峰,這女人一定是喝醉了,把她獨自一個人放這裡實在太危險了。想着向前一步抓住了肖曉的胳膊。
她一個趔趄,就差點跌進陸之堯的懷抱裡。
“我送你,好麼?”
“嗯,有免費車不坐,是傻子。”
車內是淡然凝神的檀香味,悠悠然然沁了心脾,肖曉忽然咧嘴一笑:“沒想到你這麼壞的人居然還信佛?”
“我不信佛,我信關公。”
陸之堯一手扶在方向盤上依然沒有開車的意思,此時的他心思百轉千回,他有太多的事情想要問清楚了,關於那個電話的,肖曉到底是不是小小。
“哎,你說你在顧亦君眼裡什麼都不是,這什麼意思?你們不是結婚了麼?”陸之堯看似問的隨意,卻在轉過頭的時候輕輕蹩了眉角。
這樣的問話就像是一把刀,再一次硬生生的插在了她的心口上。
“陸先生,你的話太多了,我們還是死對頭呢。”肖曉蜷縮在車座裡,小臉依舊紅彤彤。
“你也知道是死對頭,那你還上我的車,你就不怕我有任何圖謀不軌的行爲嗎?女人你真是膽大。”陸之堯邊說着邊轉過了頭。
不知何時這個小女人閉上了眼睛,薄薄的嘴脣一翕一合,發出沉穩的呼吸聲,歪着頭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身材雖然小巧,但是凹凸有致。
陸之堯無奈笑笑搖搖頭,他和顧亦君是有仇,但是對肖曉不一樣,不知是什麼時候開始,陸之堯就漸漸覺得肖曉似乎有些眼熟,但究其源頭總是一無所獲,知道今天這個電話,他知道也許肖曉就是他想尋找的那個人。
陸之堯脫下了自己的衣服,蓋在了肖曉的身上。
只是一湊近,女人淡雅的香氣就襲上了鼻尖,微微擡眸,是她總是驕傲的揚起偶的下巴,線條異常的柔美卻不是堅韌,那舒舒緩緩的線條最終匯成了一條,藏於衣領中。
隨着肖曉的呼吸,那胸前的春光起起伏伏。
陸之堯的呼吸一窒,像是有什麼密密麻麻溫熱的爬上了身體,卻有種難忍的燥熱。
他閉了閉眼,將他的衣服又往上提了提。
可是肖曉美豔精緻的小臉卻是怎麼都遮掩不住。陸之堯的心忽然一揪,一股酸澀爬上鼻尖。心裡卻有種怦然心動的感覺,肖曉就是她吧,陸之堯的手顫顫巍巍覆上了自己心臟的位置。
這種感覺不會錯的。
車平平穩穩開到了顧亦君私人公寓的樓下,待到肖曉醒來的時候酒已經醒了一大半,看見身邊是陸之堯着實嚇了一跳,再定睛一瞧,陸之堯竟然把他送回了顧亦君的寓所。
這是怎麼了?壞人都要從良了嗎?
“你你你……”肖曉紅着臉指着低眉淺笑的陸之堯,腦袋裡卻想高速轉動的馬達一樣搜索着剛纔的場景,她是把陸之堯怎麼了嗎?
“你什麼?下車!”就算是命令的字眼卻絲毫沒有命令的語氣。
肖曉逃野似的下了車,卻在沒走幾步便被陸之堯拉了回去。他的力氣很大,她險些一個趔趄摔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