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漸漸降臨,雖然是正值春天,可還是擋不住夜晚的寒風,路上行人統統裹緊衣服,快步走過,但即便如此都掩蓋不住金玉坊的熱鬧非凡。這裡不是酒樓也不是茶館。
金玉坊是B市最大的賭場,可事實上卻是黑道最大的交易中心,只要你有錢,什麼都可以交易妲。
昏暗的燈光下煙霧繚繞,高聲的咒罵聲此起彼伏,在這裡的人統統都是刀尖上過日子的人,滿眼望去全是大花臂,叼着煙甩着麻將和牌九。
“叮噹”一聲,門被拉開,染着黃頭髮弓着背的年輕人帶着一個春者一身西裝高大挺拔又英俊的男人走了進來,黃頭髮的年輕人環顧一週好像在找什麼人。
兩人的到來並沒有引起別人的注意,因爲黃頭髮的年輕人正是這裡的小弟,今天是帶着一個客戶來到了這裡。
正當他還在找人的時候,遠遠的一個叼着煙眯着眼正甩着牌九的中年男人大聲喚他窀。
“弓小九,過來,陪德哥玩兩把。”只見他微微眯着眼睛,正灼灼的看着手上翻來翻去的黑色的骨牌。
黃頭髮的年輕人朝着身後一擺手,兩人便一前一後的走到的自稱是德哥的身邊。
“你娘!我的紅八點呢?草!你是不是耍詐了?”德哥大力一揮將手上的骨牌重重的甩在了桌子上,揮起拳頭就要衝着對面那個人的臉上砸去,卻被黃頭髮的弓小九攔了下來。
“德哥,德哥消氣,別和這傻x一般見識。”弓小九說完,眼神示意,那對面的男人一溜煙跑了。
“草!跑的倒挺快,以後別在金玉混了,見一次打一次!”由此可見他牌品不好,只要是輸了便大聲的罵人。
德哥拿着手裡的煙扔在了地上,重重踩了兩腳,這才緩緩擡起頭看着弓小九以及他身後的男人。
一條疤痕蜿蜒從眼角延伸到嘴角,德哥挑挑眉間看着弓小九身後的男人正淡定自若的看着他。
“弓小九,讓你陪爺玩,你不玩,忙什麼呢?”說着拉開凳子坐了下來,腳就踩在了另一隻凳子上,從懷裡掏出一根雪茄又抽了起來。
弓小九搓着手嘿嘿一笑:“別介,德哥,你牌九玩的那麼好,我哪能玩過您啊,給小的留點錢養家餬口啊。”
德哥聞言咧嘴笑了起來:“你一人吃飽全家不餓,養屁的家。”收起笑臉頓頓,瞥了一眼他身後的男人還是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擡手用雪茄指了指他身後的男人:“誰啊這是。”
“客戶,德哥,內個B哥哪去了?”
“後面,有個人不聽話B哥正在教育。”
“好嘞,那我們先過去。”說着弓小九揮揮手,兩人就朝着門後走去。
B哥就是這個組織的二把手,所有人都很尊敬他,那可是真正上過戰場曾經舔着刀口過日子的人,組織裡的大小事務一般都是他來管理,至於大佬......白道的身份,不便露面。
一掀開簾子,弓小九帶着身後的男人走了進去。
“啪”
就在弓小九和身後的男人走進的時候,一滴飛濺的鮮血落在的男人白色的襯衫上,那抹殷紅瞬間蔓延開來,像一朵詭異的花,男人皺皺眉,擡眼看去。
只見一個滿是鮮血的男人伏在地上,正在劇烈的抖動着而他的正對面,傳說中的B哥,陰沉着一張掛着刀疤的臉,拿着紙巾細細擦着手上的血。
“告訴你們老大,這就是得罪陸老大的下場,想死的就再來一次!”B哥的聲音沙啞,猛地一聽就像是許久沒說過話一般。
伏在地上的男人已沒有了聲息,只剩下最後一口氣,苟延殘喘着。
B哥這才擡起頭來看着剛進來的兩人。
“B哥,客戶到。”弓小九有些怯懦,想着B哥的心狠手辣,他就暗自心驚。
B哥擡眸看了一眼進來的男人,瞳孔縮了縮。
揮揮手,身後的幾人就將伏在地上鮮血淋漓的男人拖了出去,在地上拉出紅紅的血道子,滿目驚心。
弓小九身後的男人卻沒有任何的異常,只是望了一眼便拉開凳子坐了下來。
“行啊,看見這場面都沒反應,你是誰?”B哥說着,坐到了男人的對面,一雙銳利的眼睛像個探照燈,不停的審視着面前的男人。
男人微微一笑:“我叫赫連臣。”
“嘶......”B哥眯起了眼睛:“沒聽過啊,哪條道上的?”說着便習慣性的拿出刀子在桌子上划着刀子。
赫連臣低眸看着,忽的咧嘴一笑:“我可不是你們道上的,我只是來做生意的。”他說着將手裡的皮箱扔在桌子上,打開來,裡面竟全是紅紅的票子。
B哥也是見過世面的,這箱子裡的錢少說上百萬,他卻不爲所動,眼眸只是淡淡的掃了一眼,擡手摸摸下巴的鬍渣子:“有意思,說說什麼生意?”
“我這不是小生意,我需要和你們老大談。”
B哥聞言立馬擡眸,停了手中的動作,將刀一下子插在了桌子上,充滿着刀疤的臉立即陰沉了下來。
“怎麼,瞧不起我?我大佬向來不管這些事,你談就談,不談滾蛋!”
“我怎麼會瞧不起你,只是,這件事情想與你家老大賣個人情,相信這是對他來說很有利的。”
“哦?拿出來瞧瞧。”
“CUT!拍的不錯啊芭比!”
“謝謝導演!”芭比謝過導演,笑臉吟吟的走了下來,接過安小小遞上的奶茶,眸光在一旁掃了一圈,低聲道:“她們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還敢把你鎖進廁所?不行,這件事情不能就這麼完了。”
“安啦。”安小小一臉坦然的拍拍芭比的肩膀:“我這不是出來的麼,再說,這樣沒完沒了的到什麼時候?”
芭比點頭:“也是,但願她們不要再出什麼幺蛾子。”
轉眼已是夜幕降臨,又到收拾東西離開的時候了,自上次的事情之後,顧亦君就給芭比派了一個真正的助理,而安小小看起來就像她的經紀人一般,打點她身邊的所有事宜。
所以手工的活便不用兩個女孩再插手。
小助理很是利索,三下五除二將兩人的東西都收拾的乾乾淨淨搬上了保姆車。
正當二人準備離開的時候,芭比忽然摸着脖子一臉的驚慌,然後四下張望着。
“怎麼了?”安小小走了過來,心知芭比總愛丟三落四的,這下又不知不見了什麼、
“小小。”芭比低低的一聲喚擡起臉來。
安小小一驚,就算她被那兩個女孩子欺負都沒見過芭比這番模樣。
只見她淚水一下奪眶而出,滿眼的傷心欲絕。
“你別哭,說怎麼了?”
“我媽媽給我的項鍊丟了,那可是她的遺物啊,我很是寶貝,怎麼就丟了呢?我該怎麼辦啊?”芭比說着就抽泣了起來。
雖然安小小感受不到芭比那樣的傷心,但是知道東西丟了一定會很着急,就像當年她丟了記憶一般,不知道自己是誰也不知道家人在哪裡,那種驚慌失措的感覺,到現在都忘不掉。
想着,安小小掏出了自己的手機走到芭比的身邊:“你別急,我和你一起找。”
芭比點點頭,安小小安排了小助理先開着保姆車回公司,然後兩人就往黑暗中走去。
因爲芭比在這裡拍的是一部跨越百年有三代人組成的年代大戲,所以不會出現那些鋼筋水泥大怪物,都是一些民-國時期的建築還有便是郊外的樹林。
片場就是位於B市西郊的一片樹林子裡,過不了多久就會轉戰到市裡。所以這裡的環境自然不好,一到了晚上便伸手不見五指很是陰森。
兩人拿着手機走到了河邊,可還是一無所獲。
“你們是在找這個嗎?”身後忽然響起一個女孩的聲音,兩人齊齊看去,只見將她們關在廁所的一個女孩站在河邊,擡着手,手裡的東西盛着月光閃閃發光。
芭比的臉一下子變了,衝上去就要搶奪,女孩一偏身躲了過去。
“你還給我!”芭比的聲音顫抖着,一跳一跳的就像只小兔子。
“想拿回去?哪有那麼容易?”女孩微微一笑,臉上的表情的得意的都有些猙獰,說完揚手向後一拋。
“啊!”芭比失聲尖叫,驚慌的就像女孩的身後跑去,結果跑了一半忽然戛然而止。
安小小縮縮眼眸,一直不發一言的她身子一顫,她當然知道得饒人處且饒人,但是怎奈別人不知道,這不是在逼她麼?還以爲她是曾經那個從醫院醒來驚慌失措的她麼?
三年過去了,經歷的事情太多了,她已然從那個青澀的她蛻變成現在這個處事不驚的她。
從暗處,另一個女孩走了出來,像是一隻蟄伏的野獸,手裡赫然是芭比閃閃發光的項鍊。
“你們想幹什麼?”芭比的聲音明顯帶着哭腔。
可是那兩個女孩又怎會理會她的眼淚,早已被嫉妒矇蔽了雙眼,兩人走近相視一笑,帶着狼狽爲奸的默契。
“你們,想幹什麼?”安小小從芭比的身後走了出來,低沉的聲音冷冷冰冰,黑色的眸子被月光染上了一抹天青色,帶着一絲的冰寒之氣,讓兩個女孩皆是一愣。
她們倒不怕芭比,別看平時趾高氣昂的,其實就是一隻紙老虎,可是安小小不一樣,本來就比她們年齡大,再加上好像是認識顧總的,而且看上去在社會上闖蕩了許久,雖然沒有社會上不好的風氣,但是就衝她將她們的包輕而易舉的扔下河來看。
這個安小小就是不會叫的狗,一旦招惹便會心狠手辣。
兩個女孩明顯有些害怕了,看着安小小走出來向後退着,一個女孩鼓起勇氣向前走了一步。
“你以爲你把我們的包扔進水裡就沒事了?我們所有的東西都在裡面你知道嗎?”
“哼。”安小小吟吟的冷笑一聲:“那把我們關進廁所這還不夠嗎?還想怎麼樣?我們沒有時間陪你們玩,別用這麼幼稚的手段,這樣......”安小小說着擡起修長白皙的手指點在了太陽穴上。
“會顯得你們智商很低。”
這明顯就是一句罵人的話,再笨的人都聽得出來。
“你說什麼呢你?”另一個女孩沉不住氣了,大聲的吼道。
安小小沒理,徑直走到了女孩的身邊,黑着一張臉一伸手:“拿出來!”她高聲歷喝到,讓兩個女孩的身子一抖。
“快點!拿出來,別怪我不客氣!”
看到安小小這麼厲害的樣子,年輕的女孩更是一股熱血涌上了腦尖,打架誰怕誰啊,打起來還指不定誰吃虧呢,就憑安小小這一副小身板。
“不給你怎麼着?”
“你跟她廢話那麼多幹什麼?也不說自己幾斤幾兩重,就想給芭比撐腰?”
“啪。”的一聲脆響,一旁的芭比都嚇的止住了哭聲。
只見前面,安小小歪着頭,一縷墨發垂下掃過了紅潤的脣角,臉上赫然出現了五個手指印。
很明顯的感覺到了牙尖的鬆動,一股血腥之氣在口腔中蔓延開來,安小小低眸輕輕的吐了一口,地上竟是一片殷紅。
豁然擡眼,眼眸微微眯起,怒火中燒。
“怎麼?你這個賤女人難道還想打我?你有本事打回來啊!”女孩說着就要打第二巴掌。
手在半空中忽然一滯,手腕上就傳來了一陣冰涼的觸感,驚慌擡眼,面前是安小小充滿着血絲的一雙血紅的眼睛。
一時間也忘了接下來的動作,完全被安小小和悍然之氣所嚇倒了。
安小小一把將女孩另一個手上的鏈子猛然搶了過來,雙手一用力往旁邊一推。
“啊!”伴隨着尖叫聲的就是落河的噗通聲響,一旁的女孩早已下白了臉,沒想到安小小真的敢下手,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也被安小小推下了河。
安小小將手裡的項鍊遞給了芭比,她陰沉着一張臉冷言看着正在水下掙扎的兩個女孩。
這條河接近乾涸,所以水位不是很高,她們跌進去水也不過沒過腹部而已,只是岸邊多溼滑泥濘,想爬上來不太可能,但在裡面也淹不死,頂多有些冷罷了。
而就在這個時候,樹林裡傳來細細碎碎的聲音被兩個女孩的呼救聲所掩蓋,裡面有幾個黑色的身影影影綽綽。
“臥槽,這女的還真狠!”
“嘖嘖,有點意思哈。”
“救命啊,安小小,你這是謀殺,我一定會報警抓你的。”女孩的聲音哆哆嗦嗦,從水裡站了起來,抱着雙臂,發狠的吼道。
“哦?”安小小挑挑眉間:“是嗎?既然都要叫警察了,我是不是現在就應該先跑啊?”
”你敢!”
“我有什麼不敢的!”
“小小。”一旁的芭比慘白的一張臉拉了拉安小小的衣角“別這樣了,咱們把她們救上來吧。”
安小小回身把手指搭在了脣瓣上,示意芭比不要說話。
那兩個女孩掉進河裡又不會怎樣,頂多感冒而已,但是這麼輕易的就將她們撈出來,難道還要她們上來在發責難嗎?安小小就是想治她們,讓她們知道她是不好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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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們走了啊。”安小小笑笑轉身就要離開。
“哎!不要!回來,安小小!安姐,你回來啊!“兩個女孩的聲音帶着哭腔顫抖着,沒想到安小小真的會轉身走掉。
一晚上泡在水裡不凍死纔怪,女孩們又不是笨蛋,何必逞一時意氣,這荒山野嶺的,萬一真走了怎麼辦,所以趕緊求饒。
”怎麼,想通了?”安小小豁然回身,看着已經臉色蒼白,顫顫巍巍站在河裡的兩個女孩。
“想通了,安姐,不要丟下我們!”
安小小聞言咧嘴一笑,一張明媚的臉在月光下燦爛如花:“那,這樣你報復我我報復你的遊戲,你們還玩嗎?”
“不玩了!不玩了!都是我們不好,不應該欺負芭比。”其中一個女孩哭出了聲,長這麼大哪裡見過這樣的場面,還以爲說話大聲點,口氣硬點,別人就會害怕,怎會想到今天會碰到一個硬茬子。
“嘖嘖,早這樣哪還會有這罪受。”安小小說着掏出了手機。
“喂,是110嗎?XX路的東山上,有人掉進河裡了,你們快來。”
嚇!她居然自己報警了,世界上還有這樣的人嗎?難道就不怕警察抓她?
她們想到的,安小小自然會想到,她放了手機,蹲在了河邊,擰眉看着在河裡瑟瑟發抖的兩個女孩。
“嘖,警察一會就來救你們了,可是是我把你們推下去的,警察若是抓我可怎麼辦啊?不過沒關係,這不也沒什麼傷亡麼?頂多關個十天半個月的,到時候我出來了,想必工作也沒了,還留下案底了我想到時候估計我也什麼都不怕了。”
安小小頓頓,擡眼看着一頭霧水的兩個女孩,微微一笑:“哈哈,可是你們不一樣啊,這麼年輕,還是演員,要是將來被綁架了,或是......被殺了......那大好的前程,可就......”
兩個女孩身子一抖,要是說成這樣還不明白的話,那真是傻子了。
兩人真是後悔了,早知道這樣就不該惹這個女人,實在太可怕了。
“不會的!不會的!安姐,今天是我們不小心掉進了河裡,是您好心幫我們報了警,救我們出來,我們一定好好謝您!”女孩哀求的話語裡滿是哭腔。
遠處,警車的警鳴聲在樹林間迴盪着,安小小勾勾脣角。
“嗯嗯,不用謝,都是一個公司的,這是我應該做的。”
兩個女孩哭喪着臉,沒想到啊,世界上還有這麼不要臉的人!
安小小站起身,拍拍手,拉着已經傻眼的芭比離開了河邊。
“小小,你就不怕她們報復你麼?”
安小小回身,芭比一張小臉早就嚇的蒼白,手裡緊緊攥着剛剛失而復得的項鍊。
ps:親們,更新晚了,抱歉啊,實在是對不住。這兩天有點忙,我會盡量更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