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數百弟子逐漸散去之後,天刑長老手中一道金光法訣打出,周邊立時無了聲息。
“我已佈下天聾地啞禁制,接下來便要說重要之事了。”
看了一眼雲臺之上,穩如泰山的幾人一眼,天刑長老言道。
“天刑長老此番傳信與我等,不知是有何要事。”
正陽真君見此,便站起身來,恭聲問道。
“近來打坐之時,我心中有所感悟,進階元神之日將近。”
一向直來直往的天刑長老並沒有賣關子,直接便告訴了衆人此次的目的。
說話之時,就算是以天刑長老不爲外物所動的性子,也不免帶了一份喜意,更帶着一絲迷茫。
這可是元神境界啊,象徵着人間絕對的力量。到了此種境界,已經可以稱得上是地仙之輩了。在九州之中有着真正開天一般的力量。
一念風雲動,自此難入凡。
到了此種境界,已成半仙,再不與紅塵爲伴,能得清淨自在。
若是此步成就之後,純陽宗的力量便會再次得到增長,在大劫之中也能夠多一分自保之力。
但若是此步不成,恐怕也會身死道消。依照九州之中的情況,輪迴早已破滅,是否能夠轉世更是未知之數。
想到此處之時,縱是以天刑長老的太上之心,也不禁有了動搖之念。
但近日靈感已生,若是生了退意,恐怕日後將再難有這等天機。
“哎,此次本座閉關之後,天刑堂中無人坐鎮。你等可在各自主峰之上成立執法堂,設下執法長老、弟子,望你等能夠堅守門規,捍衛正道。”
搖了搖頭,將腦中的那絲退意驅散,天刑長老面色肅然,對着七位元嬰首座言道。
“我等遵命。”
既然天刑長老早有準備,那倒是不用衆人再去多問。唯一讓衆人擔憂的是,天刑長老乃是宗內僅有的幾位元嬰巔峰境界的高手,一身道行精深異常,若是這閉關不成,反遭劫難,失了這一強大支柱之後宗門實力必然也會受到影響。
若是那時又生了禍事,是否又會有其他不利後果。
但此等問題絕對不能說出來,否則那就是咒天刑長老死亡了。
就在衆人心思各異之時,赤陽真君卻是直言道:“長老若是閉關未出,宗門之內必定實力大損,不知我等又將如何去做。”
聽到這赤陽居然如此不通人情世故,說出此等之言,其他六峰首座心中都是無語,同時也爲赤陽真君捏了一把冷汗。
天刑長老向來嚴厲苛責,而且又是這七峰首座的師叔輩的人物,赤陽如此之言未免有些咒怨長輩性命之疑。
再加上七峰首座雖是元嬰真君,但除了乾陽真君一人之外,又有何人能夠勝過天刑長老這位執掌刑罰的巔峰強者。
這般想來,衆人心中也是略帶冷汗。
但此番想必是機緣將近,天刑長老心中高興之下並沒有怪罪赤陽真君的失禮之言,反而是解釋道:“本座閉關之事已告知與掌門師兄,以掌門師兄的性子,門內定是無礙。”
頓了頓,又接着說道:“況且就算有人乘機作亂,還有乾陽師侄坐鎮,料想也是無人敢挑釁於本宗吧。”
聽到掌門真人已經知曉此事,衆人才放下心來。
至於乾陽真君,雖然修爲精深、戰力強橫,但畢竟與衆人同輩,衆人心中也是有些抹不開面子。
天刑長老見此,也是搖了搖頭。
就算衆人不能合力,以掌門真人之能也足以將這些矛盾壓下,況且本宗暗中也是有着隱藏力量的。
想到自己在進入宗門密地之中見到的那位前輩,天刑長老也是心中稍定。
如果不是有這位前輩的話,恐怕天刑長老也是不能放下俗務,安心閉關的。
“好了,此事就這般而行,你等照做就是。”
看着衆人表情,天刑長老臉色一變,一股寒意從其身上便散至四周,這才讓衆人恭敬言道:“是,我等遵命。”
“嗯。”
見到衆人答允,天刑長老這才點了點頭,便說出了自己要安排的另一件事。
“此次各峰成立執法堂之後,可將此次大比之中較爲優秀的弟子選入其中,作爲執法弟子鎮宗炎州境域之內,如此也能讓衆多弟子見見血氣,有所成長。”
聽到此言之後,正陽真君便是眉頭一皺,略加思索,才抱拳言道:“天刑長老,此舉是否有不妥之處。”
“哦,有何不妥。”
天刑長老見到正陽真君表情,卻恍若未見,反問道。
被天刑長老這般一問,正陽真君也是不由縮了一縮,但仍是堅持道:“雖然炎州宗門以本宗爲首,各宗對於本宗的號令也是莫有不從。但畢竟人心險惡,這些弟子雖然皆是精英之輩,但這修煉界中的勾心鬥角之事於其等而言太過危險。若是一不小心丟了性命,那豈不是本宗損失。”
聽到此言之後,天刑長老先並未回答。反而是看向了其他六峰首座。
“你等都是如此之想嗎?”
丹陽、玉陽長老只覺身上一冷,便知道自己的表情方纔都被天刑長老看在眼中。
此時長老質問之下,竟無一人作答。
“哎,難道你等都忘了三百年前之事了嗎?”
天刑長老此言一出,衆人都是身形一震,想到了三百年前那樁本門險遭滅門之事來。
雖然當時衆人修爲不過煉氣,沒能親自出手參加那場戰役,但當時那一幕幕的悲慘之景可是讓衆人銘記至今。
一位位師兄弟的死亡,自己師尊、師伯的魂消,以及一道道盛開的生命煙火。
想到此處,衆人血液逐漸沸騰,不由憶起了當年之仇。此仇刻骨銘心,永不能忘。
“當時除了敵人太過強橫之外,最重要的便是本宗對於炎州境內的掌控太弱,不能將暗中向本宗伸出魔爪的那些人除掉。”
“否則的話,那魔道之人又如何能知道本宗內部情況,硬生生地橫跨兩州殺入了本宗之內。”
“此次讓你等將弟子派出,不爲防守,而是要進攻,將當時炎州之內那些‘帶路黨’統統除掉,讓他們知道雖然本宗向來仁慈,但亦有雷霆之怒。”
聽到這裡,衆人才恍然大悟。
三百年那件大事之後,本宗一直沒有追查當年之事,是因爲本宗需要時間休養,恢復元氣。
但如今本宗實力早已恢復巔峰,甚至還略有超越,那麼這隱藏的仇恨也是該了結了。
否則的話,大劫來臨之時,不知那些人又會對本宗造成多大的損失。
債,終究是要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