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匆匆,江湖中風雲變幻,一代新人換舊人。華山之戰數年後,方證大師和沖虛道長兩人相繼因爲年事已高過逝,分別由妙諦大師和愚茶道長接任掌門之位。另一位絕頂高手嶽不羣雖然年紀較兩人爲輕,卻也在數年前已經離世,由樑發接任掌門之位。自此,當年威震江湖的三位老一輩絕頂高手全部離世,取而代之的則是妙諦、愚茶、白自在、謝煙客等人,就連經常不出的令狐沖、嶽方興等人,都已漸漸湮沒不聞。
“方丈大師,寺外有兩位姓龍和姓木的施主,說要求見大師!”這日,少林方丈妙諦大師正在閉關參研《易筋經》,忽然被人驚醒,聲音從外面傳了過來。
聞言,妙諦縱然心境通明,也不由泛起了一陣怒火。他在少林寺習武參禪二十年,好不容易修煉到了《易筋經》,如今閉關修煉,便是爲了參研其中一個關鍵之處。誰知眼看就要得到結果之時,卻是被人打擾,心中自然不會有什麼好心情。
“讓達摩院首座出見!”勉強壓下心中怒火,妙諦冷聲說道。
那前來通報的知客僧聞言,自然聽得出方丈大師的怒氣,不過他也沒有辦法,又道:“稟方丈,那兩人已經在寺外坐了七日七夜,就是要求見方丈大師,弟子等無法出入,只得前來傳信。”想到堂堂少林寺,竟然被兩個人堵住大門,七日七夜不得進出,知客僧心中的無奈可想而知。技不如人,他也只得按照那兩人要求過來傳信給妙諦方丈了。
“七日七夜?”知客僧說的平淡,但妙諦卻能猜出這七日七夜之間,少林寺定然沒少派出人手和那兩人比鬥。想到達摩院、般若堂、羅漢堂衆弟子都無法奈何兩人,最終被迫向自己傳信,妙諦心中也開始凝重起來。若是有人來少林挑山,他可要不得不出去應付了。
“把信傳過來吧!”想了一會兒,妙諦都沒能想出江湖上何時出了兩位姓龍、姓木的高手。只得暗自小心,讓知客僧傳過信來。
那知客僧聞言,急忙向裡面遞過信件,在外面恭敬等候。妙諦接任方丈時雖然年紀輕輕。但是十幾年來,卻是威名遠揚,尤其是幾位老一輩的高手去世後,更是被譽爲當世武學精博第一,這知客僧對他自然敬重之極。
見到知客僧遞過來的信件。妙諦微一彈指,那信件已然跳了起來,再一彈指,信封已然就此打開。確認上面沒有什麼毒藥之類的暗算之物,妙諦這纔拿過信件,開始讀了起來。
“‘趙客縵胡纓’,燕趙之客,乃慷慨悲歌之士,‘須從威猛剛強處着手’,嗯……這是一門武功?”展開信來。妙諦頓時認出了其中內容,不多時便認出這是一門武功。“這句詩是唐時名家李太白所作《俠客行》詩中一句,後面的註解,也多引用名家,有着武學道理蘊含其中,不知那龍、木二人將此傳信給我,又是爲了什麼呢?”妙諦心中想道。
仔細觀看,妙諦又發覺其中的武功似是而非,似乎頗有不通之處,不由又想道:“難道是他派人送來的?告訴我他已經完全清醒?不對。不對,他若清醒,斷不會用此方法提醒我。何況那龍、木二人武功精深,讓我寺中衆人都無可奈何。若是他能命人二人,又何須用此手段,看來這二人並非爲此而來。”
妙諦所想的“他”,自然是代指的嶽方興了。十幾年來,嶽方興一直深居淺出,在江湖中的名聲也漸漸淡了下來。而在嶽不羣過逝和樑發接任華山掌門之後,更是連六藝道場的總場主也都讓了出去,再也不出現在江湖之上。嶽不羣的葬禮,便是江湖衆人最後一次見到嶽方興。一些人想到嶽方興在葬禮上臉色蒼白、形容憔悴的樣子,再聯想到此前傳言的嶽方興一直受傷未愈的消息,紛紛猜測他可能已經隱居甚至離世,爲此惋惜不已。
對於這些傳言,妙諦自然從來沒有相信,他雖然沒有和嶽方興見過面,這幾年也未能打探到他的消息,但卻心知此人定然還在世上,而且說不定已經治好了傷勢。否則的話,他就早已取勝脫離精神世界了。想到時間拖得越久,嶽方興完全清醒的概率越大,時到如今,妙諦已經連在心中唸叨方誌興的名字都已不敢了。不過即使如此,他心中也深爲憂慮,想着早日修成《易筋經》,擁有與嶽方興正面一搏的實力。到了那時,兩人之間的爭鬥纔會真正展開了。
“達摩老祖的《易筋經》,果然博大精深,也不知我何時才能修到大成。唉!終歸還是差了一些啊!”心中想着,妙諦拿起書信,開始參悟起信上所書武功。那兩人既然能將少林寺中除了自己之外的衆人逼得不得出入,送來的武功定然也有玄妙之處,值得他來一觀,說不定便能觸類旁通,加深對《易筋經》的感悟。
“咦!這武功怎麼如此怪異?竟然會有這麼多的練法?”看着信上所書,妙諦不一會兒便從上面領悟到了數招極爲精妙的招式,卻又並非是一套武功,心中不由更加重視起來。再仔細參研演練,他心中更是驚訝:“這……這幾種不同練法竟然絲毫不亞於少林絕技,怎麼可能?從哪裡突然冒出了這東西?”再想到李太白的《俠客行》一共有二十四句,而如今這不過其中之一,他的額頭上也不由冒出了汗跡。若是真的像他猜想的那樣二十四詩中都蘊含着武功的話,那麼這門武功當真是博大精深,絲毫不亞於少林武學。
想到這裡,妙諦心中也起了會見兩人的心思,起身推開房門,向那知客僧問道:“那兩位施主呢?請他們到禪房一見!”
“回稟方丈大師,兩位施主已經下山到山腳等候了。”知客僧聞言回道。那兩人見他同意將信送到,當即離了少林寺,下山到少室山山腳等候,表明並非與少林爲難。若非如此,他也不會在稟告妙諦之時這麼老老實實地沒有挑撥了。
“下山了?”妙諦聞言一愣,猜測着這兩人的用意:“他們這幾日雖然在少林寺前堵門,但卻沒有真正傷了誰,想來並非是與少林爲難。難道他們的目的,就是爲了送來這一套武功,讓我知道不成?”作爲少林方丈,他第一時間便想到了兩人可能是要開宗立派,就此向自己和少林示威。
“不對!不對!若是示威的話,不需要送來這套武功,而且這武功如此奇異,他們兩人定然無法完全參透,難道他們……”想到這個可能,妙諦猛然暗道一聲“不好”,匆匆下山,尋龍、木二人而去。這兩人既然讓自己參研武學,說不定便還會去找他人,尤其是當年聞名江湖的嶽方興、令狐沖等人,爲了防止嶽方興得到這門武功,妙諦自然要想法節制住他們。
到了山下,妙諦便見到一個穿黃、一個穿青的兩人正在等着,顯然是龍木二人。見此,妙諦急忙問道:“在何處?”像極了一個心向武功之人。
那穿青之人道:“還得去請一個人。”
妙諦心思電轉,說道:“不錯,要請愚茶!”說着也不待兩人迴應,拉着他們向武當而去,就連自己爲何離去,也沒有向少林衆人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