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停,風息。
雨後的泥土味讓人心曠神怡,即便以入秋,但是依舊青山綠水,看上去正是一片大好河山,可惜草亭不遠處的屍體卻是很是礙眼。
“嶽兄,你準備去哪啊?如果順路的話,就一起吧,畢竟這荒郊野嶺,多個人總能多一份保障。”
書生早已和嶽宇交換了名姓,兩人倒是頗是意氣相投,談天論地間關係便是親近了不少,而書生正是寧採臣,他也有點好奇的問向嶽宇那個劍客的事情,被嶽宇告知是隨便胡謅了兩句,湊巧就把他嚇退了,寧採臣卻是因此一臉崇拜的看着嶽宇,讓嶽宇很是哭笑不得。
“寧兄,我倒是還要等一個朋友,所以倒不急的先行,也許會去郭北縣一行,不過也是未定之事。”
嶽宇卻是輕輕笑笑,婉拒了寧採臣的邀請。
“好吧,嶽兄,希望能在郭北縣在相聚,不過荒野非久留之地,嶽兄萬事小心!”
寧採臣也沒有強求,反而是背起已經進了水的三層竹箱,有些狼狽的踏進泥濘的小路里。
看着一步步走向遠方的寧採臣,直到看不見他的蹤影,嶽宇眼神卻是鋒芒閃現,看到不遠處的一個草叢,語氣冰冷道:“藏了那麼久,不累麼,出來吧。”
泛黃的草叢淅瀝瀝的響動了兩聲,卻是突然冒出個人來,正是夏侯名劍,不過現在的他卻是渾身溼透,黑衣隱隱間粘上了不少泥水,哪有剛剛半點風采。
“爲何不去草亭裡避雨,非得躲在這草叢裡。”
嶽宇眼中收斂了鋒芒,看着溼透的夏侯名劍,不冷不熱的說道。
夏侯名劍卻是不言不語,反而是取出了劍,絲毫不管不斷滴着水的衣裳,還有已經發寒的秋氣,對了嶽宇行了個劍禮,說道:“請賜教!”
看着眼神堅定無比的夏侯名劍,嶽宇笑了,這也許不是一個君子,但卻一定是劍客,從他身上嶽宇隱隱看到了自己曾經的影子,但笑意卻隨即掩去,變成了無邊的殺意,輕聲細語道:“和我比劍,你會死的。”
聽到嶽宇溫和但讓人心中發寒的話,夏侯名劍的臉色更是凝重,但握着劍的手,更用力了,他的
話依舊是堅定萬分,“與君一戰,朝聞道,夕死無憾!”
夕陽出,以是日落,殘紅的光照着攜劍的劍客,分外悽美。
這是殺人的好時候,綻放的血花,伴着殘陽,必然是一副好景色。嶽宇心中感嘆這,但手中卻是宛如神蹟般多了一把劍,一把鋒利的劍,看向夏侯名劍的眼神也再無半點欣賞之意,反而是冰冷一片,口中也是淡然道:“如你所願。”
看着嶽宇手中的劍,夏侯名劍瞳孔猛然一縮,渾身都是冰冷,他能感到那股可以毀滅一切的劍意,而眼前的嶽宇也似乎陡然換了一個人,燦爛奪目到他不可直視。
這,這是什麼境界啊,他不知道,但是他知道這一戰,已是死局,但是他卻沒有畏懼,反而是慶幸無比,身爲劍客,能一窺劍道,能死在這種劍下,雖死無憾!
談笑間,劍未至,劍意以至。
感受着那股極致於殺的劍意,夏侯名劍除了對能看到如此劍道的滿足,還有心中的苦笑,行走江湖近二十載,大戰小戰數百餘,除敗在天下第一劍客燕赤霞手中,再無敗績,自以爲劍道已臻至巔峰,除燕赤霞外再無對手,才追逐七年邀戰燕赤霞,可今日一戰,方纔發現,原來自己只不過井底蛙,不知天地大,離劍道巔峰自己還差的很遠很遠。
可惜,自己已經窺到了嶄新劍道的大門,可是已經沒有機會再去探索了,可惜,可惜。
夏侯名劍合上的雙眼,懷裡抱着自己的劍,回想起自己的這一生,安然赴死,他今生唯一的遺憾就是已窺劍境,卻再也尋不了的劍道。
“劍者,無論何時,哪怕必死,亦要搏命一爭,知否!”
一聲斥責聲卻是讓夏侯名劍從回憶裡猛然脫身,自己竟然還沒死?這是怎麼回事,自己不該已經死在了這個劍術神聖的劍下了麼?
睜眼一看,夏侯名劍卻是看到自己渾身上下絲毫無損,不,不是絲毫無損,自己的那塊百鍊冑甲已經化成了碎末,提醒着夏侯名劍剛剛那一劍的真實與恐怖。
沒有人願意死,能不死自然誰讓夏侯名劍欣喜若狂,但一股玄奧無比的劍意卻是存在他腦海之中,這是,這是...
...劍法?
壓抑住心中的狂喜,夏侯名劍手裡持着劍對着嶽宇行了九個跪拜大禮,說道:“多謝前輩不殺之恩,多謝師尊傳授之恩,夏侯名劍願奉前輩爲師,任師尊驅策!”
嶽宇卻是顏色不動,這夏侯名劍在他看起來是個可造之材,又有依稀有自己當初的影子,而觀其人品,雖非淳厚,但可以舍亭讓人,足可見良性未泯,像極了蛇王,而自己也缺幫手,方纔傳了他劍法,極殺的蛇王劍法。讓嶽宇沒有失望的是,這夏侯名劍也是極爲上道,沒有白費自己苦心。之所以這樣,也是因爲前兩次試煉,皆是角色試煉,天然有着勢力的優勢,很少由生活日常的費心事,這一次並沒有,所以嶽宇纔會收徒。
“劍法爲蛇王劍法,極絕,極殺,望你慎用,若用此劍法,隨意濫殺,必有嚴懲,你我有緣,你就爲我記名弟子吧,我將去郭北縣,你也一同去吧,到時候若有事我自會尋你。”
嶽宇卻是飄然而起,草亭轟然倒塌,一團莫名的火焰卻是跳動着出現散落一地的強盜屍體上,轉瞬間便將那些屍體燒成灰燼,消失不見。
看着這神異的一幕,夏侯名劍心中更是震撼無比,看着已經不見蹤影嶽宇,叩了三叩,心中知道自己是遇到了一位絕頂高人,而成爲這高人的弟子哪怕是記名弟子也是一樁極大的機緣。看着嶽宇離去的方向,心情激動的他也當即跟了去。
嶽宇的看着已經回到身邊不斷跳動的火焰,身子卻是微微一軟,臉色再無半點高深莫測,反而微微發白,苦笑道:“這地煞蝕心真火,實在是太過耗費靈力了,要不是這個世界天地限制極小,恐怕連這一絲真火都不可能練成。”
隨即嶽宇便收斂氣息,尋了一處隱蔽無人處,坐在一塊巨石上開始打坐調息起來。
在這個世界上,嶽宇第一次掌控了先天之軀催生的靈力,這是一種超出後天勁力的力量,是由天地之氣化成的,在主世界受到層層壓制,幾乎連一絲靈力有轉換不出,不過在這世界雖然也有阻礙,但是卻能凝聚不少,這也讓嶽宇拼勁全力化成了一絲地煞蝕心真火,也更早的有了操縱一些法寶的可能,比如度厄陣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