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戰紫禁之巔。
這一天,本來約好的日子是八月十五日。
可不知道爲什麼,西門吹雪卻在決戰在即之時,提出推遲一月再戰,而葉孤城也同意了。
因此,江湖傳言,是西門吹雪怕了葉孤城,所以纔會延期,所以纔會娶妻生子。甚至連賭莊對這場決戰葉孤城勝的賠率,甚至達到了以二博一的地步。人人都以爲葉孤城必勝。
可在場的人都不是平常的人,他們都是真正的高手,看的自然要比平常人更深,更遠。
“人人都認爲西門吹雪必敗,可真的如此吧?”
嶽宇舉起酒杯,一口飲盡了杯中酒,好似喝的只是清水,而不是烈酒。
陸小鳳,木道人卻沒有制止,反而一起陪着嶽宇大口大口的喝酒。因爲他們知道,自己的朋友不開心,可他們卻沒法爲他做些什麼,能做的也只有陪他一起喝喝酒。
“西門吹雪,娶妻生子,在別人看來,是他怕了葉孤城,要不至於絕後,才這樣做了,可實際上呢?!”嶽宇放下手裡的酒杯,用力的攥着他,甚至連着酒杯都發出了“嘭啪”的聲音。
“娶妻生子,看似是棄了手中劍,可實際上卻是放開了心中的枷鎖,明心見性,見性成佛。成了佛的西門吹雪,如果這世界上有神的話,那他就是這世上最近神的男人,劍中之神,而葉孤城,葉孤城......”
嶽宇的話已經說不下去了,陸小鳳,木道人自然是明白的。
一個劍客已經登臨絕頂,而另一個劍客,卻是瀕臨巔峰,還身受重傷,兩者相爭,結果不言自明。
一片寂靜,在場的人誰也不願先開口。在場的人看着悲憤的蛇王,他們都有些不忍,不忍蛇王失去一個朋友,不忍江湖上失去一名真正的劍客。他們都是真正的江湖中人。
嶽宇此時的心,也的確很冷。不至兩日,紫禁之巔上的決戰就要開始了,但是自己卻絲毫沒有把握,能救得了葉孤城,難道這一切真的無解嗎?
平靜,平靜。
可終究會有人打破這片平靜的。但打破這方平靜的卻不是陸小鳳,也不是木道人,反而是一個少年人,嶽宇不認識的少年人。
“即便西門吹雪是神,我也要殺了他!”一個少年身着白色孝衣
,對嶽宇怒目而視,咬着牙,低聲咆哮着。
嶽宇擡頭,一眼就可以認定,這是個懂得劍的少年,他有一隻細長有力的手,還是緊握在劍柄上。劍柄上密密的纏着一層柔絲,好讓手握在上面時,更容易使力,還可以吸於掌心因緊張而沁出的汗。只有真正懂得用劍的人,才懂得用這種法子。
這個少年,也許劍法不弱,可惜絕不可能殺的了西門吹雪。他懂劍,可只懂劍的身體,卻不懂劍的靈魂。
“你爲什麼要殺西門吹雪呢?”木道人看着這個少年,輕輕的攔在嶽宇面前,他知道人在心情不好的時候,總願意做點什麼來發泄一下,有的人僅僅喝酒就足以解憂,而有些人卻不介意在煩躁的時候,用劍,用血來發泄怒火與憂傷的。比如眼前的蛇王,自然不會在乎一個陌生少年的性命的。
“他殺了我的師父,又拐走我師妹,我一定要讓西門吹雪死!”
嶽宇聽到這裡,已經知道這個少年人的身份了。西門吹雪殺的人不少,但只拐過一個女人的心,那就是他的妻子,孫秀青。
這個少年人,就是曾經的峨眉三英四秀之一,嚴人英。
可惜,曾經名動天下的年輕一輩中三英四秀,現在也只剩下四人了,而四秀之一的孫秀青卻喜歡西門吹雪,真正肯留在峨眉山的三英四秀只剩下三人。
嚴人英來這裡自然是有目的的,他是來找陸小鳳的。因爲普天下,只有陸小鳳知道西門吹雪身在何方。
少年人,總是世界上最簡單的人,也是世界上最容易滿足的人。
容易滿足的人,往往會看不清自己,也看不清別人。比如眼前的嚴人英,他來找陸小鳳,就是因爲他自認可以從陸小鳳嘴裡得到西門吹雪的消息。
可惜,他錯了。
不過還好,他找的人是陸小鳳。
所以,他沒有死,甚至連受傷都沒有。
當他失魂落魄的走出嶽宇他們所在的隔間時,他還不敢置信,天下間怎麼會有那麼快的手指,快到自己連拔劍的機會都沒有。而在他還未走出隔間,街道上突然傳來一陣**,有人在大聲呼喊,“死人……死了人了……”
嚴人英心頭一緊,莫名的出現了一股不好的感覺,他趕忙下樓,卻發現眼前一晃,忍不住回
頭一看,竟然發現嶽宇和陸小鳳已經不見了,他的臉色變的更難看了。
街頭,嶽宇和陸小鳳正站在一起,而他們的旁邊,卻是有一匹白馬,白馬上馱着一個人,一個死人。
看到這個死人,嚴人英已經完全如同死人一般僵硬了起來。
這個死人,自然是張英風。
殘餘的二英,又少了一個。
嚴人英,已經抱起張英風冰冷的屍體,他的屍體上基本沒有傷痕,只有咽喉上卻多出了絲血跡。
這血跡,是有劍鋒留下來的。因爲這劍鋒,太快,太利,所以纔會只有一絲劍痕。嶽宇相信,甚至只要抹去張英風脖子上的那抹些痕,恐怕連那傷口都看不出來。
“你還不肯告訴我,那人所在?”嚴人英眼睛空洞,如同行屍走肉般看着陸小鳳,他的心這一刻已經死了。唯一的師兄弟也死了,這世上便只有他一個人了。
陸小鳳長嘆一聲,還未開口,嶽宇卻已經開口。
“你難道認爲,他的確是那人所殺?”
嚴人英淒涼的慘笑着,他的情緒已經不能自控,“除了那人,這天下還有誰能出了這樣一劍?”
他最愛的劍,還在他手裡,可他的劍,卻不能再給他半分信心,半分溫暖,他的心徹底涼透了。
“別人我不知道,但我卻是能用的這樣的劍法的。”嶽宇正色道。
嚴人英的眼中卻有一種嘲諷的神色,“我知道你是蛇王,但......”
“我相信他的話,到了他這種境界,已經沒有必要在說謊了。”木道人卻是打斷了他的話,肯定的說道。
“你是,你是......”嚴人英剛剛沒有細看,現在卻看這個老道越看越是眼熟,他以前陪他師傅峨眉掌門獨孤一鶴拜訪武當時,曾經見過木道人一面,剛剛沒有認出來,現在卻是想起來了。
“我,我只是一個喜歡下棋,也喜歡喝酒的老道而已。”木道人輕輕開口,然後退了出去。
木道人雖然早已不再是江湖上的風雲人物很多年了,但是老一輩風雲人物的傳說卻還未曾完全被人忘卻。
嚴人英卻是有看向嶽宇,他的眼神微微有些古怪,他相信木道人是不會欺騙他這樣一個晚輩的,所以他纔會感到古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