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試的這位教授問了一個讓童巖很難回答的問題,他知道江南的大名,但是江南不曾在發表小說,兩個人根本不在一個平臺,該如何比較呢。
看到童巖爲難的樣子,面試教授笑道:“不用爲難,我只是隨便問問。”
“哦,那我就隨便說說吧,”童巖的語言已經組織完畢,“江南先生以《此間的少年》,之後又聯合一衆有志之士共同策劃構架了九州世界,堪稱華語奇幻小說的一座里程碑,精彩紛呈的九州故事讓《九州幻想》這份雜誌的銷量數字一直不錯,單行本也都是暢銷書級別的。實體書銷量我比不上他,我的小說影響力主要集中在網絡上,網上訂閱和搜索量都非常高,甚至可以說我的兩部小說在所有網絡小說的排名裡都是非常靠前的。我和江南先生雖然寫的都是幻想類小說,但是一個傾向於實體一個側重網絡,我也不好說孰優孰劣,各有千秋吧。”
童巖的回答讓這位北大教授很詫異,他只是想聽童巖誇幾句北大人才輩出,沒想到他卻鬼扯了這麼多,言下之意他和江南難分高下,教授心裡是不認同這種說法的,他想,如果真如你童巖所說,爲什麼我從來沒聽說過你的筆名和小說呢,我又不是不上網,而且我還知道《誅仙》呢。
這位教授喜歡那種謙虛本份的學生,童巖剛纔那番話讓他覺得這孩子有點浮誇。還有一點盲目自大,讓他不是很喜歡,不過能在高中階段就發表超過百萬字的長篇小說。也算是奇才一朵了,甚至說他是本屆新概念最大的驚喜也不爲過。
如果他能在加分的情況下考進北大,教授還是非常歡迎的,於是教授又向童巖詢問,“你平時的成績加上20分的政策加分有把握考上北大嗎?”
童巖鬱悶了,換做高一時候的他,甚至不要加分也無所謂。但是這一年多,他耽誤的太多了。“還是有那麼一點點難度吧,畢竟北大的分數線太高了,我平時的成績加上20分,運氣好的話或許能勉強達到錄取線。但專業的選擇餘地不大,運氣不好恐怕會差那麼一點。”
“這樣啊,那你可要慎重選擇,如果你選擇和北大建立自主招生聯繫,那麼其他高校的加分優惠你就拿不到了,萬一達不到北大的分數線,那就只能遺憾了,這點你要有心理準備。”
聽他這麼說,童巖終於鼓足勇氣。向教授提出更高規格的優惠政策,因爲他覺得自己已經足夠優秀了。
但面試的教授不這麼想,“抱歉。我不能壞了規律,爲你破例。”言下之意就是不可能再爲你加分了。
“可是我出過書啊!”聽他拒絕的這麼直接,童巖忍不住提醒對方,自己的身份不太一樣。
教授的回答是:“不好意思,規矩如此,如果你真的有心考北大。我倒是有個主意你可以聽聽。”
童巖做了個請的手勢,教授道:“你可以試試本校的考古專業。因爲比較冷門,報考的比較少,通常北大錄取分的最低分會出現在這個專業,所以你不妨可以試試這個。”
考古?童巖瞬間想到了最近很火的那部《鬼吹燈》。
童巖對歷史倒是挺感興趣的,但是他對下墓地挖乾屍這件事實在提不起興趣,學這行需要極高的專業熱情,童巖身上並沒有。
見到童巖在猶豫,教授道:“你不用現在就急着做決定,你還有時間考慮,我看咱們聊的也差不多了,你看是不是讓後面的學生進來聊聊。”教授含蓄的下了逐客令。
童巖沒有把他的協議條留給北大,他確實需要考慮清楚,上什麼大學,學什麼專業或許不會關乎他的一生,但肯定會關係他未來四年的生活,而且直到現在童巖也不確定網絡小說能寫一輩子,也不確定自己會把寫網絡小說當成自己未來的主要職業。
未雨綢繆永遠都不是杞人憂天,儘管現在來看,《帝仙》擁有遠超《暴怒雷霆》的成功,但誰也不敢保證他的下一部小說也能這麼受歡迎,也能爲他帶來豐厚的收益,所以,如果能再學到一門生存技藝,童巖是不會拒絕的。
接下來童巖在北師大的房間和麪試老師相談甚歡,他的學習成績讓北師大方面滿意,甚至無需加分都可以考進來,他小說家的身份更讓北師大的老師驚喜。
而童巖也對北師大非常強悍的心理學專業感興趣,心理醫生不僅是一個非常有前景的職業,學好心理學對童巖塑造角色上也是能有幫助的。
他們聊的相當盡興,再加上老宋母校這層關係,童巖差點當場把協議條留下來,還好童巖最後收住了,“那什麼,具體報哪所學校我想回去和家長商量一下。”
“沒關係,北師大隨時歡迎童巖同學。”
然後童巖出了門就拐進了旁邊人民大學的房間。
人大的歷史學、哲學、法學等人文學科較強,基本屬於童巖的興趣範疇,而且有“第二黨校”的外號,出了不少政界人物,雖然童巖對從政一點興趣都沒有,但多認識一些這方面的朋友或許並不是壞事,不過人大的分數線通常要比北師大高一些。
童巖和人大的教授聊得不錯,基本上童巖只要把自己小說寫手的身份亮出來,總能得到一些格外的看重,也會比其他學生更受歡迎一些。
童巖人大的房間出來後,童巖手上依然捏着他的協議條,他已經打定主意,協議條等回去和老宋商量之後再寄出去。
逛完京城的三所大學。童巖已經打算回賓館了,這時其他學生還都在忙着和各大學的老師教授接洽,從金陵大學走出來的林培源看到了在走廊發呆的童巖。主動過去打招呼,“童巖,你好。”
“哦,林培源你好。”兩人都是本屆新概念作文大賽的話題人物,但說話卻還是第一次。
“怎麼不去排隊面試了?”林培源問。
“哦,我已經面試過了。”
“不多試幾家嗎?”
“沒這個必要,我只想留在京城。選擇範圍比較小。”童巖道。
“那太遺憾了,剛纔金陵大學的厲老師還表示對你很欣賞呢。可就是等不到你。”林培源說完這句話就飄走了,留下童巖一腦袋問號。
金陵大學的面試老師很欣賞我?他怎麼知道的?而且他爲什麼要告訴我,難道是出於好心?
被林培源這麼一說,童巖猶豫了一下。終於敲響了金陵大學的房門。
房間裡有一男一女兩個老師,沒有學生,那名姓厲的老師一眼就認出了童巖,他站起來和童巖握手,“你就是童巖吧?大名鼎鼎的童言無忌。”
“大名鼎鼎不敢當,我就是童巖。”
“等你很久了,來,咱們聊聊……”
童巖在金陵大學的逗留時間比較長,這位名叫厲雲衝的老師對網絡小說有點興趣。好像在做一個相關的課題,他特別希望童巖能考金陵大學,他承諾回去後會和招生辦的頭兒聊聊給童巖加分的事。
沒想到在北大那裡沒討來的額外加分。在金陵大學這裡卻得到了,不過童巖依然沒有把協議條留下。
回到賓館的時候,羅曉旭問他怎麼樣了,選了哪所學校,童巖告訴他哪所都沒選,他還在觀望。然後童巖給西瓜打了個電話,告訴他自己晚上就要走了。讓她勿念。
“啊,這麼快就要走了,考得怎麼樣啊?”
“當然是一等獎了,這沒什麼懸念的。”童巖大言不慚道。
“那就是有加分啊?”
“對啊。”
“想到去哪上學了嗎,有沒有興趣來魔都的復旦?”
“瓜姐,我女朋友在京城呢,我怎麼可能跑這麼遠呢。”童巖搖頭否定了對於很有吸引力的復旦。
接下來的這段時間,童巖開始碼字,睡覺,外面陸續有人退房,而景妍在童巖回來之前就已經踏上了回蚌埠的硬座火車,或許明年他還會再戰新概念吧,童巖有點遺憾,沒能見她最後一面,不過好像就算見了,也沒什麼特別要說的,他拍的照片都已經傳給景妍了,他們還有qq這種聯絡方式,以後完全可以當朋友相處。
晚上八點鐘的時候,童巖和羅曉旭也退了房,打車來到虹橋機場,先取了自己的票,然後開始等飛機。
這是他們倆第一次坐飛機,之前童巖在網上訂了票,機票拿到手後,要做的就是等待。
11點多的時候,飛機終於要飛了,童巖羅曉旭興沖沖地跑過去安檢,然後登機。
自從坐在座位之後,兩個小鄉巴佬就從來沒有停止過對飛機內部結構的觀察,慢慢的,幾十個座位都坐滿了人,兩人這才安靜下來。
來之前他們已經補充了充足的睡眠,就是爲了能在飛機升空後從不同的視角多看幾眼外面的世界。
可惜行程太短了,只有短短兩個小時,而且大部分時間周圍都是烏漆墨黑的,飛機在天上視線良好的時間很短,所以他們也沒看到什麼令人激動的空中畫面。
凌晨一點多,飛機降落在首都國際機場,童巖帶着羅曉旭直奔傳媒大學,在上次那家小旅館,兩人開了一間標準間,每人一個牀。
現在這個時間,童巖沒有打擾宋嬈,等明天一早再找她不遲。
清晨,“嘟嘟嘟……”電話響了很久沒人接,童巖洗了把臉,繼續給宋嬈打電話,這次總算通了。
“嬈嬈,猜猜我在哪兒?”
“不猜。”宋嬈非常不配合。
“不猜就不猜吧,讓我猜猜你現在幹嘛?”
“是不是還在宿舍睡懶覺啊?”
“一放假我就從宿舍搬出去住了,這都已經一星期了,你不知道嗎?”宋嬈反問道。
“啊?你怎麼沒說啊,那你現在在哪兒?是在你媽那裡嗎,我去找你。”
“你來京城了?”
“還說你不猜,這不是猜對了嗎。”童巖笑道。
“那你還是回家吧,我不在京城。”宋嬈一句話讓童巖泄了氣,唉,白等了一晚上。
“你不在京城,那麼你已經回家了?”
“沒,我和我媽來香港了,可能過兩天才能回去。”
“香港?怎麼跑那去了,怎麼也不和我說一聲啊。”
“難道我和我媽出去見見世面有什麼不可以嗎,就只許你去魔都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就是說你應該告訴我一聲的,我在學校外面等了你一晚上。”
“不好意思,本來不想去的,不過看到某人和女粉絲合影不亦樂乎,感覺好像沒有在這裡等某人的必要了,所以就和媽媽來香港了,有什麼問題嗎。”
這裡的某人肯定就是自己了,童巖帶着歉意道:“和女粉絲合影這也不是我能左右的,她們這麼要求我總不能不滿足吧,人家大老遠來看我,我得給人家面子不是。”
“大老遠來看你?看來你的魅力真的不小啊,比明星也不差了。”
童巖突然轉移話題,“咦,你怎麼知道我和女粉絲合影了?”
宋嬈被問住了,她肯定不會承認自己潛伏在他的後宮羣裡,於是嫁禍道:“邵筠現在是你的書迷,也加了你的讀者羣,是她看到的。”
“這樣啊,可是這也沒什麼吧,就是合個影而已。”
“我也沒說什麼啊,你開心就好。”
“我怎麼可能開心呢,千里迢迢坐飛機趕過來,就是想見你一面,結果人還不在,只能看看你的照片聊解相思了。”童巖可憐巴巴道。
這一招有效,宋嬈帶着笑意:“你先拿照片對付兩天吧,我很快就回家了,而且還有從香港給你和你爸媽妹妹帶的禮物。”
童巖沒想到宋嬈這麼貼心,也許她去香港就是爲了這個,不由道:“那好,我就再等你兩天,對了,你是不是有件事忘了問我了。”
“哪件事?問你女讀者裡是不是有漂亮的,別說,還真有一個呢,我看見……”
“別鬧,嚴肅點說真的。”
“好吧,作文比賽結果怎麼樣?”
宋嬈敷衍的問了一句,童巖馬上興奮道:“當然必須是一等獎啦,現在很多高校已經決定對我實行加分政策,20分呢,我一直在頭疼該上哪所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