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1章 牌技差,牌品更差
1987年5月3日,日本東京,日本棋院。
一間不大的和室內,幾位身穿和服的男人正一臉嚴肅的看着眼前的年輕人。
這羣人無一例外都是如今日本棋壇的中流砥柱,其中有參加了第一、二屆擂臺賽的片岡聰,有隻參加的第二屆擂臺賽的武宮正樹。
但更多的是即將參加第三屆擂臺賽的棋手,如宮澤吾朗、工藤紀夫、大平修三、山城宏和加藤正夫。
福田一裕被幾位日本棋壇的頂尖高手注視,難免緊張,但還是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在他身後的牆上,掛了一張黑板,上面貼着幾張照片,其中最明顯的是有個男人的身影被人用紅色筆跡標記了出來。
“這位,就是林朝陽,中國著名的小說家,也就是《棋聖》的作者。”
顯然,紅色筆跡就是福田一裕標記出來的,他當年在燕大留過學,自然認識當時已經聲名鵲起的林朝陽。
“福田,你說這位林桑棋力高深,究竟高到什麼程度?”坐在進門右首的男人問道。
福田一裕猶豫了幾秒,“武宮先生,實在抱歉。我並沒有和他對弈過,沒有辦法給您準確的回答。”
“不過當年我在燕京留學時也曾擺下過擂臺賽,創造過13連勝的成績,後來被一位中國學生打敗,聽說那人就是受了林桑的指點。”
武宮正樹皺眉看着福田一裕,“你不過是業餘水平,有人受他指點打敗了你,有什麼好稀奇的。”
福田一裕聽到這話沒有絲毫被人瞧不起的憤怒,反而神情惶恐,低頭鞠躬道:“實在抱歉!”
坐在上首的加藤正夫說道:“好了,不要說這些沒用的了。我想知道的是,現在到底有沒有證據證明這人就是中國隊背後的軍師?”
聽到這話,福田一裕面露難色,遲疑着說道:“加藤先生,我只是以前聽說過一個傳言,但不知道是真是假。”
加藤正夫聞言,眼色一凝,臉色不怒自威,“什麼傳言?”
“傳言當年林桑在燕大時,聶旋風時不時的就會登門向他討教棋藝。”
此話一出,在場衆人頓時臉色凝重。
加藤正夫沉吟半晌,吐氣道:“看來,這位林桑確實就是中國隊背後的‘孔明先生’了,難怪每一屆擂臺賽至關重要的比賽都能在現場看到他的身影。”
這兩天日本圍棋隊一直在研究針對中國隊的策略,昨天他們已經瞭解到了《棋聖》的存在,並做出了針對性的安排。
但就在昨天傍晚,之前連續參加兩屆擂臺賽的片岡聰突然說,中國隊中間有個陌生人,每到關鍵比賽總會出現。
而且他非常肯定那人不是中國隊的棋手、教練或者是隨行官員。
他反應的情況立刻引起了日本隊的重視,大家立刻找來那人的照片辨認,才發現原來不少人都見過那人,可誰都不知道對方的身份。
這頓時讓日本隊上下緊張了起來,又把之前給他們科普《棋聖》的有過中國留學背景的福田一裕叫了過來。
這也就有了剛纔的那一幕。
一個小說家,出現在兩國圍棋最高級別的賽事上,這樣的情況本來就非常詭異。
現在分析完所有情況,大家終於明白了,此人必然就是中國隊背後的軍師智囊。
衆人深感壓力,沉默不語,加藤正夫蹙着眉頭,嘆氣道:“我們要面對的不僅是日益強大的中國隊,還有他們背後的這位孔明先生啊!”
片岡聰說道:“前兩屆輸棋是我們沒有防備,既然現在已經知道了這位孔明先生的存在,就好辦了。”
武宮正樹卻提出了質疑,“好辦?怎麼辦?難道我們的棋藝能突飛猛進嗎?”
他的話將片岡聰堵的啞口無言,片刻後片岡聰又說道:“可以不發給他簽證,這樣他就沒有辦法到對局現場了。”
“八嘎!”上首的加藤正夫怒斥一聲,看向片岡聰的眼神充滿鄙夷。
“你這是在自欺欺人,難道他不在比賽現場就沒有辦法給中國隊出謀劃策了嗎?”
片岡聰不滿道:“那還能怎麼辦?”
沒有人回答他的問題,和室內的衆人都陷入了沉默。
加藤正夫同樣眉頭緊鎖,沉吟良久,最後他說道:“除了讀《名人》,我認爲我們還要將那部《棋聖》作爲圍棋隊的必讀之物。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
衆人都明白,加藤正夫的提議更多的是一種無奈之舉。
“一部中國小說,我們怎麼讀?”武宮正樹問。
有人把目光看向了站在那裡的福田一裕。
福田一裕弱弱的說道:“實在抱歉,我的中文水平還不足以翻譯林桑的作品。不過我知道,河出書房方面這兩年引進了林桑的作品。
我覺得可以聯繫一下他們的譯者,爲各位提供幫助。”
他的話獲得了加藤正夫的認可,加藤正夫用眼神詢問在場衆人,見衆人都沒說話。
他便說道:“既然諸位都沒有意見,那麼就由我派人聯繫河出書房,請他們務必儘快爲我們提供一份日文版的《棋聖》。”
事到如今,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衆人低頭齊聲道:“哈伊!”
加藤正夫又正色對宮澤吾朗說道:“宮澤君,明天就是你對戰中國隊的日子,務必要仔細研讀《名人》,振奮精神。我們日本圍棋,已經經不起失敗了!”
宮澤吾朗立刻感受到一股無形的壓力壓在肩上,鄭重其事的鞠躬。
“爲了勝利,我一定認真研讀《名人》!”
加藤正夫欣慰的點了點頭。
次日,第三屆中日圍棋擂臺賽第二局比賽在日本棋院內如期舉行,這場比賽結束後,擂臺賽就將轉移中國,但那要等一個月之後了。
第二局比賽是由中國隊的楊暉對戰日本隊的宮澤吾朗。
賽前一見面,楊暉見宮澤吾朗兩眼通紅,顯然是昨晚沒怎麼休息好,可偏偏他的精神卻給人一種亢奮之感。
兩人的比賽進行到227手,宮澤吾朗中盤獲勝。
比賽失利,楊暉的情緒很淡定,因爲歷來女子圍棋的實力就不如男子圍棋,她輸棋很正常,不輸才奇怪。
可讓她不解的是獲勝後的宮澤吾朗和日本隊,明明只是擂臺賽的第二局比賽,可他們喜悅和慶祝的感覺好像比終結戰還要高興。
楊暉看着日本隊的方向,臉色怪異的問幾個隊友,“他們在慶祝什麼?”
聶偉平也向日本隊那邊看了看,回道:“不知道。可能是因爲前幾天剛經歷過慘敗,今天旗開得勝比較高興吧。”
然後他對林朝陽說道:“朝陽,我發現他們今天好像總是盯着你看。”
“有嗎?沒注意。”林朝陽並未在意,問道:“後天該回國了吧?”
林朝陽是受中國圍棋隊的邀請來日本的,自然也得一起跟他們回國。
今天的比賽結束後,日方還爲中國隊安排了遊覽的行程,要在日本耽擱一天,後天大部隊纔會回國。
“是啊,聽說國內的慶功宴都準備好了,老聶這回又要出風頭了!”楊暉滿臉笑容的調侃。
“說的好像你們不出風頭一樣,勝利是大家的!”聶偉平笑着回了一句。
第二天林朝陽隨中國隊在東京遊玩了一天,然後登上了回國的飛機。
抵達燕京機場後,中國圍棋隊立刻被熱情的記者們給團團圍住,迎接英雄一般,首都機場內充斥着鮮花與掌聲。
聶偉平手持體育局工作人員獻上的花束,首先代表中國隊接受了衆多媒體的採訪,然後有記者發現了混跡在人羣中的林朝陽。
林朝陽很少在媒體上露面,大衆對他的長相不熟悉,但跑文體新聞的記者對他的臉不陌生。
“朝陽同志你好,我是《中國青年報》的記者楊浪,能採訪你一下嗎?”
一位中年記者逮住了林朝陽。
林朝陽笑着擺擺手,“採訪運動健兒們就行了,我沒什麼好採訪的。”
楊浪不死心的問,“看樣子這次比賽你也去了日本?”
林朝陽擺了擺手,閉口不談,他越是如此,楊浪越是好奇。
楊浪心中很是不滿,他知道林朝陽就是尋味齋文化沙龍的組織者。
這不禁讓他想起這兩年去小六部口衚衕想挖點沙龍的新聞,回回都吃了閉門羹的遭遇。
你丫的真不拿記者當幹部啊!
吐槽歸吐槽,楊浪最後也只能無奈的看着林朝陽隨中國隊一起乘大巴車離開了首都機場。
當天晚上,中國圍棋隊從日本載譽歸來的新聞便登上了《新聞聯播》,林朝陽的身影在熒幕畫面中一閃而過。
抵京後的第二天,中國圍棋隊召開新聞發佈會。
到5月8日,林朝陽受邀出席在人民的會堂舉辦的慶功宴。
距離慶功宴開始還有段時間,聶偉平被人叫去打橋牌,順便還拉上了林朝陽。
陪領導打橋牌這項活動,聶偉平是從84年開始參加的,次數多了,跟領導也熟了,因此纔有資格帶林朝陽進棋牌室。
一見林朝陽,領導認出了他。
“這不是我們小林作家嘛!”
“領導好!”林朝陽禮貌的問了聲好。
“來的正好,一起打牌。我聽小聶說,他現在都患上‘林朝陽依賴症’了,比賽沒你不行。”
領導招呼他們坐下,開起了玩笑。
林朝陽笑着說道:“沒我在的時候,圍棋隊的同志們一樣贏棋,顯然跟我沒什麼關係。能在場見證他們爲國爭光,是我的榮幸。”
領導哈哈笑起來,笑容爽朗,“真不愧是作家,就是會說話。今天有了新牌友,來來來,發牌吧。”
林朝陽會玩橋牌,不過水平很菜,他被分到了跟領導一組,玩了幾局,輸的很慘,惹的領導怨聲載道。
今天的慶功宴擺了近二十桌,來的絕大多數都是國內文體兩界的官員和人物。
有些人看到林朝陽跟領導走在一起,臉上不由得露出驚異的表情,忍不住竊竊私語。
慶功宴沒什麼特別的,海里廚子的手藝確實比外面館子要好一點,但也僅限於此。
等宴會結束,要離開海里時,電影局的石方禹跑過來跟林朝陽打招呼,閒聊一般提到前兩天電影局剛剛安排《棋聖》重映的事。
“《棋聖》這部電影現在都快成了中影壓箱底的寶貝了,每年擂臺賽一結束,就得拿出來放一放,廣受歡迎,朝陽同志居功至偉啊!”
“我哪裡有功啊,是圍棋隊的同志們爭氣,我是跟着沾光而已。”
兩人說笑了一陣,各自離去。
次日林朝陽回到香江,一落地便被陶玉墨告知。 說河出書房聯繫她,要《棋聖》在日本的出版權。
林朝陽聞聽此言一腦袋問號,“他們要《棋聖》的出版權幹嘛?在日本出版?”
“好像是吧,說還挺急的。他們不知道你前幾天也在東京,要不然讓你去簽約多方便啊,這事鬧的。”陶玉墨說。
林朝陽滿心疑惑,《闖關東》中抗日的內容並不算多,只是在後期纔有。
可《棋聖》不一樣,這部小說從頭到尾的主題就是抗日。
小日本吃錯藥了,竟然要引進《棋聖》?
他百思不得其解,又問了問河出書房給的條件如何,陶玉墨說還跟原來一樣,他便點了點頭,有錢也不能不賺。
“那你跟他們聯繫,去一趟把合同簽了吧。”
“好。”
接下來幾天裡,林朝陽窩在家裡專心寫作,先是把《寄生蟲》的劇本大綱整理了出來,又約許鞍華見了個面。
從去年拍完了《楚門的世界》後,許鞍華成了香江電影圈的香餑餑,有不少電影公司都向她拋出了橄欖枝。
但她都沒有接,也許是受到了《楚門的世界》的刺激,許鞍華這一年都在鼓搗一部講述她自身經歷的半自傳體劇情片,片名叫《客途秋恨》。
之前許觀文已經找過她,聽說要拍林朝陽的新片,許鞍華自然求之不得。
如今林朝陽“編劇聖手”的名號早已傳遍香江,戰績可查,她本人都受惠頗多,能有再次合作的機會,她自然求之不得。
立馬停下了手上的《客途秋恨》,隨時等待林朝陽的召喚,結果這一等就是快一個月,這期間她都快把《寄生蟲》的小說給翻爛了。
跟林朝陽聊了大半天時間,許鞍華滿心興奮。
“林生,劇本多長時間可以出來?”
“七月份吧。”
許鞍華有心再憑《寄生蟲》闖蕩歐洲三大電影節,林氏影業也不會錯過這個機會,但林朝陽不着急。
明年的歐洲三大電影節將會是華語電影閃耀世界的高光時刻,威尼斯的《悲情城市》、西柏林的《紅高粱》,爲了避免內耗,讓《寄生蟲》參加戛納電影節是最穩妥的。
有之前《楚門的世界》的成功,原班人馬征戰戛納,優勢很大。
現在距離明年的戛納電影節還有一整年的時間,時間非常充裕。
接下來的日子裡,林朝陽每天用半天的時間寫《寄生蟲》的劇本,剩下的半天就跑到位於中環幹諾道和港景街海旁的交易廣場。
交易廣場是一座方形半圓形的幾何體組成的塔形建築,是香江聯合交易所建造的會址。
交易廣場的大部分樓層爲商用寫字樓,另一小部分爲聯交所的交易大廳,林朝陽每天待的最長時間的地方就是交易大廳。
佔地超過2300平方米的交易大廳內擁有800個櫃位,每個會員席位可以佔一個櫃位,容納兩名出市代表工作。
這些櫃位呈四方形排列,中央留有開闊的空間,方便必要時採用傳統的公開喊價的買賣方式進行交易,這種交易方式在幾年之後就會消失在交易所的歷史當中。
每個櫃位裝有一臺電腦、一臺打印機、一部聯絡會員轄下證券經濟行的外線電話、一部出市代表間互相聯繫的內線電話。
論及交易所的現代化程度,聯交所的水平遠超如今香江的行業水平,即便是同期的西方知名證券交易所相比,也絲毫不遜色。
除了櫃位交易的現代化,交易大廳還擁有一塊巨大的顯示屏,顯示的是市場當前最近的20宗成交資料,供全體出市代表參考。
並可通過網絡,傳至會員所轄的證券經紀行門市部大廳的顯示屏上,供投資者參考。
林朝陽爲了寫小說,特地跑到交易大廳來採風。
這地方不是普通市民可以進的,哪怕是股民也不行,好在林朝陽如今在香江名氣不小。
他聯繫到了聯交所現在的行政總裁辛漢權,得知林朝陽想寫一部有關於香江股市的小說,辛漢權極爲配合,他還專門請林朝陽吃了頓飯。
席間他還向林朝陽打聽小說的具體內容,言語間很希望通過林朝陽的小說爲聯交所起到積極的宣傳作用。
林朝陽道:“辛生太高看我了,一部小說可起不到給聯交所宣傳的作用。”
辛漢權卻說:“林生太謙虛了。您的才名早已傳遍香江,讀者衆多,如果將聯交所這裡發生的故事寫出來,讓全體市民乃至鬼佬們都看到,必然會成爲一段佳話!”
面對辛漢權的恭維,林朝陽只得又謙虛了幾句,向他說明小說的內容雖然是炒股,但主旨還是人性與名利的交織。
辛漢權聽着來了興趣,不禁又多追問了林朝陽一些關於小說的內容,林朝陽只好講了一番小說的大致情節。
聽完林朝陽的講述,辛漢權皺眉思索。
林朝陽要寫的內容當然與他所理想中的爲聯交所和香江股市歌功頌德不同,但故事確實蕩氣迴腸,引人入勝。
如果效果好的話,未嘗不是一次對聯交所的宣傳。
至於小說中對於股市和交易市場的負面描寫,辛漢權並不在意。
六七十年代香江股市比現在還要混亂、黑暗,不一樣有數不清的市民揮舞着鈔票往裡闖?
這些市民難道不知道股市黑嗎?
他們當然知道,可誰能拒絕一夜暴富的機會呢?
只要林朝陽的小說能夠增加聯交所的名氣,那就夠了。
林朝陽便這樣順利的取得獲得了進入聯交所交易大廳參觀的機會,並且還是常駐的那種。
他在交易大廳混跡了大半個月,學習了一腦袋的股市知識,早在進入聯交所之初,他便專門開了個戶。
他倒不是爲了炒股,單純是爲了取材。
資金放的也不多,才二百萬港元,都是攢下來的版稅。
現在林氏影業已經不需要他輸血了,他賬戶裡的數字越來越多,根本花不完。
午後的蘭芳園。
這家茶餐廳已經在中環開了三十多年,門臉依舊簡陋,但並不妨礙店內的高朋滿座,人氣鼎盛。
林朝陽剛坐下,少東家阿業便走了過來,熱情的招呼道:“林生來了,吃點什麼?”
“一客西多士,一杯奶茶。”
林朝陽要了東西,便安靜的坐在那裡聽着周圍人的聊天。
除了早茶時間,午後這個時間是蘭芳園一天中最熱鬧的時間段。
有跑出來“充電”的上班族、有翻馬經的老伯、有手拿大哥大談着幾百萬生意的大水喉……
而這些人聊的最多的話題,永遠只有三個話題,炒房、股票、賭馬。
雖然話題很集中,但聽久了,也很容易感受到香江社會的煙火氣和人間百態,這裡也是林朝陽一年多來很重要的取材地之一。
“要買當然買長江實業啦,我聽說李老闆今年又要搞大動作,股價一定發!”
“得了吧,年初聽你的話拋了國泰置業,我少賺了至少3萬塊,這回你又來?”
“上次只是意外,誰也沒料到羅家會收購國泰,這次的消息是我兒子的同學透露的,他在和記黃埔當經理,肯定沒問題的。”
距離林朝陽最近的兩位老伯在聊股票,最近一年時間,恆生指數漲了接近一倍,馬上就要突破3500點。
導致許多原來對股票一竅不通的市民都衝進了股市,妄圖發一筆橫財。
兩位老伯提到的國泰置業在3月份被香江豪門之一羅家的世紀城市所收購,這個月剛剛被改名爲國泰城市。
然後股價一路狂飆,從1.2元漲到了2.6元。
國泰易名那段時間剛好被林朝陽注意到,覺得好像是個機會,他順手來了個全倉,突出一個莽字,現在他200萬的初始資金已經變成400多萬了。
當然了,這些都只是浮盈。
但林朝陽也不得不感嘆股市的造富速度,這樣的誘惑讓普通打工族怎麼抵抗?
喝了一口剛上來的熱乎奶茶,林朝陽又聽到另一側的兩個上班族在聊房價。
自去年以來,香江度過了中英聯合聲明的寒蟬效應,再加上港英政府拼命的刺激地價,房價飆升,至今漲幅已經超過五成。
這樣的房價早已超出了一般工薪階層的承受能力,自然讓這些普通市民怨聲載道。
林朝陽聽着這些普通市民的喜怒哀樂,默默將印象深刻的細節記在心裡,這些都是未來小說創作的素材。
在蘭芳園待了半個下午,林朝陽結賬準備回家。
“林生再見!”
少東家阿業再次跟林朝陽招呼了一聲,這樣的服務態度在三十年後的香江已經不存在了。
林朝陽回到家中,就見門口放着行李箱,是陶玉墨從日本回來了。
半個多月之前,河出書房來消息說要引進《棋聖》,林朝陽將事情交給了陶玉墨。
因爲涉及到簽證的問題,陶玉墨這周纔去的日本。
“合同簽完了?”林朝陽問。
“簽完了。”陶玉墨回了一句。
然後一臉神秘兮兮的問林朝陽:“姐夫,你猜猜河出書房爲什麼要引進《棋聖》?”
“不猜。”
陶玉墨哼了一聲,嘀咕道:“你可真沒意思。”
她自顧自的繼續說道:“我跟北村女士聊了才知道,原來是日本圍棋隊聯繫他們,知道他們跟你有合作,說想要個《棋聖》的譯本。”
“日本圍棋隊?他們要《棋聖》的譯本幹嘛?”
“不知道,北村女士也不知道,反正圍棋隊聯繫到了他們出版社。
他們覺得既然圍棋隊看重你這部小說,以後你這部小說說不定會在圍棋界傳開,圍棋又一向在日本國內受歡迎,可能會有大賣的機會。”
林朝陽問:“這是北村跟你說的?還是你猜的?”
“一半一半吧,他們總不能是專門爲了捱罵引進你的小說吧?”
林朝陽輕笑了一聲,誇獎道:“不錯,分析的挺有道理。”
“那是!”陶玉墨驕傲的揚了揚脖子。
兩人正說話的功夫,陶玉書回到家中,面色凝重的告訴了林朝陽一個壞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