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一次的例會很快就結束了,列車上的事務基本上都處理完畢。但是,史密斯和羅伯特的矛盾卻更加的尖銳了。
兩人之間的爭吵,往往都是史密斯佔據上風,這不僅是因爲史密斯是列車長,還因爲車上白人人數要比黑人多,白人派系要佔據上風。
哪裡有壓迫哪裡就有反抗,毫無疑問,史密斯對羅伯特採取的壓制行爲,必然會遭遇羅伯特的反彈。
會議結束之後,不管是羅伯特的臉色還是史密斯的臉色都比較難看,兩個人心裡,都對對方生出了極爲嚴重的不滿情緒,而且,這樣的情況也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如果有一個人在旁邊勸勸還好一點,然而唯一一個夠格勸說他們的是副列車長李洋,他根本不是奴隸出身,根基不穩,上位主要是依靠趙文武的賞識,跟史密斯和羅伯特的關係也不是很好,想要勸說極爲困難。
而且李洋嚴格來說是衛兵派的一員,他能夠上位的根本原因是,趙文武要讓原來的衛兵們心安,同時也照顧其他不同膚色的人利益,畢竟列車上除了黑人和白人之外,還有一定數量的黃人和棕人。
其實黑人和白人內部也可以細分成好幾派,比如白人裡面就有美國白人,英國白人,墨西哥白人,等等等等,黑人裡面也有美國本土黑人,以及後來從黑人偷渡過來的黑人,還有從拉丁美洲國家偷渡來的黑人。
人和人在本質上是一樣的,但是人類總是習慣於拉幫結派,爲自己爭取利益。
現在,史密斯和羅伯特就是兩個派系的代表者,分別代表着兩個派系的利益。
哪怕是現在人類只剩下一輛列車,列車上唯一的利益只剩下食物和前面車廂的遊玩,那也是利益,但凡有利益,那就有衝突,哪怕是極爲微薄的利益。
長久以來史密斯對羅伯特的壓制,讓他極爲的憤怒不滿,其實對史密斯不滿的除了羅伯特之外,還有別人。
前面我們說了,爲了保證起義成功,趙文武把奴隸們分成大隊,小隊,小組,大隊長管着隊長,隊長管組長,組長管組員。
大隊長共有三個,分別是羅伯特,史密斯,還有一個是戴文,他的資歷和聲望都差了羅伯特和史密斯一節,因爲列車該制度的時候,沒有當上副列車長,僅僅只是當上了車廂長。當然他這個車廂長也不一般,雖然不管生產,也不管執法,但卻管理生育和人口,和職位的調動,說白就是人事權。
沒有當上副列車長,戴文有點小鬱悶,但是也能夠接受,畢竟他的資歷比起羅伯特和史密斯確實是差了一點。
可是,趙文武死了,戴文還是沒有當副列車長,那他心裡就很不爽了,好幾年的時間過去了,他依然是資歷最老的車廂長,可以李洋這個外人,卻一躍而起的當上了副列車長,公然踩在他的頭上,這就有點讓人不舒服了。
李洋能夠上位的主要功臣,就是史密斯,史密斯不僅和李洋的關係好,而且推薦李洋的主要原因,還是爲了穩定那些福爾摩斯時代衛兵的心。
但是,戴文卻不爽了,憑什麼你一個外人能夠當上副列車長,我這個老人還是一個車廂長啊。
於是乎,戴文就把史密斯和李洋兩個人給恨上了。
當然了,平時他也沒有表現出來,只是對兩個人比較冷淡而已,誰也沒有看出來異常。
今天,羅伯特和史密斯兩個人又在會議上吵起來了,戴文看的心裡挺舒服的,等會議結束之後,就去找羅伯特了。
兩個人在奴隸時期關係就挺好,哪怕是到了現在,這份關係還保持着,所以在一起也不讓人生疑。
羅伯特不疑有他,還以爲戴文是來勸說他的,不料,等兩個人聊了一會兒之後,戴文卻這樣說道:
“羅伯特,我知道你看史密斯很不順眼,一直都很不服氣,認爲繼任老師位置的人應該是你。”
羅伯特臉色有點黑,喝了一口酒沒有說話。
列車不僅能夠製造紙張,還能夠釀出酒,當然了,這酒的質量和度數肯定沒有天堂時代那麼好,但是呢,在冰川時代已經是不錯了,列車上也就十幾個人能夠分配到差不多數量。
至於普通人,只有過年或者其他的重大節日才能夠喝到一點酒,而且數量還不多。
“羅伯特,不如這樣,我們幹掉史密斯,到時候,你當列車長,我當副列車長,如何?”戴文忽然說道。
他這句話說得比較突然,把羅伯特給驚到了,驚訝的看着戴文。
“別這樣看着我,難道你不想殺死他,他死了,你就是當之無愧的列車長,有我的支持,列車上誰也不敢反對你了,誰也不會對你使眼色了。”
“你爲什麼這麼做?”羅伯特眼睛明亮異常。
“哼,爲什麼。”戴文冷笑一聲,到了此刻,他索性就把心裡話給說出來。“我這麼做,當然有原因,李洋這個外人,都能夠當上副列車長,而我呢,當初和你們一樣都是大隊長,現在好幾年的時間過去了,我還是一個車廂長,這我心裡豈能夠舒服。”
當依靠爭吵解決不了問題的時候,人們普遍會通過暴力的方式來解決問題。
“可是,我怕我們突然幹掉史密斯,會讓其他人不服啊,恐怕還會遭到所有人的針對。”羅伯特憂心忡忡的說道。
雖然列車上有白人派和黑人派,但是總的來說,氛圍還是比較和諧的,一,是因爲大家都是奴隸出身,二嗎,則是因爲列車就那麼大,才萬人數量,惡性犯罪目前還沒有過。
如果爲了當上列車長,羅伯特把史密斯干掉,那麼其他人必定羣起而攻之,絕對不會同意這種行爲,不僅白人派不會同意,黑人派也不會同意。
“我當然知道,所以我沒有說明着幹,而是用別的方法。”戴文笑了笑,然後說道:“車上的酒和煙都是我掌管的,恰巧,我在進這輛列車之前是學化學的,這些年,我偷偷的用車上的植物提煉出了一份毒藥,只要把毒藥加進啤酒裡面,史密斯喝了就會直接死掉。”
“車上的醫生水平有限,又沒有工具,絕對發現不了,而且,醫院車廂也歸我管,他們什麼也不會說,大家只會以爲史密斯突發疾病,絕對不會懷疑到我們。”
“這是真的?”羅伯特驚喜道。
“當然是真的。”戴文笑了:“這麼大的事情我豈會開玩笑。”
“既然如此。”羅伯特猶豫了一會兒,終下決心:“好,那你就這麼做吧,等我當了列車長,我保證,你一定是副列車長,而且,給你最大的權限。”
爲了權利,人類無數次自相殘殺,現在,哪怕是隻剩下一輛列車了,人類依然擺脫不了自相殘殺。
得到了羅伯特的支持,戴文終於是有信心執行他醞釀已久的計劃了,這個計劃只有他一個人幹是絕對不行的,因爲羅伯特作爲副列車長,很多事情都要插手,所以,必須要羅伯特的配合。
羅伯特被戴文說的動心,而且,他對於列車長的位置確實是十分覬覦再加上戴文的一再保證,不會有任何人知道後,開始有意識的配合戴文。
又一個月的時間過去,車上的劣酒釀好了,開始分配給列車長車廂長還有各位組長,列車長是兩瓶,車廂長就只有一瓶了,組長更可憐,只有一罐,也就是半瓶,酒是三個月分配一次的,列車的產量有限。
在羅伯特的配合之下,果然,摻了毒藥的酒很快就送進了史密斯的臥室,而且戴文還親自配送,把摻了毒藥的酒放在最外面,保證史密斯第一次喝酒的時候拿到的酒就是毒酒。
做出這一步之後,羅伯特和戴文都無法回頭了,兩人心裡既是忐忑又是興奮,暗自等待着結果。
按照道理,得到酒之後,大部分都是會先喝上一點的,畢竟三個月才分配一次,對很多酒鬼來說,這些酒根本就不夠。
不過,當天史密斯並沒有喝酒,這讓一直暗自期待的羅伯特和戴文都十分失望。
他們只能夠把希望放在第二天,結果也是讓人意外,史密斯第二天還是沒有喝酒,兩瓶酒都沒有動。
對此,羅伯特和戴文都很奇怪,羅伯特甚至在一次談話之間拐彎抹角的問了一下,結果史密斯告訴他,他想把酒攢着,攢到一定程度,一次性喝個夠,爭取喝醉。
羅伯特傻眼了,但是也沒有其他辦法,列車資源有限,能夠產出的東西太少了,就這一份毒藥,戴文做了好幾年的時間才做出來的,想要做出來第二份,最起碼還要三四年時間。
不過兩個人也有希望,反正不管怎麼樣,史密斯肯定是要喝酒的,無非就是時間長點罷了,他們等得起。
而且,他們也只能等,還是那句老話,列車能夠產出的東西有限,他們也就只有這一個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