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097、就此道別
地中海之畔的夏天清晨依舊的溼潤清涼，林間籠罩的薄霧不知道什麼時候纔會散去。
路西法坐在以前尹殤和風間凜住的那棟小別墅的後院裡，一個人望着山下的還有些依稀的小路不知在想些什麼。
“殿下？”一個黑手黨的頭目走上來。
“什麼情況？”他的眼神有些飄忽，聲音醇和。
“藍染少爺去了塞納，那附近埋伏着大批的沙漠僱傭軍，怕打草驚蛇，我們的人沒敢靠太近…”
路西法揮手斥退了那個手下，就一個人在那裡坐着。
當年，因爲獄界衆人都反對留下風間凜，於是尹殤沒有回美國去，他跟路西法要了一塊地，帶着風間凜定居西西里。
雖然當初尹殤費盡了心思把他的目光往在混戰中逃走的鳳夜藍染身上引，但路西法從一開始就知道跟在尹殤身邊的那個男孩纔是風間景弘的兒子。
尹殤不想讓他知道，他也樂得裝傻。
道上的人都知道黑手黨的教父是個極善僞裝的人不是嗎？
他答應了尹殤所有的要求，在西西里島上給他們圈出一棟別墅，並且下令不管他們做什麼黑手黨的人都不許去打擾。他斷掉對獄界的控制，對於尹殤就在自己眼皮底下這件事一直視而不見，每次有什麼事都大費周章的去跟歐陽明軒搭線。
他要的，不過是遠遠的看着風間凜長大，這樣就夠了。
他想知道，在尹殤的調教之下，那個孩子究竟能成長到怎樣的地步。
是不是也像Kei當年，那般的凜烈耀眼。
“早上霧大，溼氣重，您要愛惜自己的身體…”
感受到肩上傳來衣物的厚重，不去考量這番話裡有幾分真幾分假，猛然間竟覺得心頭一暖。
路西法轉頭微笑，他看到那少年模樣的藍髮男子，眉眼間那種脈脈的柔情熟悉到讓他心痛。
“你回來了？”
鳳夜藍染微笑着點頭，“殿下這是在等我嗎？”
“風間凜他，怎麼樣？”路西法與他對視，溫和的面容看不出什麼表情。
“殿下，我恐怕要離開您一陣子了，”鳳夜藍染蹲下來爲他整理着披在肩上的羊絨大衣，那眼神讓路西法有瞬間的迷離。
明明還是七年前那個少年的摸樣，可那種溫柔到骨子裡的寵溺，卻是和當年自己深愛的那個男人越來越像。
七年前尹殤那一槍，讓亞洲黑狼的神話徹底的終結。
當時，黑白兩道無人不知風間家家主，山口組的組長桀戾狠辣，雷厲風行。可他知道，風間景弘其實是個溫柔到殘忍的男人。
因爲他的溫柔，從來不屬於哪一個人。
他的深情，他的多情，造就了他的無情。
尹殤恨他是因此，路西法恨他亦是如此。
“你覺得值嗎？”路西法放任着鳳夜藍染的動作，凝視他半晌，卻終是問出這麼一句話。
那一瞬間，藍染以爲自己聽錯了。
莫非殿下他，知道我要去做什麼。
他擡起頭來與路西法對視，良久。
手上的動作就那樣停下來，藍染記起之前的那個夜晚，這位最年輕的黑手黨教父說自己不是個有野心的人，當時他還自嘲，自己居然會信了。
也許，我們是一樣的人吧…
“呵呵，”他笑了，笑的溫雅而純良，“爲了少爺的話，沒有什麼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