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三月十九日,是流夏腹中孩子流掉的日子,亦是蘇沫的忌日!
一大清早的,流夏便開車來到許辰的樓下,邀約一併去探望蘇沫。
蘇沫是在那場事故中喪生的,屍骨無存,車子從那麼高的懸崖下掉下來,存活的可能性基本爲零。只不過,這些年許辰一直不願相信,蘇沫已經喪生了,這座墳,也是拿蘇沫的舊衣物來做的一個墳。
流夏懶得上去,便打了個電話!
“許辰,我就在你家樓下,快下來吧!”
許辰望了眼日曆,三月十九,這個特殊日子早已刻骨銘心地印在他的腦海中,他永遠也忘不了。
車子從懸崖高處掉下來,當時蘇沫一定害怕極了,他恨自己,這些都是他一手造成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女孩,就這樣消失了整整六年,這六年裡,她究竟是怎樣過的!
“流夏,不用去了!”
什麼意思,莫非許辰想明白了,已經將蘇沫徹底放下了!
“許辰,你——怎麼了?”
“蘇沫回來了!”
聽到這兒,流夏只覺得似是晴天霹靂,那麼高的懸崖,她怎麼還可能活着,蘇沫回來了,也就是代表着她跟許辰再無可能了。
“是—是嘛?”
流夏的聲音在顫抖,雙手不知道往哪裡放,怔在原地,擡眸望了望灰藍的天空,覺得心中一陣荒蕪。
她爲什麼還要回來——
幾分鐘後,許辰換了件乾淨的T恤,緩緩下樓來。
蘇沫即便是有了男朋友,這裡永遠都是她的家,必須把她接回來。
許辰瞥過立在樓下的流夏,問她:“要同我一起去看看蘇沫嗎?”
“也—也好!”
流夏吞吞吐吐地附和着,然後拉開車門,詢問了蘇沫所在的地址,然後一路開往南華大學。流夏的額頭上不停地冒着冷汗,她有些心虛。
到了南華大學,許辰問她:“要不,你在車上等等,我去接蘇沫過來,畢竟你是公衆人物!”
“不必了,許辰,我和你一起去找蘇沫吧!”
“也好!”
事先約好的,唐玲陪着蘇沫一起去書店打工,蘇沫陪着唐玲去網球場追學長,打網球,蘇沫天生運動細胞就不好,加上這驕陽烈火的,蘇沫簡直要瘋了。
唐玲買了兩杯檸檬汁,然後拽着蘇沫往旁邊的藤椅上坐下,目光一直停留在球場上那個來回奔跑、動作優雅的莫北學長身上。
“蘇沫,快看,莫北好帥啊!”
“唐玲,拜託你能不能不要那麼花癡。”
“面對那麼帥的學長,能不花癡嗎,話說蘇沫你就沒有怦然心動的時候嗎?”
怦然心動,還真沒有,不——除了許畫畫在教學樓門口等自己下課的那一瞬間,小心臟的確跳躍了那麼一下,可惜,他是流夏的!
“三十比零!”
裁判員報分,莫北的發球局,接連進了兩個ace球,這樣看來,莫北學長的確是酷斃了,加上他身材偉岸,五官俊秀,難怪有那麼多追求者。
只可惜,比起當年的許畫畫,還是差遠了!
許畫畫的籃球賽,離南校很遠的中心學校的女粉絲都來跑來看球賽了,要知道,從你那麼遠的地方趕過來,坐個車足足要顛簸三個小時呢!
蘇沫隨聲附和着唐玲,目光也投向了莫北學長!
莫北順利地拿下了第二局,頓時,全場的歡呼聲,蘇沫只覺得震耳欲聾!
許辰去教室找了蘇沫,聽同學說她去看網球賽了,於是便徑直去了網球場。至於流夏,全身武裝,又是太陽帽,又是墨鏡,生怕被人認出來。
許辰怕流夏吃不消,淡淡地說道:“要是覺得不方便,就先回去吧!”
“沒關係,不用爲我擔心!”
“隨你好了!”
流血跟在許辰身後,腳步有些凝重,她心裡有些害怕,畢竟她纔是那個讓蘇沫摔下懸崖的罪魁禍首,蘇沫回來會不會是來向她索命的。
懷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緩緩來到了網球場。
唐玲在看帥哥,蘇沫在看球賽,這樣打來打去,貌似還挺好玩的。
“我決定了,月底我要加入網球社團,然後讓學長教我打球!”
“嗯,加入網球社團,這個主意不錯。”
“蘇沫,你也會和我一起加入吧!”
“可以考慮一下。”
後來,便是唐玲一個勁地花癡,莫北學長真帥,莫北學長又贏球了,莫北學長我要嫁給你----
蘇沫只覺得兩眼冒金花,她真是受不了了!
身後不知何時站了一個人,蘇沫轉身去拿礦泉水,簡直被嚇了一跳,許畫畫----
“網球,看起來是不錯呢!”
許辰立在樹下,乾淨的白T恤,顯得他清冷如畫!
“你怎麼會在這裡?”
“來接你回家啊!”
蘇沫站起來,朝着他往前走了幾步,唐玲只覺得身邊落空了,她轉身,那個有名的大畫家怎麼又來了,他到底是蘇沫什麼人啊!
“我不是都說了嗎,我住在林浩宇家,他對我很好,所以我是不會跟你回去的!”
女孩長大了,果然任性多了,但由不得她。
“今天必須跟我回去,那個林浩宇是你什麼人我不管,還有你就算交男朋友了,也是要同我回去的,回我們的家!”
根本就說不通,他和流夏在一起,這樣夾在他們中間,蘇沫受不了,因爲她的心告訴自己,她喜歡的人好像是許畫畫,看着自己喜歡的人跟別的女人在一起,她還不如一頭撞死。
“總之,我不回去!”
氣氛有些尷尬,唐玲有點弄不清狀況,她撇下網球賽,也走了過來,問道:“許大畫家,你是蘇沫的親戚?哥哥?”
“都不是----”
許辰有些無奈,她到底還是在埋怨自己,究竟是什麼事情,就讓她這般不想回去。
此時,從樹蔭後面冒出一個身影,她身着碎花連衣裙,披着小開衫,戴着草編的太陽帽,緩緩走了來。當她摘下墨鏡,唐玲也是嚇傻了,這不是有名的歌星流夏嘛!
流夏----
看到這個人,蘇沫不由地握緊拳頭,後退了幾步,全身都在冒着冷汗,彷彿時光倒流,停在了那些不美好的歲月,那是一個永遠也掩不去的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