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利雙收(2)

星期六上午九點,我準時到了安平家。

安琪已經迫不及待的等在樓下,我一走出車門,她就跑過來撲進我的懷裡,親暱地喊着“媽媽”。

安平慢慢走過來,把女兒的揹包遞給我,看了一眼我身後的豪華奔馳轎車,臉色陰沉的說:“你這是故意顯擺,想讓我們羨慕?”

“安平,我有必要在自己家人面前顯擺嗎?”我嘆氣:“我還有能力讓你羨慕?”

安琪緊張不安的看着我們,眼睛裡滿是祈求,惟恐自己的爸媽又要開始爭吵,於是我對安平微笑了:“明天晚上七點我準時送孩子回來,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

他略微遲疑,說:“恭喜你,蓉蓉,”

我當然明白他的意思,從昨天下午開始,我就一直沉浸在數不清的祝賀裡——朋友,同事,家人,我興致持續高漲,有點飄飄欲仙。

我再次重複了那句話:“能不能得獎,還是個未知數,”

他的回答也很公式化:“能夠被提名,已經是了不起的殊榮,你的努力終於沒有白費,”

我們一路前往海洋水族館,安琪靠在舒適的座椅上,十分好奇地問:“媽媽,這車子真漂亮,你怎麼會有這麼高級的轎車?”

“這只是一個喜歡媽媽劇本的朋友借給咱們的,”

“我們不能留下來嗎?”

“不能,不過這兩天咱們可以好好享用,”

她顯得有點失望,突然想起什麼,臉色又放光彩了:“爸爸說媽媽的劇本得獎了,你以後就是大名人了,我要告訴班上所有的同學,”

我笑了:“要是媽媽得不了獎呢?”

她歪着頭,眨了眨眼,然後抱住我的脖子,在我臉頰親了一下:“那也沒關係,你還是我的好媽媽,”

這一刻,我感動得直想掉淚,覺得滿身心的舒暢,人生道路上,無論前面是什麼,我都毫無畏懼。

讓安琪迷戀上的還有酒店的豪華套房。客廳的落地窗眺望黃浦江,東方明珠塔燈火璀璨,天空如深藍色的天鵝絨,夜色妖嬈

,城市旖旎動人。

當我們把鼻尖貼在玻璃上,仰望無邊無垠的夜空,安琪問道:“媽媽,我們可以每個週末都來這裡嗎?”

“寶貝,這恐怕只是一次性的消費,”

“這也是你那個有錢朋友借給咱們用的?”

“是的,”

“如果你這個朋友一直喜歡你的劇本,那我們是不是可以……”她的小臉上滿是希望。

我笑出聲來:“安琪,大人的事情可沒有那麼簡單,”我說,心裡想的是,沒有人會無條件對你好,除了自己的父母外。

安琪很滿足的呆在房間裡,欣賞都市夜景,看動畫片,在我懷裡撒嬌……就連晚飯也是安排在客廳的落地窗前,就在我們享受美食的時候,手機響了,耳邊傳來一個熟悉的消失了四天的聲音。

“怎麼樣,五星級酒店的豪華套房,感覺忒爽吧?”她開門見山。

“的確不錯,”我聲音裡有一絲譏諷:“陶勇的身體怎麼樣了,謝謝你在百忙之餘還記得關心我,”說實話,到此刻,如果我還相信陶勇真的病到需要住院開刀,那我就是天下最大的傻蛋。

“他好多了,基本沒什麼大礙,”她忽視我的譏諷:“就是你說的,我這幾天忙得腳不沾地,到今天才算是清閒了一點,”

“你的信息還真靈通,讓我猜猜……”我脫長着聲音:“你……怎麼會知道我住在這家酒店裡,”

“是的——蘇鈺的人告訴我的,而且我還和她本人通過電話,蓉蓉,蘇鈺真的……喜歡你,”

“是嗎?”

“你這麼一副質疑的腔調是什麼意思?”她說,聲音起了皺:“難道我還需要說謊?”

“秀琳,她讓我足足等了五天,連續三次推遲和我見面的時間,就在我準備回上海,一大清早,她突然冒出來,一開始,她假裝對此事一無所知,看我惱火了,又表現出想和我合作的態度,然後說一堆莫名其妙的話,玩一些毫無頭緒的遊戲,她對我的態度就像是貓捉老鼠,我一點也不喜歡,”

“唉,我都

不知道怎麼解釋……蓉蓉,聽我說,這些話我們只能私底下說說,蘇鈺爲人的確有點古怪,而且經常的莫名其妙,有時候,她神經兮兮的,我都懷疑她是不是有多重人格,可是,不管怎麼,這女人身價幾十億美元,就憑這,她說明天要颳風,說敢說一定下雨,最最重要的,她想和你合作,而且非常渴望把這個劇本拍成電影……”

我忍不住打斷她:“你知不知道,她要把我的劇本糟蹋得面目全非,這不是一般的修改,幾乎60%的內容和先前的都大相徑庭,而且她已經走入自大和盲目的極端,100匹馬也拉不回了,說得不客氣一點,她滿腦子的變態想法,就像是蒼蠅肚子裡的糞,”

“那有怎麼樣?你想想,有錢人有幾個不是盲目自大?當你口袋裡揣着7位數的稿酬,你何必介意她腦袋裡是不是裝滿了屎?所以,你現在需要做的就是忘記她的傲慢和無理,和安琪一起好好享受黃浦江的夜景,並且告訴你的代理人孟逸好好琢磨合同條款,下個星期,蘇鈺的人會給他打電話,”

“哦?”我這纔有了一點興致:“她這樣告訴你的?”

“你是懷疑我的話?”她微微不悅:“我親耳聽見,她親口說的,”

“不是……蘇鈺讓我一頭霧水,這一次,我真不知道要不要相信她的話?”

“好了,我們在這裡瞎猜也沒用,註定是你的就一定跑不掉,”

我沉默了。

她突然興奮的開口:“至少眼前有一件事值得我們Party,恭喜你,蓉蓉,你現在是名副其實的大腕編劇,”

整個週末都洋溢着愉快和喜悅,直到週日七點鐘我送安琪回家。

客廳中間有幾個大紙箱,安平正忙碌在其中一個之前,他把陳列櫃裡的東西一件件拿出來,小心翼翼的包裝好,然後整齊擺放在紙盒裡。

“你……這是幹什麼?”我心裡猛然一陣緊張。

他沒有擡眼,聲音平和:“我們準備搬家,”

“搬家?”我的心一下子掉進無底洞,一直下沉:“爲什麼?”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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