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纔不是公主呢。”柳含紅着臉將手放在了他的手心，順着他的力站了起來，輕輕地拍掉了身上的灰塵，“灰姑娘還差不多，12點之前要回到家的灰姑娘。”
“小柳含，那裡不是你的家，不然，你搬出來吧？”慕季節挑了挑眉，深情地看着柳含。
“可是……你不是說，絡紗對你很有用嗎？”柳含低着頭嘟囔着說。
“你說的也沒錯。”慕季節點了點頭，有些失落地嘆了口氣，“小柳含，委屈你了。”
“一點兒也不委屈。”柳含用力地搖了搖頭，“絡紗對我很好，雖然家裡人很少，但是鄭西西也很聽話乖巧，能和他們在一起住，我覺得很幸福。”
“再過段日子，等我這邊都弄好了之後，一定把你接過來。”慕季節揉了揉柳含的頭髮，她柔順的長髮烏黑亮澤，讓他忍不住摩挲。
“嗯！”她幸福地點了點頭，抿嘴笑了。
慕季節把柳含送到了別墅門口，看着裡面的燈火通明，拍了拍她的背，慕季節輕聲說：“進去吧。”
“好，再見。”她轉頭，戀戀不捨地看了他一眼。
柳含一進門，鄭絡紗就從門後跳出來，呀了一聲，嚇了她一跳。鄭絡紗的臉上像是被鬼畫符了一般，額頭上還畫了一隻烏龜，暗暗的燈光打過來，真有種悲慘的女鬼的感覺。
“絡紗，你幹嘛嘛！真是嚇死我了。”她拍着自己的小心肝，一張小臉被嚇得紅彤彤的。
“你也太膽小了。”鄭絡紗嘖了兩聲，她拿過溼紙巾擦着臉上的污漬，不滿地說，“你是去約會了，我卻在家裡受苦，鄭西西快要把我折磨死了。”
“鄭西西畫的？”柳含難以置信地說道。
“對！”鄭絡紗咬緊了牙，惡狠狠地點了點頭，“不過他現在已經睡了，你約會到現在纔回來呀？怎麼不乾脆住在他家算了！”
每次鄭絡紗這樣調侃柳含，她的臉都會刷一下變成紅蘋果，這一次也不例外，她尷尬地笑了笑：“我們還沒結婚呢，不能住在他家。”
“說到這件事……你們交往的時間也不短了，什麼時候結婚？”鄭絡紗靠着牆，一副註定要調侃到底的意思。
“這個……還早呢，絡紗，我先去洗澡了，晚安！”柳含找了個藉口，匆匆地上了二樓。
鄭絡紗看着柳含的背影，不滿地嘟囔了兩句，最後還是一臉失落地走向洗手間，去洗掉鄭西西的傑作。
柳含洗完澡之後躺在牀上，房間裡沒有開燈，她的手裡攥着手機，突然一聲輕輕的叮咚，打破了她呆滯而無聊的目光，她點開短信，不出意外的是慕季節發來的：“明天我們一起去見爺爺吧。”
她抿嘴笑了笑，笑容卻帶着些負擔，她回覆說：“好。”
“那晚安，寶貝，明天下午見。”打了個笑容的符號，柳含卻知道他並沒有真的笑。
其實他的內心裡
，是個很孤寂的人，對她很溫柔，展現在她面前的，也從來都是那樣一個滿面笑容完美天使。但偶爾也能看見他的落寞，在她一個人去買奶茶的時候，轉身回來，經常可看見他一個人坐在草地上，目光空洞地看着眼前，眼神沒有焦點。像是靈魂出竅，帶着憂傷的無法被治癒的靈魂。
柳含經常不去打擾他，但是他一直能發呆好久，她會想，他在想什麼呢？他在想的事情中，有沒有一絲一毫地，包含了她呢？想着想着她就會覺得失落，因爲大概是沒有的。
夜很深很深了，透過窗戶看過去，深藍的天空下，樹影影影綽綽，鳥兒已經歇息，被天空染色的樹葉，散發着神秘的色彩。
她閉上眼睛，滿腦子都是慕季節落寞的笑容，他是接近尾聲的夏天。
第二日下午，他走進咖啡廳，如期而至。穿着白色的休閒裝，頭髮根根分明，像個擁有着浪漫情懷的法國紳士。他坐在那個始終爲他保留的靠窗的座位上，看着柳含在廚房和前臺穿梭，她忙碌但不疲憊，臉上掛着好看的微笑。
他照例要了一杯招牌咖啡，打開筆記本，開始辦公，來美國的這些天，他並沒有忘記盛大公司，依舊每天和自己的助手交流，查收公司的運營情況等等。
偶爾擡起頭，看見柳含對別的客人笑顏如花，心中略有不爽，就返回桌面，看着柳含的照片，用小拳頭的鼠標不停地點着她的鼻子：“叫你對別人笑！”
鄭絡紗忙得沒空招待他，咖啡廳的生意越來越好了，下午茶時間座位基本不夠坐，於是她想着擴張生意，找店面已經忙得焦頭爛額。
很快，打烊的時間又到了。客人們斷斷續續地離去，最終，倒數第二個客人也離開了，夕陽漸漸地給這片綠色的大地灑上金色的光輝，美極了。
鄭絡紗伸了個大大的懶腰，打着哈欠說：“今天終於結束了，日復一日年復一年，什麼時候我纔可以什麼都不用做，直接在家收錢啊？”
“等到你開第二十個連鎖店的時候。”慕季節合上了自己的筆記本，“就你這點生意，還想着不勞而獲，根本不可能，柳含我借走了。”
說罷，他走到廚房拽過正在收拾碗筷的柳含，敲了敲她的腦袋：“我們走咯。”
“絡……絡紗，我們先走了，你也早點回家啊！”柳含還沒來得及對鄭絡紗擺擺手，就已經被慕季節拽進了車內。
看着他們倆的背影，鄭絡紗嘆了口氣，自己也不過與他們一樣的年紀，心態卻已經像個老人了，很多時間她看很多男生都不太順眼，總覺得他們虛僞、狡詐，只想得到自己的身體，而無一肯付出真心。
有時候她也會想轟轟烈烈的愛一次，但鄭西西的哭聲卻總是呼嘯在她的耳邊，讓她無法專心，只好匆匆作罷。鄭西西就是她上輩子做的孽，這輩子報。
柳含與慕季節二人上了車，來到醫院，夕陽正落，不少病人坐在草坪上休
息，臉上帶着常人沒有的安詳。
慕季節牽着她的手，進入醫院，上了樓，來到VIP病房。還沒走近VIP病房的門，就聽見裡面傳來柳含爺爺的一陣大叫聲，兩個人相互瞅了一眼，連忙跑了進去。
看見眼前的狀況，柳含和慕季節二人幾乎目瞪口呆，爺爺竟然在和兩個小護士玩撲克牌！而他們衝進來的時候，正巧看見爺爺要彈那小護士的腦門，三個人的動作就此定格。
“爺爺！”柳含不可思議地走到他身邊，“爺爺，你都多大了，還玩這些！你知不知道剛纔嚇死我了？”
柳含爺爺的普通話說不標準，他拍了拍孫女兒的手背，說：“怎麼？孫女兒要管爺爺啦？爺爺整天在醫院裡，悶死啦！玩個撲克牌都要管，唉，爺爺活着還有什麼意思喲！”
看着老頑童一樣的爺爺，柳含無奈地嘆了口氣，挽住了爺爺的胳膊，說：“爺爺，柳含不是不讓你玩兒，而是你剛纔真的嚇到我了啦！我和季節兩個人都快被你嚇死了，還以爲你出了什麼……什麼事呢！”
“呸呸呸！”柳含爺爺立即吐舌頭，“不許說這種話，你爺爺我身強力壯，還能再活五百年呢！”
“是是是，還能再活五百年！”柳含甜甜地笑了，一旁的兩個護士相視而笑，很懂事地走了出去。
“柳含今天來找爺爺有什麼事嗎？”
“爺爺，其實是季節找你。”柳含側過了身，看着一臉恭敬的慕季節，“爺爺，早就跟你介紹過的啦，季節，我的男朋友。”
柳含爺爺柳忖畑點了點頭，看向慕季節，目光中的慈愛轉化爲了平靜，他看了眼柳含，說：“小柳含，你出去玩一會兒，我和季節說兩句話。”
“好。”柳含深深地看了慕季節一眼，轉身走了出去。
一時之間，病房裡安靜的很，慕季節站在柳忖畑的病牀前，表情恭敬，又帶着些敬畏。
“季節，讓你來美國，本來是有事與你說的，不過我身體不好，耽誤了些時間。你大概知道我要跟你說什麼事情吧？”
“我知道，是併購瑞恩的事情。”慕季節點了點頭，眼裡是不符平常的冷漠。
“我的手下，已經在日本找到了慕思量，他的妻兒都在日本，我想，我們可以先從他下手。”柳忖畑的表情很嚴肅，他擡眉看着慕季節，想從他的臉上看出他現在的想法。
“怎麼下手？”他說，他的拳頭握了起來。
“我自有辦法，瑞恩公司自從1989年正式成立以來，一直都只有三位股東，也就是慕雲則、慕思量、慕思淳。這三個人你應該比我瞭解，慕思淳是三個人之中破綻最多，最容易下手的一個，而且他在我日本的監控範圍之內，想搞垮他，很容易。”
聽着柳忖畑的一番話，慕季節突然感到一陣寒意，不愧是日本黑道教皇，不留任何餘地，說話間透露着一股寒意，讓人心生恐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