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伶子搖了搖頭,寒聲道:“莫要油嘴滑舌,我今天在這裡等你,只是想告訴你一句,我不會認你這個大師兄的,相必其他的師兄弟也不會認你,你若是知趣,還是快些自動下山吧,我們天池仙門,縱然再沒落,也輪不到一個連劍都選不來的廢物做真傳大弟子……”
他說着,又道:“……又或者,你可以識時務些,主動放棄真傳大弟子的身份,乖乖做個普通弟子,那樣雖然廢些,但也不至於污了天池英名……”
孟宣靜靜的等着他將話說完,然後才道:“你現在是什麼身份?”
墨伶子淡淡道:“內門弟子!”
孟宣輕輕一笑,道:“我是真傳弟子,你見了我該行禮,口稱師兄!”
墨伶子大怒,喝道:“你還敢拿身份壓我?真覺得我會叫一個連劍也不認可的廢物師兄?”
孟宣皺起了眉頭,道:“莫非我取得了自己的飛劍,就有資格做你師兄了?”
墨伶子冷冷一笑,道:“就像那個廢物一樣祭拜三年,求一劍來麼?”
孟宣搖了搖頭,道:“多說無益,你可以一起來看看!”
說着,他不再理會墨伶子,徑直從他身邊經過,向着劍湖方向走去。
墨伶子一怔,也摧動飛劍跟了上來。
“這人是誰啊,怎滴如此之兇?”
寶盆跟在身後,悄聲的問蓮生子。
“他是墨伶子師兄,天賦很高,……只是性子傲了些……”
蓮生子低聲回答。
他心裡有些無奈,想勸說一番墨伶子,自己卻知道,人家瞧不起自己,說什麼也沒用。
孟宣來到了劍湖前面,站住了腳,靜靜的看着湖裡游魚一般的飛劍。
“哼,已經失敗了一次,以爲再來一次結果就會不同麼?”
墨伶子懸在空中,冷冷嘲諷。
孟宣不理他,靜靜站了一會,似乎在蘊釀什麼情緒,半晌之後,驟然間釋放了真氣。
真氣一放,便再無保留,九重修爲盡皆展露,引來道道狂風。
“哼,小小年紀便有這等修爲,定然是靈丹寶藥摧發出來的……”
墨伶子冷冷嘀咕了一句,不屑的撇了撇嘴。
孟宣的真氣一釋放,便像昨日一樣,立刻引動了諸多飛劍遊了過來。
只不過,在發現了孟宣便是昨日那體質差勁的傢伙後,衆飛劍便不屑的轉了頭,調頭遊開了,它們皆有靈性,皆不看好孟宣的前途,不願跟他。
“你們這羣死物,都給我滾過來……”
就在這時,孟宣忽然一聲大喝。
這一聲吼,卻把旁觀的幾人都嚇了一跳,還以爲孟宣氣急敗壞,開始罵街了。
孟宣也確實像罵街,舌綻春雷,冷聲怒斥:“不過是湖裡養的一羣廢銅爛鐵,真以爲自己是什麼了不起的神兵了?觀人資質擇主,那也得會觀,就連登仙台都知道綜合體質、悟性、心志來考較,可你們卻只觀體質,不論其它,這與**裡只認銀子不認人的裱子有什麼分別?”
一番喝罵,劍湖裡的劍似是聽明白了,一個個圍了過來,輕輕顫鳴,頗爲惱火,劍氣四溢。
“吾乃掌教至尊親口收下的天池仙門真傳大弟子,你們卻瞧不起我的資質,不肯跟我,難道說有邪魔外道入侵,資質過人,你們就會跟了他去,助紂爲虐嗎?”孟宣似是罵上了癮,手掐着腰,滔滔不絕,滿臉怒意與不屑:“你們若有靈,就看看現在的天池仙門,成了什麼樣子”
“山門敗落,弟子凋零,距離滅門也只一步之遙,你們卻還有臉在這劍湖裡逍遙?今日我們把話說白了,我孟宣欲重震天池仙門聲威,你們願與我一道努力則罷,若真是一湖死劍,廢銅爛鐵,我就乾脆崛條水道,泄了這湖裡的靈氣,教你們一個個涸死在湖底,與那臭魚爛蝦爲伍!”
“嗡……”
劍湖裡的劍都是有靈性的,被孟宣這般痛罵,如何不怒?
隨着讓人心顫的劍鳴聲響起,陡然間密密麻麻,無數的飛劍破湖飛起,遙遙指住了孟宣。
天池仙劍建派數千年來,只怕還從來沒有人一次就引動了這麼多飛劍。
只不過,這些飛劍卻不是被孟宣的天資吸引來的,而是被他罵上來的。
它們出來,也不是要追隨孟宣的,而是……要殺他的。
天空之中,密密麻麻,成千上萬柄劍齊齊指向一個人,這是何等景象?
莫說是蓮生子、寶盆,就連那墨伶子,也被嚇的臉都變了,幾乎駕御不住飛劍摔了下來。
孟宣卻是毫無懼色,非但沒有被空中飄飛的飛劍嚇倒,反而氣勢更盛,冷冷大喝:“怎麼着?被我罵火了?生氣了?想要殺我?那爲什麼還飛在空中,不乾脆一劍刺下來?來來來,刺穿我的胸膛,看看是我的熱血,污了你們的劍身,還是你們這些廢銅爛鐵,染髒了我的血!”
他一邊說,一邊向前踏了一步,他面前的飛劍幾乎都要碰到他的胸口了。
可是在他踏上這一步時,那柄飛劍卻又靠後了些,又與他拉開了一線距離。
“若真有靈,便落下來讓我選劍,不然的話,就滾回劍湖裡,等着做一柄喪門之兵吧!”
孟宣再次開口,舌綻春雷,聲音在山谷間滾滾蕩蕩,宛若雷音。
“嗡嗡……”
忽然間有劍開始顫抖了起來,一柄劍引動了另一柄劍,轉瞬間,萬劍齊鳴,劍氣沖霄。
衆多劍鳴交在一起,便形成了一種懾人心魄的怪音,首當其衝的恰是孟宣。
蓮生子及墨伶子的臉色都變了,萬劍雖然不斬孟宣,但顯然也不服他,想用這種方式壓倒他。
詭異的音波包圍住了孟宣,順着他的耳孔,鼻孔甚至毛孔蕩進了他體內,刺激靈魂。
幾乎是一瞬間,孟宣的臉色便變得蒼白無比,萬劍齊鳴下,這種壓力不次於頂尖高手的當頭猛喝。
當時在進攻黑木山時,石龍老人一聲大喝,音浪滾滾,就破去了黑木山的一道防禦法術。
如今這萬劍齊鳴,比起石龍老人的音浪更強大了成百上千倍。
若非萬劍並不是真的想殺了孟宣,這萬劍齊鳴足以將他一瞬間震成霽粉。
孟宣甚至提起真氣來防禦都不能,以他的真氣修爲,在這萬劍面前,着實算不得什麼。
他只是揹負雙手,挺胸而立,硬生生的承受着這音波的攻擊。
劍鳴足足響過了一柱香時間,才慢慢的弱了下來。
這一柱香時間裡,孟宣就像是被一萬根針在身周不停的戮扎,刺入心底,刺入骨髓深處。
然而他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表情都沒有變,鄙夷而不屑的看着萬劍。
“鬧夠了麼?哭夠了麼?”
待劍鳴落下,孟宣冷笑了起來。
明明是萬劍之威,震天之鳴,卻被他說成了萬劍在哭。
“若是鬧夠了,那就給我下來,供我選劍……”
孟宣大喝,衣衫獵獵,怒氣沖霄。
天空中的萬劍,似乎也被他的氣迫所懾,出現了一種怪異的安靜。
然而還不等萬劍做出反應,忽然間孟宣指間的洞天指環在輕顫,似乎裡面有什麼東西要衝出來。
“嗖……”
一柄劍自洞天指環內跳了出來,落進了孟宣掌中。
是斬逆劍。
劍柄醜陋,只生了一截尺多長閃亮劍身的斬逆劍。
“嗡……”
忽然間孟宣舉起了斬逆劍,龍吟大作,震盪山谷。
孟宣臉上也現出詫異之色,不是他將劍舉起來的,而是斬逆劍自己沖霄而起,將他的胳膊扯起來的。
萬劍齊鳴已經結束,劍湖山谷,靜寂無聲。
惟有斬逆劍的龍吟之聲,清越激揚。
這一刻,劍湖水面上,隱約颳起了寒風陣陣,寒風自萬劍身上起,乃是它們的敵意。
斬逆劍的激鳴,卻引起了它們的敵視。
然而面對它們的敵意,斬逆劍毫不以爲意,反而鳴聲更響,鳴的更激越,更囂張。
與此同時,一道若有若無的力場自它身上散發了出來,向周邊蔓延。
這是一種特別的力場,只有劍才能感受到的力場。
就像是人與人之間的威勢,能夠嚇倒人,卻嚇不到劍一樣,這劍自身的威勢,也只能被其他的劍感應。
在這力場散佈開來的時候,懸飛於孟宣身前的一些劍開始後退,已經被斬逆劍懾住了。
然而也有一些劍,卻開始向前來,卻是劍身靈性最爲強大,要正面與斬逆劍挑戰了。
萬劍退後,幾十柄劍向前,劍湖萬劍立刻分出了高下。
這幾十柄劍,無疑是劍湖之中最強的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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