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道情況沒摸清楚,那位爲主犧牲的人不在陽壩,而在渡河鎮,就是上次縣分公司李經理和縣分管負責人一起去農戶家看錦旗的地方,李經理對這個不懂,只是帶路去看看。
那裡的信教羣衆很熱心,很有追求,非常愛好真理,就在家裡掛了繡有十字架的錦旗,早晚敬拜。形成了一個風氣之後,主管部門主管宗教的纔去實地察看,看了之後,也沒什麼,那些信教的人看起來比較面善,也沒聽說有過不良的犯罪違法記錄,就沒有對其進一步處理。倒是一些偷雞摸狗的人,常常說信主的不好,要取締。如果信主的太多,就會影響業務。因爲他們徹夜禱告,偷雞摸狗不行了,沒辦法下手。
多哥在半路上停下摩托車,對柯南說:“你看!”
柯南順着多哥手指的地方看到,有一處水泥磚散亂地堆放在那裡,柯南說:“下去看看吧。”
他倆就沿着小路來到坡下,發現那些水泥磚堆放凌亂,旁邊有一口挖好的土坑,可能準備修建水池的,結果沒建。
柯南打電話問李幹事是怎麼回事,李幹事說:“是5組的,他出去打工了,水池不建,鋼筋沒拿,臨走時說等有錢了再說。”
柯南問:“那他這一戶算不算規劃內的?”
李幹事說:“算啊,已經報了的,他不建是他自己的原因,不是我們不幫他,這一戶佔了指標,錢還是要的。”
柯南覺得不合理,既然不建了,還要錢幹什麼?他問多哥:“看這一戶怎麼辦?”
“不能報銷,這個缺口由村裡自己來解決。這是村裡的工作沒做好。” 多哥說。
“像這樣的情況還有一例,開始做得好,積極得很,土方工程也完成了,後來出去打工,把材料都賣了。這一戶,沒有賣磚,估計也沒有人來打水泥磚的主意,以後就難說了。”柯南說。
多哥說:“這樣的事,真的要注意了,以後做項目,更要小心,避免這樣的農戶,還要培養一個比較好管理委員會。”
柯南說:“管委會所起的作用很小,大多數村民都不買他們的帳,沒有一定的威信。我們在駐村的時候,有錢支持,他們的話還有人聽。離開村子,他們就散了,沒有誰買他們的帳。”
“這個事情,有點在內地行不通。但是,劉小姐一廂情願,非要行不可。”多哥說。
柯南說:“沒有誰說實話。明知行不通,就是不說破。馮菲菲那肥妞也沒基層工作經驗,在辦公室憑空臆想。她們想象的事情,根本不靠譜,就讓我們做。況且時間只有一年,在村工作的時間除掉開會、出差、休假等時間,根本不到半年。想在半年裡,把人讀懂,非常困難。更別說物色人選成立管委會了。”
“這個我清楚,但她們是負責人。順者昌,逆者亡,你不是不知道。”多哥說。
“劉小姐和馮菲菲那肥妞不是基督徒嗎?這點涵養還是有的吧?!”柯南說。
“你完全錯了。她們是人,我最清楚。如果不順着她們,苦日子在等着你,不信就走着瞧。你要想想,她們是人,生來都有罪性,都不完美,你怎麼可能要求她們公正呢,這是做夢。不要希望她們會公正地對待你。”多哥反駁道。
柯南也懶得再回應了,這個世界,沒有公平可言,是基督徒又怎麼樣?不是許多掛着羊頭賣着狗肉的主兒嗎?不要認爲她們是公義的化身,是非常講道理的人。女人有時溫順如綿羊,有時兇暴像豺狼,這句話是沒錯的。特別手裡有權力的女人,嚐到權力滋味兒的女人,更是十分搞笑,又十分恐怖,男人在其權柄下,不小心謹慎,就可能惹禍上身,誰都無法避免。
看完這凌亂的水泥磚,他倆爬上坡,駕車到錢友宇家。錢友宇的水池做得很漂亮,上次柯南和尹賢仁來看過一次的。錢友宇在竹林裡砍竹子,準備編竹器賣。他看見柯南來了,趕緊回來,他說:“非常歡迎,感謝主!你們來了。”
柯南笑着說:“你好!這位是我們單位的多先生,你見過的吧?”
錢友宇說:“沒見過。聽說過。聽說第一次開會的時候來過的,在會上講話了的。只是沒見過,聽參加會議的鄰居說的。他們回來都很高興,很興奮,解決了水的問題,就是解決掉了大問題。“
“爲什麼沒見過呢?你沒有參加會議嗎?如果沒有參加,爲什麼沒參加?”柯南說。
錢友宇說:“沒去開會。沒通知我去開會,我後來才知開會了,這事是他們說的,說是基金會來了兩位先生,一位姓季,另一位姓多。李幹事賈幹事賈監督都沒通知我去開會。他們去參加開會的人回來對我說的。”
柯南說:“哦,原來是這樣啊!真不容易啊!嗯,這樣吧,我們來看看你家的水池,怎麼樣,家裡有水吃了嗎?”
錢友宇說:“有,有,有了,謝謝啊!這一回,我家算是徹底解決吃水困難了。”
他說着,讓柯南和多哥進屋坐一坐,喝點茶,柯南也沒拒絕,但是沒進屋,只在院子裡坐。錢友宇給倆人沏茶,說:“這水就是水池裡的水,請嘗一嘗,看怎麼樣?”
柯南說:“好!”
多哥和柯南接了茶水,這些水看起來非常乾淨清澈,綠色的茶葉在玻璃杯子裡,散發出香氣。他們坐那邊喝邊聊,因爲都是基督徒,說得格外投機。多哥趁空去水池看了看,又回來繼續聊天。季柯南知道他家也解決了吃水的問題,因爲是信主的,對水池的建設更認真,非常注意精雕細刻,看上去非常乾淨整潔,這個作法,能大大鼓舞那些基督徒,也能影響周圍的人,讓他們知道信主的人所表現出來的好行爲。從而影響他周圍的人,逐步對真理感興趣。這是最好不過的。
正說着話,柯南的手機響了,一看是劉小姐的來電,她說:“準備去山野關木龍村去看看,那裡有需要。你與縣分公司李總聯繫吧。看了之後再和我聯繫。”
對於這命令,柯南不敢含糊,他立馬給多哥說:“劉小姐剛打電話來說,讓我去木龍村看看。”
“木龍村?在哪裡?”多哥好奇地問。
柯南說:“她說在山野關,讓我與縣分公司李總聯繫,他們好安排。”
“那你就聯繫吧。我在虎坡村留守。”多哥說。
柯南想,幹嘛不早說,我纔回了小城,今天又趕過來,真是疲於奔命啊。
他立馬跟李總聯繫,李總問:“您現在在哪兒?”
柯南說:“在虎坡村。”
他說:“虎坡村?還沒搞完啊?”
柯南說:“又增加了分散供水的項目,快完了。受益戶又增加了。這個已經超出了項目設計的要求,超額完成任務了。”
他說:“那是好事啊!真的不錯,你們的工作還是很有成績的,超出了我們的想象,不錯,不錯。那麼,你什麼時候回小縣城呢?”
柯南說:“怎麼了?”
他說:“我們在木龍村有一些項目,放心,和水沒關係,是其他的項目,那裡需要解決飲水困難。我們已經向省總公司申請,他們表示可以幫助解決,因那個村也是省總公司的掛點村,對口幫扶。”
柯南說:“是這樣啊。那您想什麼時候去木龍村呢?”
李總說:“我想明天去,剛好,有記者要去採訪,對路,對人都不熟,經理安排我帶記者去。我想請你和我一起去,不知道怎麼樣?”
柯南說:“可以。但是,有一點要申明一下啊,我不上鏡頭,也不想讓記者寫的東西提到我們,因爲我們還沒在木龍村做過什麼,如果宣傳了,那就必須得做,你清楚了嗎?有時候,記者反而壞事。本來不想做的,記者在輿論上支持做,其實很難控制得住,就真的做了。”
柯南明知道這又是關係村,不是縣分公司在那裡做事,也不會安排基金會去那裡,小城缺水的村多得很,最困難的村不去,偏去這些方便參觀的地方。柯南很清楚,這些地方肯定不窮,並且是重點扶持對象,因爲,如果村裡搞不好,會影響負責人的形象的。那些偏遠落後的村,交通不便,村民最需要,可是基金會偏偏不去,爲的是要爲主管部門分憂,替幹事解愁,讓總幹事取得政績,便於升遷。
事不宜遲,柯南對多哥說:“對不起了,我要先走一步。村裡的事情就交給你了。”
多哥說:“你放心去吧。等一等,我送你上公路吧。”
柯南說:“謝謝多哥!”
多哥說:“我們兄弟,別講客套。”
說着,他倆起身,向錢友宇告辭。錢友宇說:“歡迎再來,我對《聖經》有很多不懂的地方,來給我講啊。”
多哥說:“好的,只要你願意學,我們一起來學。但是,我只是以個人身份來跟你學,跟我們單位沒關係,跟項目也沒關係。這個要明確,不管誰問你,你都要這樣說,清楚嗎?因爲我們被告知,不能做除了項目以外其他的任何事情,這個你懂嗎?”
錢友宇說:“我懂了。我家所在的位置,您也看到了,孤零零的,沒人注意,沒人知道。李幹事他們都懶得理我,其他人更不用說,都是勢利眼,跟着他們走,誰跟我走?誰和我說話,被李幹事他們發現,肯定要找麻煩的,我也怕連累別人,我沒做錯,我只是有信仰,我所信的和他們所信的不一樣,就是這個,他們認爲我是錯的,是我犯了錯,是個罪人,就應該受到懲罰,可是,我思前想後,就是覺得沒問題,有的人說,真理掌握在少數人手裡,我就發現,真理在我們這邊,你說對不對?您來教我,我很感激。”
多哥說:“對,對,你也不用謝我。要謝還是謝上帝吧。”
柯南和多哥駕車從村組公路,下到省級公路上,多哥載着柯南到了駐點,柯南開了房門,進屋拿了自己的隨身物品,然後站在門口等車。沒過一會兒,車就來了。今天的車很是及時,不像以前,很讓人頭疼。
柯南向多哥揮揮手,上了麪包車,司機問:“到哪裡?”
柯南說:“小城。”
司機露出了笑容,他當然願意搭載走遠路的客人,可以多賺錢嘛!
柯南迴到家,他妻子感到很意外,連忙問:“怎麼這時候回來啦?”
“想你了唄!想兒子了唄!”柯南說。
柯南一邊說着,一邊抱着妻子,當然,孩子在妻子懷裡,這樣,一家三口抱成一團了。
他妻子又輕聲問:“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說啊。”
“明天有公幹。”柯南說。
她問:“什麼公幹?”
柯南說:“有新項目,在另外的鄉鎮另外的村子實施,負責人讓我先去看一下,再向她彙報。”
她說:“哦,是這樣啊。那是好事啊。說明負責人信任你。”
柯南說:“也許是,但是,也是工作安排的需要。多哥和尹賢仁都抽不開身。”
她說:“不對吧。尹賢仁在幹什麼,不是跟班的嗎?”
柯南說:“可千萬別這麼說,他可不是跟班,他是欽差大臣,專門來監督我的。”
“我看不像。領導還是喜歡你一些。憑女人的直覺。”她說。
“算了,再喜歡也沒用,我有你就夠了。”柯南說。
柯南妻子聽了,很開心。她說:“如果我不和你結婚,劉小姐會不會嫁給你?”
柯南說:“不會。”
她說:“這麼肯定?”
柯南說:“當然。我是內地人,她是香港人,論文化,論生活習慣,論身高,還是論外貌,都不可能嫁給我。”
她說:“你不懂女人。女人要是愛上一個人,會不顧一切的。”
“錯了。劉小姐可是非常理智的人,不會一時糊塗,不顧一切的。” 柯南說。
“算了,我說不過你。晚飯吃什麼?”她着急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