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水站裡竟然養了豬。這個讓柯南產生了不適感。好在只是過路。不知道人和豬如何相處?豬已經習慣了自己是豬,倒是看不慣人的乾淨,人也爲了吃肉,不得不忍耐,好好伺候豬,等待一定時候,就開始殺豬吃肉。豬卻不這麼想。即使要死,誰都會死,早晚的事,活着的時候,吃飽喝足睡好長肉,舒坦,今天活着就好,不管明天。活着本來很快樂,偏有一些憂慮的,弄出一些幺蛾子,讓豬不舒服。不想倒好。其實,豬的智商也不低,不過,不去想一些無法改變的事,得過且過就好。
好在這裡不是自己的家。豬圈和廁所在一起,豬圈外面就是堰塘。堰塘周圍星星點點的有幾戶人家。養豬污染堰塘,看得出,水質不太好。不知道這些水從何而來。看不出來有管道,也不像是井水。如果是井水,肯定污染了。
車上的喧鬧,頓時安靜下來。只有買賣的聲音,還有豬的哼叫聲。豬的哼叫,人聽不懂,豬卻懂。不是爲了吃,就是爲了喝。不是爲了未來豬的去向而辯論。
一般都是這樣設計,廁所和豬圈在一起方便。因爲豬圈臭,和廁所臭差不多。爲節約地方,建在一起更划算。地方緊張,不得已而爲之。如果有地方,可以離開家裡一公里之外,纔對人沒影響。
如果沒看到豬圈,買了東西吃,還沒啥。看到了,再買東西吃,就有影響。車上下來的人果然有的不買東西,那些人有的暈車,有的先上了廁所,回來後連水都不想喝了。
可見二師兄還是很有影響力的。這些味道,足夠讓人產生厭食的感覺。
剛纔在車上吃了巧克力糖,能量已經足夠,需要燃燒卡路里。就是給加熱水,季柯南都有點遲疑。他帶了大的保溫杯,裡面有開水,又愛喝茶,沒水了,就加一點,保持茶味兒就行。茶是好東西,對牙齒有影響,如果笑不露齒,也沒啥影響。就是要自覺,要時刻留意自己牙齒是否過關。常常照鏡子是很有必要的。
華麗麗山村裡考出來的大學生,吃過苦,也就不覺得這店髒,不過,她選擇不吃。可能暈車的人,最好的辦法,就是不進食,誰也不能保證自己一定能控制得住。
就像季柯南一樣,都覺得能量已經夠了。再多,就是浪費。就是奧特曼打怪獸的能量都有。有了足夠的能量,不見得有怪獸給你打,且,打怪獸也是一種暴力。現在不提倡暴力解決問題,也不要在文章裡鼓吹暴力的作用。暴力只能讓人表面上屈服,關鍵是看是否讓人心服口服。
大家休息完了,紛紛按序上車,司機對加水站老闆道了謝。加水不要錢,老闆還非常殷勤招待司機,好煙好茶,沒吃飯的,還有一桌好飯等着。這加水站老闆很聰明,懂得人際關係,能吸引司機停車,就是送來一車財神,多少都有收入。加水站沿路都有,爲什麼要在甲地加,不去乙地?這裡面都是關係。關係學在這裡很盛行,很多人都懂。倒是大學不設置這門課程。大學教的,可能在大學裡有用,到了社會上,用處不大,或者根本沒用。這是殘酷的現實。大學課程和現實社會相結合,才最有前途。
一路上的加水站不止這一家,如果不伺候好,司機將人帶到其他家,肯定是一筆不小的損失。有人,就有人氣,有人氣,才能帶來運氣,有了運氣,纔有財氣,有福氣。總之,人絕對不能將事情做絕。
司機上車,從後視鏡裡看了看,清點一下人數,然後發動了車,緩緩開動,慢慢離開加水站的場院。
車由慢到快,在山間彎道上飛奔,司機的技術堪稱一流。彎道超車,讓那些開三輪車的膽寒,蹦跳的速度和頻率都加快。季柯南暗暗捏了一把汗,這個司機是屬牛的嗎?是初生的牛,初生牛犢不怕虎,還怕山間土狗蹦蹦車不成?不能小看其貌不揚的事物,往往醜陋的,卻是有用的。柏楊批評醜陋的中國人,其實,中國人是有用的。要不然,早就有危險了。這麼多年,世界各個地方,基本能看到華人的身影。這個剛好證明國人的確有用。
山青青,水迢迢,滿目江南景,遠方瀑布如練,懸掛在高山,水聲被大巴車的馬達聲抵消,且季柯南沒有可能讓大巴車停下,去欣賞美景。旁邊坐的有美人,遠方的景色,近處的佳人,也算有福之人。如果能坐擁入懷,當然更好。不過,季柯南沒有再想,知道再想下去就是犯罪了。這個連想都不能想,這是罪,不能犯,如果一犯,就會麻煩。上到高層,就是意識流,不能去想,想了就等於做了,很可怕。所以,要保持思想單純。
季柯南和華麗麗彷彿有說不完的話,不是柯南說,就是麗麗說。車速是剛剛好的,可以幫助柯南掌握說話的速度。大巴車在林海中就像一隻船,在綠波中上下飛馳。上坡下坡,再上坡,轉了大半圈,就看到山下的小城鎮了。
這裡就是未來的新縣城所在地。各個工地,都在忙碌,房子也起來的很快。上次看到基礎才建好,這次來就看到房子已經建到第三層了。
有工地的地方,路上都不乾淨,多少有些渣土,溼的還好說,幹了之後,就是灰,車過後,捲起一人多高的灰,就像一條盤旋的土龍一樣。
車開始下坡,再走一段平路,就到了停靠點。車緩緩停下來,華麗麗起身收拾東西,然後對季柯南說:
“很高興有你一路陪伴,非常感謝你和我交談。希望我們下次再見面。這是我電話,算了,你的呢,我打給你吧,記得保存。後會有期。”
“也感謝你的慷慨大方,拿出你珍藏和我分享。我的電話號碼是……”季柯南說,然後說出了他的電話號碼。
前面下車人比較慢,下了車的還在車底下行李車廂裡找自己的東西。季柯南對華麗麗說出電話號碼後,華麗麗撥通了季柯南的電話。然後按了保存鍵,就算把季柯南給收了。瓶子小,足夠容納,如果想要見面,打開瓶子就行。人總是在不安中走向安寧,在安寧中卻有些煩躁,或者有些浮躁。
“這是我的號,記得保存,我知道你的事情多,馬上就保存,否則,很快就忘。這個號碼也是微信號碼,可以加我微信,方便聯繫。”華麗麗又說。
“好的。在微信上留言吧。這個方便。”季柯南說。
“很期待我們再次見面。”華麗麗說,然後瀟灑地給季柯南一個飛吻。季柯南看了,將頭邁向別處,裝作沒看到。
這個女大學生,還真大膽,季柯南對她來說,完全是陌生人,而且是男人,中年油膩大叔,有家室的,有老婆的,且老婆的地位牢不可破的,女大學生可能沒有去撼動雪雁的位置,只不過,和季柯南萍水相逢,有些逢場作戲罷了。可是,十個男人九個都是花癡,見不得女人對男人好,且是有文化、有知識、懂禮貌又漂亮的女大學生,更是讓人無法招架得住的。
華麗麗走了,輕盈如一片雲,留給季柯南無盡的遐想。
車沒有任何徵兆,司機也沒打招呼,簡單看了一下後視鏡,就開動大巴車,跑了。司機考慮的是將乘客平安送到,然後就可以記上這筆賬,到時候就拿錢。包括這條線路的老闆,只有不出事,就一定賺錢。
這次季柯南他們約定的是去縣城碰頭。
這個小鎮建設正在抓緊施工,每天都有樓層的增高變化,縣城裡的各個機關,也都要往外搬,當然包括教育部門。教育部門主要管理各各高中、初中和小學。這麼一來,有學生的家長就要麻煩些。
整個縣,是狹長的,縣西到縣東,要走一整天。主要是山區路不像平原,路面平整,又沒有坡路和彎路,總之跑起來快,山區的不同,看到地圖上兩個地方很近,走起來卻長,總也走不到,看風景優美,心裡存有感恩心,就不怕路遠,心裡想到恩典,就非常舒服。
到老縣城,必須要經過大鬆村。鬆村就是季柯南他們機構項目所在地。
下坡的時候,一眼望去,全是民房,最高三層樓,大部分是二層,三分之一的樣子還是一層。就是這一層的平房,也相當於現在城裡的商品房小區樓房的兩層。季柯南不喜歡住小區的商品房,住在裡面,總覺得自己的貨物,要被銷售一般。商品房就相當於貨架,人,住在貨架上,被人出賣,價格人家定,交易多少都是黑的,就像舊時候交易時在袖子裡比劃,不能讓第三人知道一樣。
高層建築看起來很壯觀,季柯南擔心的是安全。不是擔心地震,就是擔心走火。還有就是飲用水的安全。據說,高層建築的樓頂上有蓄水池,飛鳥經常光顧,當然,臨走也不忘留下紀念物,例如鳥糞一類的東西。眼不見爲淨,的確,誰沒事到頂樓去玩呢?看不到的,不代表沒有。
例如,鳥糞看不到,不代表蓄水池裡沒有。想象一下,鳥不會去廁所。均是隨地解決問題。就像飛機丟彈,哪裡管許多。
細思極恐,季柯南就不對高層商品房感興趣,他最喜歡四合院,喜歡平房,也不喜歡別墅,別墅是西方人喜歡的,不適合中國人的傳統。
如果這一輩子擁有一套四合院,算是最大的滿足。古時候的人們很輕鬆就擁有。例如武大郎,竟然還有臨街房,獨立的別墅,非常好,只是賣炊餅,這個職業就能讓他擁有這一套門面房,可惜門面房沒用來做生意,他作了流動小販,日子過得優哉遊哉。不是西門大官人的破壞,武大郎這一輩子算是值了。
大鬆村的簡稱鬆村,說明這個村的標誌就是大松樹,可惜大松樹被雷劈了,死了。但是,這個村卻因大松樹而留名。這個值得紀念。
車一下坡,就開始猛加油,司機彷彿要趕着去約會,速度超快。燒的是柴油,猛加油,肯定費油,這種浪費,司機經常做,不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當然不心疼。如果老闆拖欠兩天工資,就會取得這個效果。如果老闆按時足額發工資,那麼司機對車也溫柔,哪裡像現在這樣粗魯,簡直是虐待大巴車這個老夥計。要說工具,都是,惺惺惜惺惺,大概都差不多,沒必要相互折磨。
當然,老闆的心情也能決定司機是否賺錢,加油的油錢從加油卡可以看出來。加多少油扣多少錢,卡上沒錢,就要充值才恢復正常。這個比較文明,通過這種方式,讓更多的人瞭解並使用這個IC卡。
費油或者不費油,這個由司機決定。
季柯南心想,如果自己是車老闆,一定要善待請來的員工。一個都不能得罪。如果得罪一個,那麼後果很嚴重。極有可能不能東山再起。小人難纏。
小人難以打交道,因小人只相信看到的東西。
寧願和聰明人打一架,也不願和憨子說一句話,這是有道理的。和聰明打一架,知道爲什麼打架,很快會化干戈爲玉帛,很快恢復正常。
和憨子說話,越說越糊塗,還不如果不說,免開尊口,免得瞎費口舌。道理是這樣,實際上也是這樣。
季柯南對大鬆村一二組比較瞭解。一二組就在公路邊上,每天都能見到幾個人,久而久之,就混熟人了,成了熟人,再次回來,如果到村裡不走,又能建立一些關係,會擴大認識的圈子,讓更多的人瞭解並去做這個事情。走出去,纔有出路。
現在是季柯南一個人坐大巴車,他倆可能已經到了。
車到解放橋停下,司機下車打開車門,一大半的乘客下車,季柯南從別人打開的行李車廂裡找到自己的行李箱,抓住拉桿,將行李箱脫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