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下了山,站在岔路口,心想,女人的感覺真的細膩,想想原來男女之間就是那麼一回事兒,女的追男的,隔着一層紗,或者是一張紙,一點就破,一撕就裂,男的追女的,卻像隔着一座大山,不容易翻越。男女有別,心深似海。女的可能愚笨,男的十分精明,或者相反,誰知道呢?個體有差異,羣體基本趨同,這是一個道理。
他正沉思間,一輛車“噶——”一聲停在他面前,他嚇一跳,以爲要出交通意外,在這個地方,山路彎彎,險象環生,對於自小在平原出生長大的人來說,真的很害怕,如果要適應,沒有幾年光景是不行的,他正擔心可能是圓臉,仔細一看,不是,司機問:“你去哪兒?”
柯南說:“我去三關,你去嗎?”
司機說:“不去,你要去那,要到大轉盤那纔有車,這裡沒有,我可以帶你到那等。你坐不坐?不坐我就走,要坐就抓緊。”
柯南想了想,看來是不容易等來了,誰知道她在哪裡呢?於是他衝着司機點點頭,司機斜着身子拉開了車門,柯南擡起腳上了車,車走的是大概是平路,沒有什麼大的坡度,很快就到了轉盤,柯南給了錢,那車就開跑了。
柯南下車後就站那裡傻等,可是又擔心遇到圓臉,但有又有點想見到她,年輕,還是不一樣, 總有一種朝氣揮之不去,也有一個記號,就是青春無悔,真好!雖然會不斷地犯錯誤,誰都會犯錯,誰的青春誰做主,誰就會走岔了路,誰也會糾正這條路,看結果就行。如果犯了錯,還是覺得心裡不安,如果不犯錯,更是讓人不安,因爲一旦犯錯,就是毀滅性的災難,就像一個經常生病的人,是藥罐子,還好,不至於馬上丟掉性命,如果一直不生病,一旦生病,就是大病,是無法救活的病,這種病就是要命的病。
正在沉思的時候,柯南看到一輛商務車停在面前,喊道:“三關,三關!”
柯南問:“是去三關的嗎?”
那人說:“是的。”
柯南上了車,司機還想等一會兒,看有沒有像柯南這樣的好人,不用費口舌就上車,也不討價還價的,柯南坐車是可以報銷的,即便不報銷,這車費大同小異,爲了一塊錢,磨破嘴皮子划不來,柯南乾脆不還價,寧願錯過一次提升口才的機會,很多人就在討價還價中提升了口才,當然,季柯南是不喜歡這樣的,他更青睞明碼標價,愛坐不坐,大家都安安靜靜的不好嗎?
車上見車不走,就不幹了,在車上催促司機,司機沒法,只要開動商務車,希望在六公里、八公里或者馬鹿池能遇到攔車的主兒。路上總有趕路的人,有些人總要坐車,有些人總喜歡走路,這個不能強迫,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自由。都能主宰自己的雙腿,是走路還是坐車。季柯南因爲有公司機構報銷車費,坐車肯定是首先,沒考慮過走路,走路是不可能的,因爲預算的就有交通費,不用交通費,這個就要收回去,現在不用,以後再也用不着了。
車上的人,還是通情達理的,不過分要求什麼,上車睡覺的,說話的,抽菸的都有,過一會兒,車上就會安靜許多。車越往高處走,人越稀少,車窗外就是一些山景,沒什麼好看的,初來乍到,看到啥都新鮮,過了幾年,可能都會厭煩,人都有喜新厭舊的毛病,無論是對人,還是對景物,都概莫能外。
隨着車的搖晃和轉來轉去,車上的人大部分都會睡着。除了那些不常出門暈車的,或者常出門也暈車的,不敢睡着,因爲他們不知道什麼時候會難受、會突然嘔吐。
車越往上走,越涼爽,非常舒服,車窗開着,風吹進來,再大的煙味,也會被吹走。柯南出門坐車,最怕坐空調車,車上的窗戶都是關着的,免得冷氣出去,熱浪進來。車內總有菸民,不知道什麼時候聽到“啪”一聲,那就是打火機打火的信號,不大一會兒,煙味襲來,無處躲藏,讓人感覺快要窒息。
柯南吸這種二手菸已經多年,根本沒辦法避免。每每聞到煙味兒,就感到肚子隱隱作痛,非常難受。“人人戒菸”,談何容易?人們很難克服自己的弱點,不管是誰,都難以改掉老毛病,要培養新的生活習慣,需要付出很大的努力才行。
第一次到木龍村,充滿好奇,這次去,那份童心,減弱了一次。如果還有一次再去,恐怕就是例行公事,沒有什麼新奇的玩意,也不想出現什麼奇蹟,生活本來就是這樣。你越討厭的東西,眼前晃來晃去,你越喜歡的東西,反倒離你有十萬八千里。
再去,可能還要減弱,什麼原因呢?柯南想不明白,可能是對家的牽掛,那份牽掛是無法描述的,不能準確說出來,到底是怎麼回事,例如,愛情到底是什麼?誰能說得清道得明?
對於妻子,柯南很愛,很在乎,對於妻子以外的女人,有感覺但是不真實,總是虛無縹緲,無法真實再現。如果肉體和心靈合二爲一,估計是超級難的事,男人和女人的想法絕對不同。很多人都在思考,很少人得到答案。這就是所謂的情。
柯南估計這一生會被情所困,有些放不開了。
在車上容易胡思亂想,想着想着,柯南就睡着了。直到車在安靜地往下滑行時,柯南被車內音響播放的歌聲驚醒。車內播放刀郎的那一場雪,沒有聽出什麼意思來。柯南根本還不懂愛情,就結了婚,似乎從沒體會什麼是愛,就走入愛的生活。
就像戰士不會打仗,被捲入戰事,不去殺人,就會被殺;或者不反抗,就會被殺一樣,結果是被逼拿起武器,跟敵人搏鬥。這場戰事,包括了愛,有時候,愛是一場戰事,要麼去愛,要麼去害,要麼去生,要麼去死。這場轟轟烈烈的愛情故事,從一開始,就註定不是所有的故事都有一個完美的結局。
車到了三關,進入車站,柯南不知道怎樣去木龍村,就想在車站找車,於是柯南下車,給了錢,司機對他一笑,柯南對司機說:“辛苦了,謝謝!”
司機很意外,似乎從來沒有人對他說過這句話,柯南也是偶爾想到要致謝的,司機不容易,倒不是柯南和同是司機的圓臉妹妹有關係。是對這個職業的敬重。很多人瞧不起車伕,這是人們的舊的觀念使然,基本上來說,社會給了人們區分等級或者階層的機會,很多人就抓住了,但不問原因,只是局中人,自我迷惑而已。
柯南在車站找了一圈,沒有找到到木龍的車,只有到夷陵和江城的車,柯南又不去那,而且司機也不願意帶短途客。經過檢票人員的指點,柯南到了站外,順着街道朝來的方向走,看到有一些小貨車沿街道擺開,車前的玻璃後面放着一塊小牌子,上面寫着“三關——木龍——狼坪”,原來這裡是短途客車集中地。
木龍是個很出名的地方啊。對附近方圓幾十裡的地方是這樣,但是,對於匆匆的過客,眼睛閉一會,就過去了,根本沒什麼印象,加之,旅途勞累,在大山裡轉來轉去,都暈頭轉向了,哪裡還記得這些地名。柯南到木龍村做項目,才懂得這個地方,如果不去,也會忽略這個地方。翻看地圖,也就是個地名而已,沒什麼特別新奇的地方。
柯南看這些小貨車,覺得又裝貨又載人,有些意思,在魏村的時候,那裡也是這麼做的,不過,車比這個要大多了,那車是一天一個往返,這些小貨車,是隨時去,隨時回,在國道上,佔的優勢就要大些,方便了乘客,也方便了自己。
車小,燃油就少;車大,就費油。小車燒汽油,大車往往燒柴油。小車輕便,跑在國道上,很順暢;大車較笨重些,走在山路上,遇到裸露的石頭,也沒什麼反應,照樣運行平穩。各有各的好處,這些交通工具在山區非常實用,相互補充,相得益彰。
柯南上了一輛車,裡面已經坐了一位老人,還有一位婦女,司機說:“另外一個人去買東西了,馬上回來,她一回來,就走。”
沒過多久,司機接了電話,然後掛掉電話,將車發動,朝前開去。他說:“那人在前面等了,拿了許多東西,不過來了。”
車慢慢停在一個女人面前,那女人將東西往車廂裡碼放,司機下去幫她,沒要什麼報酬。裝完了貨,那女的進來,柯南在邊上,讓了讓,還是擠,柯南只好再讓。那女人才勉強把車門關上。
夏天衣服都穿得少,那女的穿的是牛仔短褲,真想不到,現在人真開放。看來,她是一個雜貨店的老闆,來家三關進貨,這車正是她想要的。即便不是老闆,是村民,也很喜歡這樣的車。裝些農膜化肥等農用物資,這小貨車起了大作用,有時候收一個人的錢,有時候不要錢,只收乘客的車費,帶貨的錢就免了。
車走了,在路上搖晃,隨着車的顛簸,車上的人隨着車的運動而運動,就沒有剛纔那麼擠,但是,旁邊有女人,柯南還是願意擠一擠,出門不易,相互包涵。
女人問柯南:“去哪?”
柯南說:“木龍。”
她說:“巧了,我是那個村的。”
柯南說:“哦。你在進貨?”
她說:“是啊,老公在深圳打工,我纔回來,想想打工也攢不住錢,不如在家做事,還能照顧孩子。”
柯南說:“那你老公什麼時候回來?”
她說:“他不想回來,打工不用操心,很舒服的。就是沒錢。”
柯南說:“你們兩地分居,對孩子對家庭都不是最好的辦法。”
她說:“我們也沒辦法。有的家,父母都在外打工,孩子丟給爺爺奶奶,還要慘一些。”
柯南說:“是啊。慢慢來吧。”
柯南想,這樣的女人在村裡有很多,常年不能過夫妻的正常的生活。久而久之,就容易發生婚變。畢竟都還年輕,烈火乾柴的年齡,作爲同齡人,柯南感同身受。這雜貨店女老闆,穿着打扮各方面,看起來畢竟隨便,想必也有這方面的傾向,她擠柯南,一方面車上人多,第二,就可能是渴望和男人交往。當然,不單單是思想的交流,也是身體的互動。
車到木龍項目辦,柯南在村項目辦那裡下車。
那女的不知道到哪裡下車,柯南懶得去管,任由她去了。
到項目辦公室,主任和幹事都在,秘書不在。主任問:“季先生,總算把您給盼來了。怎麼樣?”
項目幹事去沏茶,柯南說:“還好,機構還比較支持,需要你們提供一個詳細的方案和預算,如果有可能,請技術員參與。”
項目主任說:“沒問題。”
主任立馬撥通了水管站站長的電話,主任說:“我們村引進了一個國際援助項目,現在項目負責人季先生已經來了,需要站長支持,派一員得力大將過來。”
“對,現在!”主任接着說。
主任關了電話,對柯南說:“馬上來,先喝點茶。”柯南笑着接過來主任剛剛給他沏的茶,奇怪的是,幹事不直接給,通過項目主任遞過來,柯南心想,到村裡來了,還分那麼清!
在項目辦一幫人馬裡面,等級思想嚴重,分等級的,走路誰在前,誰在後,吃飯時,誰坐上位,誰坐下位,分得清楚明瞭,不能亂來。一亂,就完了。輕者不得提拔,重者還會掉“帽子”,經理、項目主任和幹事,才入行的,入行很久的都要學規矩,有些規矩很明白,寫在紙上,掛在牆上,一看便知,也好操作。有些規矩不寫出來,言傳身教,無字天書,需要去悟,悟出來就成功,悟不出來就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