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和多哥爬上山坡,才發現是蹇常技術總監,他見李幹事夫人已經做好了飯,就主動請纓去找柯南和多哥。
他站在高處,看到了他們,就喊叫。這裡是山坡,喊人的聲音還是傳播得很遠的。
蹇常總監肥頭大耳,天天琢磨人心術,讀人很在行,他這麼一喊,還真給了柯南和多哥鼓舞,前方就是午餐,加把勁就到了,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此話沒錯。
果然,在食物的引誘下,柯南和多哥爬起山來,比平時更快。
蹇常很高興,看到柯南,連忙說:“你們到哪兒去了,害得我好找。”
“哦,對不起,我們去找房子了。”柯南說。
蹇常很奇怪,接着問:“找房子?你們住?有沒有搞錯?你們想成爲這個村的村民?”
“是啊,我們每到一個村,都要住在村裡。這樣才能做好項目。這是我們的要求。更方便工作。”柯南說。
蹇常總監不說話了。他可能很奇怪柯南所在的單位,爲什麼這樣安排?任何一個單位,都不會派工作人員住在村裡,最常見的是住在鄉鎮單位的宿舍,不可能還像過去一樣駐村的。
現在的單位很多,來自各個地方的,都是一個目標,爲農民服務。但操作方法迥異,公衆管理單位的作法和真正民間的慈善機構的作法大不一樣。
公衆管理單位在上,不願意下鄉,不願到村裡,所以,瞭解不到村民的真正需要。不清楚農民在想什麼。民間慈善單位,相當於民間的公司,將扶貧發展當成自己的事業,沒有想得到好名聲或者好政績的強烈願望,結果就認真踏實地做工,不圖別的。
說到這些,多哥沒有話說,他可能不知道怎麼說,或者不想說。總之,只是柯南和蹇常總監在對話。他們邊說邊到了李幹事家。
李支書家住的還是乾打壘的泥房,一種傳統的造房的方法,泥土建築成牆,非常厚實,院子挺乾淨,沒有什麼垃圾。
房屋較高,進了裡面,才發現有木板,木板上面是堆放糧食和雜物的地方。
堂屋裡有紅薯窖,裡面堆放的是紅薯,可惜看不到裝了多少,因由木板遮蓋了出入口,免得孩子會掉進去。紅薯是很好的食物,據說現在出現了很多養生專家,其中就有紅薯專家。
飯菜已經擺好,柯南和多哥落了座,開席。食物和坪村的大同小異,多的是,白酒和啤酒。
柯南和多哥說什麼也不喝。蹇常總監和副手喝了,司機不能喝。有工作紀律,也爲了人身安全,免得給賈董事臉上抹黑。
副手,外人都喊他某職稱,其實是常務副某長,有點文化,從事該工作以前是教師,口才經過多年磨練,已經十分了得。
那一年,從教師隊伍中選拔一批人才進入公務員隊伍,副手有幸被選中,成了爲公衆服務的老師。
蹇常中專畢業,經過他老子的關係,進入事業單位。他老子是南下人員,攻打小城有功,人就在小城安了家,就有了他。
都不簡單,個個吹牛,天花亂墜,柯南見的人也不少,見怪不怪,任他們去吹。
飯後,上車離開,吉普車從村級公路駛過,激起了路上水窪裡的黃泥水,剛剛下過一場雨。村級公路沒有鋪水泥路。下雨就積水,行人一般不走車路,寧願走小路,還乾淨些。但住在路邊的人家就苦不堪言了。
副手沒有檢查衛生工作,只是到了衛生室看了一眼,和那老醫生聊了一會兒,就上車走了。
車到了晚秋鄉,柯南和多哥要下車,蹇常總監說:“不用下。我下車。這車要回小城縣城,就不必下車,直接回去吧。”
然後蹇常對司機說:“小王,麻煩你送兩位先生回家。謝謝了!”
副手說:“我也回城。小王,你準備些油票,我想辦法給你報了。”
“好的,謝謝某長。”司機說。
副手年輕有爲,他在一家汽車美容中心門口下車,對司機說:“小王,你把兩位先生送到宿舍後就過來吧。”
柯南連說“謝謝”。
司機小王說:“好的。我馬上就來。”
柯南和多哥到家了。
搬遷的通知赫然貼在門口,看來這一回是動真格的了。
沒說的,柯南和多哥次日立刻到了小縣城所在地的西坡,尋找房子。找了幾條街,就是沒有。這裡的房子真俏,有一幢房子在新城,比有一個不聽話的兒子要強得多。僅租金就夠生活一輩子了。這是目前,但是,將來的情況如何,誰也不知道。惟有天上的父親知道。
正在灰頭灰臉地準備打道回府的時候,柯南看到了圓臉,她停下車,問:“幹嘛呢?”
柯南說:“找房子。”
圓臉說:“最近找房子的特別多。不過,我認識一位朋友,他那有房子,你去看看吧。”
說着,她邀請柯南和多哥上了車。車內還有其他乘客,圓臉將那些乘客送到目的地後,將車開回轉來,在一家旅館門口停下來,轉過臉來說:“諾,就是這,下車吧。你們先看,我轉一圈回來接你們。”
柯南謝過她,下了車,走上幾級臺階,問門口一位值班的姑娘:“請問你們這有空房出租嗎?”
那姑娘說:“有。你稍等,我請老闆來。”
她說着,就蹬蹬蹬地跑上樓去了。沒過多久,她又像燕子一樣飛回來。她說:“來了。”
老闆長相和善,有一副好面相,四平八穩的,他微笑着問:“你們要租房嗎?”
柯南說:“是的。”
他笑了笑說:“最多租半年。樓上有一套,是給我兒子結婚用的,他在外地,一回來就要結婚。”
柯南心裡不悅,他知道搬一次家很不容易,不想搬來搬去的,就說:“我們想租一年。你看怎麼樣?因爲,我們還要做一年的項目。”
房東說:“你們在做什麼項目?”
“水利衛生項目。”柯南說。
“在哪裡做?”
“在晚秋鄉虎坡村和茶店鎮的魏村。”
“哦,是這樣啊。你們是什麼單位?”
“是火星基金會。”
“我知道了。電視上看過。前不久,你們在縣公司辦公室簽了合同的。你們是慈善機構吧?我的戰友在那工作。好了,既然你們是做好事的,我也做做好事。就給你們用一年。兒子結婚也是大事,到時候,我再想辦法。”
“謝謝!謝謝!”
“現在房子挺緊張的。你們來小城也不短時間了吧?小城縣城的地寸土寸金,很珍貴,房子不好找。你們能租到我的房子算是走運,也算我們有緣。我們不指望收點房租過日子,房子建了主要是自用。”
柯南看到這房子設計比較合理,很亮堂,南北通透,一間廚房,兩間臥室,一個大客廳,一個陽臺。北面可以看到長江,南面可以看到山上的房子以及臺階,上了臺階,就可以到超市,購物上街都比較方便。這是一處比較理想的位置,房子也不錯。
柯南和多哥跟房東商量好後,立刻決定租下該房,租金和以前的房租差不多。房東在三樓開了旅館,二樓自住,四樓給二兒子,五樓給大兒子,但大兒子另有房子,沒住這裡,房子就空閒下來,但裡面的傢俱一應俱全,應有盡有。
柯南和多哥決定租房後,就把這一信息告知了劉小姐,劉小姐當然沒意見。因爲有多哥參與,她就放心。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劉小姐受到那肥妞馮菲菲的影響,對季柯南總是懷疑。季柯南渾然不知,還傻乎乎地告訴她倆所有的事情。真是不應該。
房子就算落實了下來。剩下來就是搬家。搬家是很費力的事,如果不搬家最好。因爲那肥妞和劉姐喜歡折騰,特別喜歡折騰前線的工作人員。季柯南感到身心疲憊,但是不能馬上懈怠下來,人是很複雜的,這個時候只有聽從而豐富。
柯南和多哥站在門口的時候,圓臉妹將車開過來,二人上了車,圓臉說:“租好了嗎?”
柯南說:“好了,馬上搬家。”
圓臉妹說:“這麼快啊!他是退休人員,老婆也是。條件你們都看到了,他開個旅館,賺點打麻將的散錢。他老婆最愛打麻將。他也好這一口。但癮沒他老婆大。”
“你很瞭解他們一家啊。你們很早就認識嗎?”柯南說。
“那是,我媽也經常打麻將,和他們是牌友,再說了,小城說大也大,說小也小。總有一些臭味相投的在一起,這叫緣分。”圓臉妹晃着腦袋說。
柯南突然想到還沒跟譚助理說搬家的事呢。雖說換了經理,但他還是他,不過,卸掉了一個職務。卸掉了該職務不等於不可以跟他通信,畢竟他還是縣公司成員。關鍵一點,曾借了公司的傢俱,這次要還。新住址傢俱齊全,用不着這些了。
想到這裡,柯南撥通了譚助理的電話,告訴了搬家的情況,並把新住址告訴了他。
譚助理說:“知道了,他會把這一情況向萬經理彙報。”
圓臉妹向柯南推薦了搬家公司。然後,柯南和多哥在老宿舍下車,柯南對於圓臉妹的推薦沒有懷疑什麼,就答應了。到宿舍後,柯南和多哥開始打包,準備車來了,直接上車。不一會兒,搬家公司的車來了,沒想到,老譚也趕過來,他說:“我覺得我應該來幫幫你們。”
柯南說:“謝謝,我們年輕,又有搬家公司的人,沒多少東西,就不用勞您大駕了。”
譚助理不走。仍然幫忙。柯南不好拒絕,也就任其所爲了。
柯南請搬家公司的先把縣公司的東西送過去,再來搬其它東西。
搬家公司帶隊的說:“那得加錢。”
柯南問:“加多少錢?”
那隊長說:“你看着加點就行。”
多哥跳起來,說:“不行。搬這點東西還加錢,欺負外地人是吧?”
隊長說:“那就不搬了。弟兄們,撤!”
他這一喊不要緊,另三位小夥子說:“好的,頭兒。”
柯南一看這情形,沒了主張。譚助理說:“小夥子們,火氣都別這麼大。我是縣公司的譚助理,要加錢,就到辦公室裡談。是給我們公司搬東西,要多少錢,公司認賬,只管搬。”
隊長見有人發了話,歪了歪頭,意思讓大家去搬。小夥子們又七手八腳地搬起來。
搬家完了。大家坐一起休息。柯南決定用搬家預算剩下來的錢,請譚助理吃飯。畢竟公司總在請客,也該單位請吃一次了。很明顯,單位沒有預算請吃的費用,爲了使人與人的關係更好,柯南動用餘錢,拉近跟當地人的關係,使項目順利實施,讓村民得到實惠,提升自力更生的能力,這是好的。
吃飯的時候,柯南問譚助理:“換了經理之後,我總覺得村裡的態度發生了較大的改變,不知道爲什麼。你好像受到了他們的排擠對吧?”
譚助理說:“新來的經理沒有基層工作經驗,聽信總公司的某些人坐在辦公室裡瞎指揮,完全是瞎子帶瞎子,最終都掉溝裡。加上今年的項目款不通過公司,他就更沒興趣。反而處處要村裡對你們單位在村內的活動進行監視。”
柯南說:“那就麻煩了。我們合作一年,除了項目,我們在村裡不做本職以外的工作,這個萬經理不知道嗎?”
譚助理說:“我是他的屬下,說話更要小心謹慎,但我的性格使我不得不說,說出來就舒服了。明確地說,萬經理排斥前任經理的人,又不想做事,又想拿錢,達不到目的,他寧肯拆毀,也不讓別人得到。虎坡村是個有名的賴皮村,新選出的項目幹事相當賴,以後你們在村裡可要小心點。搞不好,這個村,是你們的滑鐵盧戰役。想想拿破崙就知道怎麼回事了。”
柯南暗暗吃了一驚,心想,難怪看李幹事、賈幹事和賈會計都有些不對勁兒呢。敢情,從縣公司經理那裡就開始不對勁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