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沒看電視?”柯南問。
“剛纔看着看着睡着了,我又擔心孩子要吃奶,不敢睡,就出來轉一轉,看看孩子,提提神。”她說。
“你先給孩子餵奶吧,餵飽了你去睡,我帶孩子。”
“不想睡。”她說。
柯南不勉強她,不睡就不睡,柯南看她不走,也不餵奶,很奇怪,問:“你想買彩票嗎?”
“我想試一試,但又擔心不行,我一竅不通。鄰居告訴我,讓我跟着買就行了,其實很簡單的。”柯南的妻子說,“我讓他先買,等看一段時間再說。”
柯南萬萬沒想到妻子對彩票着迷,他說:“我們去超市轉轉吧。”
“好的。”她很乾脆地答應了。
下午的時光很短暫,柯南陪着妻子,抱着孩子去超市,讓妻子感覺一下歸州城的魅力,使她不至於想自己的家鄉。
季柯南想到,在老家,房屋是自己的,不用擔心出房租,離超市很近,走路最多七分鐘,買菜也方便,新鮮的菜隨便挑選,水果也容易得到,常常有一些打折的商品,物資相對豐富些,不像歸州,是個立體的地方,沒有平行移動的概念,只有上下升降的印象。這個立體之城,行走就要對抗地心引力,隨時隨地都要付出努力才行。
柯南抱着孩子,沿着臺階往下走,已經習慣了這種行走模式,但是柯南的妻子就顯得有些笨拙了。柯南妻子腿較長,重心就偏高,走起這樣的臺階,顯得要傾倒的樣子。走一會兒,腿就顯得痠麻不堪了,她就需要坐下來休息一會兒。要不然,就走不動了。即便是柯南本人,他也需要喘粗氣,這樣才覺得心裡舒服些。呼吸起來,嘴裡和嗓子裡都有些乾澀,這是在山區爬山所具有的共同特點。
柯南等妻子站起來再走,孩子不幹了,哭了,對戶外的風景好像已經厭倦。越哭,聲音越大,柯南不知所措,看看妻子,妻子說:“可能餓了。給我給他餵奶。”
柯南把孩子送到妻子懷裡,妻子撩開衣服,孩子開始吮吸起奶水來,知道兒子最清楚的還是妻子,柯南在這方面要粗心多了,難怪上帝要給丈夫一個妻子,爲的是要幫助他,是助手,賢內助,要不然,靠男人給孩子餵奶粉,也不是個事兒。最好的奶水,就是母乳餵養,是最有營養的。
柯南看着孩子吃奶,很高興地動着小腳,小手緊緊地抓着他媽媽的衣服,生怕他媽媽離開他似的。柯南看到妻子的氣色也不錯,臉上紅潤,額頭沁出了小小的汗珠兒,柯南拿着紙巾,幫妻子擦擦額頭,問:“你怎麼樣?還能走路嗎?”
“可以。這超市也太遠了。”
柯南笑着說:“看着挺近,走起來挺遠。如果把歸州壓扁了就好了,到超市就是走平路,不是很遠。”
“我們家附近的超市,如果建在山上,也難走了。怪不得山裡很少看到胖子,大多數人都偏瘦。”她說。
“他們大都健康,不是太瘦,比較勻稱。”季柯南說。
柯南的妻子聽了,有些不高興,撅着嘴說:“你的意思是我長得不勻稱了?”
柯南趕緊改口說:“哪裡,我的老婆最漂亮,又白,個子又高,腿又修長,哪裡看,哪裡都舒服。”
“好了,我們走吧!”
柯南和他老婆下了山,順着公路走,過了一座橋,再下了幾級臺階,就到了超市。
柯南很高興這樣爬上爬下,這樣的運動,其實就是一種強迫性的鍛鍊,在家鄉城市居住的時候,沒有這樣的機會鍛鍊。
每天騎着自行車去律師事務所,然後把車停在所裡,然後再坐車去法院,或者去調查取證,會見當事人,出門坐車的機會較多。鍛鍊的機會很少。需要管住嘴,多跑腿,只要做到這六個字就沒事。現代人,忙於生活,到處奔波,主要是怕跑腿,出門就靠車,不是私家車,就是公交車,或者地鐵,或者火車飛機,最好的交通工具就是兩條腿,靠着兩條腿,可以走完萬里長征,也能靠着兩條腿,走過千山萬水,最終達到勝利的終點。
柯南從事這項工作的好處之一就是,鍛鍊了身體,可以呼吸到山區的新鮮空氣,可以鍛鍊肌肉和骨骼,讓自己更健康。如果在家鄉城市,可能面臨着汽車的尾氣,還有污染的水的毒害。長期下去,肯定會得不少奇怪的病。
所以,柯南所在的家鄉城市,那裡是水可以用來洗澡,但用來飲用並不是人們的口福。
在超市裡轉,聽着輕音樂,偶爾也有流行通俗歌曲,柯南不感興趣,可是柯南是太太卻很喜歡聽。
又購物又欣賞音樂,的確是個很好的地方,柯南買了奶嘴和奶粉,準備給孩子斷奶,然後就吃奶粉和米粉,慢慢地適應。總有斷奶的時候,慢慢有個過程,喝奶不能永遠喝下去,總要吃固體食物。喝奶不能得到全方面的營養,吃固體食物才行,固體食物可以讓人長大,並且能長得強壯。
奶瓶有舊的,還能用,就是奶嘴兒壞了,小傢伙很厲害,把硅膠的奶嘴兒都扯破了,換個新的,應該更方便吸奶,小傢伙比較喜歡嚼東西,有可能在長牙,牙牀開始發癢,咬東西了才能止癢。這是成長的過程。
蔬菜類的買了一些,明天柯南下鄉,這些東西留給妻子吃,免得她又要抱着孩子出門買菜,很是辛苦。
買完東西,柯南抱着孩子,妻子拿着菜,在超市門口玩了一會兒。
超市門口有充氣的兒童樂園,上面有很多小孩子在充氣的城堡裡玩耍,有各色的球,小孩子在上面爬來爬去,很是開心。
柯南的孩子也喜歡看他們玩,那聚精會神的樣子,恨不能也上去玩一會兒。柯南的太太的注意力卻不在這裡,她很想去時裝店裡看一看,但柯南的行動已經明確了,不想去,還抱着孩子,帶着菜,很不方便,再說,去看,去試,最後又捨不得買,豈不浪費時間麼?
柯南帶了相機,他們沒去時裝店,一起來到超市門口的草坪上,有些家長帶着孩子在那上面玩。柯南說:“不如我給你們孃兒倆照相吧。”
柯南的太太欣然同意,她除了愛時裝以外,也愛照相。她抱着孩子,將孩子放在草坪上,她在孩子後面,擺着姿勢,柯南注意觀察到他們的表情和動作,主要是孩子的動作,遇到合適的時候,就摁下了快門。
柯南想如果拍照技術不好,就是一種浪費,通過這幾年的摸索,柯南也掌握了一些照相的技巧,拍出來的照片,八九不離十,雖說不那麼專業,可也看得過去,不是那麼難看。
柯南的妻子想給柯南照幾張,柯南不肯,他從來都不願意照相,不是長得醜,而是不想做假動作,想自自然然地,該是啥樣就是啥樣。但是拍照者大多數爲了達到自己想要的效果,就指揮柯南擺出pose,這個令人不爽。
草坪這塊平地,非常珍貴,最好的地方往往是公衆活動場所,交通便利,地勢平坦,沒錯,草坪在一座辦公大樓,就是一座寫字樓的前面。當然,還有一些雕像,雕像的基座上,刻着歸州的歷史和簡介。除了草坪,就是一個小花園,在到處都是斜坡的地方,修建這麼一塊平地,花費巨大,估計在預算當中,在山區整出一塊平地,不是很容易的事,基本上都是用錢打下的基礎。至於用的什麼款項,這個不是季柯南能知道的,屬於秘密,不能公開的那種,或者已經公開,不過,沒有讓季柯南知道而已。
從草坪上往前看去,遠處就是西陵峽,那些懸崖峭壁,和山谷中游走的薄霧,如詩如畫。草坪伸向遠方,綠草茵茵,青山隱隱,白雲繚繞,倒是非常壯觀。草坪散發淡淡的清香,夾雜着那些路邊燒烤的肉香,以及孩子們喧譁,穿梭不已的車輛的鳴笛,加上江水裡的客輪,穿越峽谷時發出的汽笛聲,組成了歸州特有的街景。這樣的街景,是歸州縣所獨有的。別具一格,讓人耳目一新。
柯南一家三口在草坪上玩一會兒,再走到小花園裡,坐在長椅上,那些雕花的鑄鐵做的長椅,看上去很精緻,有談朋友的小朋友坐在不遠處的長椅上竊竊私語,但沒有什麼特別親密的動作,在白天,在公衆場合,又在小縣城,幾方面的因素決定了他們的舉止,可能歸州人身材姣好,看起來,他們的實際年齡,猛看一下,還以爲是小朋友呢。
柯南對他太太說:“以前我們談戀愛也在公園吧?”
她說:“沒有。在河邊約會的次數較多。”
“不是河邊,是江邊吧?”季柯南糾正她說。
“不是江邊,是河邊,我記得很清楚,護城河邊,江邊也有。你在江邊的亭子裡,第一次吻了我。”她說。
“那一天,天下着雨,路上的行人很少。我記得是我看了你的身份證和影集後,吻了你。”季柯南說,彷彿又回到了過去,在回憶那一幕。
“沒錯。你是作律師的,要驗明身份,免得上當是吧?當時,我還真有些顧慮。你那麼精明,一旦發現我的身份證是假的怎麼辦?”她問。
“什麼?你的身份證是假的嗎?我怎麼沒看出來?”季柯南追問道。
“身份證是真的,不過年齡弄錯了。比實際年齡要小,錯一歲。可能登記的時候不認真弄的,結果一錯錯到底,想改過來非常麻煩,就沒改了。只好這樣了。”她說。
“原來是這樣,我還是上當了。你爲什麼不早說?不過,算了,孩子都有了,年齡不是問題。我不追究這個了。免得給自己心裡添堵。”季柯南說,他心裡的確有些不高興。
“我不是早就說了嗎?不過,你沒在意,當時說,錯了就錯了,我也有弄錯的時候,我的身份證也是弄小了一歲。怎麼這麼巧,你不追究,我也不追究,兩下里相互抵消不就行了?”她說。
“哪裡哪裡,我不是律師,也沒想到看你的身份證。你爲什麼要拿出來?”季柯南問。
“不是你先拿出來的嗎?”她驚訝地問道。
“我什麼時候拿出來的?我怎麼不記得了?”季柯南問。
她說:“在我們認識後沒過幾天,我們約會時,你亮明瞭身份,我後悔當時沒有帶,如果當時帶了,我也會給你看的。我不想落後,也不想欠你的,免得我心裡不安,如果你出示了身份證,我不出示,恐怕,你一直在懷疑,我不想一直被人懷疑,你懂嗎?”
“我知道,你作人的原則,是要清清白白,不想被人誤會或者誤解,要知道,被人誤會總是難免的,以後解釋清楚不就行了。”季柯南說。
“當時就需要說清楚,免得夜長夢多,時間一長,誤會還在,心裡會不安寧的。我就需要馬上消除誤會,免得良心受到責備。”她說。
“那有什麼,身份證也有假的。我都遇到好幾個使用假身份證的當事人了。後來被發現了,他們覺得很不好意思。”季柯南說。
“我的身份證是真的。你相信嗎?”她說。
“我相信,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你覺得說這個有意思嗎?”
“這不是沒話找話說麼。真的就是真的,我的身份證本身沒問題,是真的。”她說。
“我的身份證也是真的,但是,身份證上記載的內容是假的。我的實際年齡比身份證上的年齡要大一歲。當時,我父親在爲我轉戶口的時候,負責登記的民警,把我年齡算錯了,錯了又不改,就成了現在的年齡。”季柯南說,他說出這個後,心裡格外輕鬆一些,免得總是有一種無形的力量在催逼他說實話。
她說:“哦。怪不得我看你不像小孩呢。不過,我也和你一樣。也是實際年齡比身份證登記的年齡要大一歲。這個不影響的,沒有誰在意這個的。”
“我像什麼?”
“像老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