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俊出席完天機大學的開學典禮後,回到了咒術部基地。
今天也沒別的事務了,因爲他推掉了一個賑災義演晚會的唱歌演出,那些事情就交給明星吧,他有別的可忙。
在那海面一役中,只有3位咒術人員被深潛者摔成了重傷,現在恢復得還好。那一役還有着很多謎團,深潛者、幽靈船、海鳥號、空間儀式咒術……還有那棵萊花樹。
由於疫區的東西只讓進不讓出,那萊花樹樹種之前一直留在科研艦船上。前幾天它纔在重重檢測和保護中運回來了,現在置於咒術部的植物園裡,被森嚴把守着,地下也裝好了雷達,還埋了一些舊印石頭。
自從這異世界樹種回到咒術部,這幾天顧俊有空就過去看看。
這時候,他和也是閒着的吳時雨又一起來到植物園的這處植地,望着地上那株長出了一點綠芽的嫩苗。
萊花樹是在成長着的,但它的成長速度可真是緩慢,不知道是不是受了那次消耗所致。
原因也許還有很多,氣候、土壤等,植物學家團隊也說不準。起碼它還活着,而那種對外傷癒合有着奇效的幻夢境植物,黃金蘆薈,枯萎的幼苗最後還是搶救不回來,而那些蘆薈原料有專設的科研團隊每天忙着研究。
國家對這個黃金蘆薈非常重視,因爲他的臉好了是有目共睹的。
對於與祖各部落建立戰略伙伴關係同樣是極爲重視,往大里說這涉及到全人類的利益,往小裡說這能幫助GOA進一步取得牢固的優勢,把花旗國的WMO比下去。因此別說一萬隻、十萬只松雞了,一千萬只也沒關係。
要知道吃雞最多的還是人類,國人一年可以吃掉70億隻雞,每年就算分一億隻給祖各部落那都無妨。
這段日子來,顧俊在美夢中找祖各吉利問了一次近況,它說:“族長還在考慮,還在考慮!”
是在考慮要不要合作,還是在考慮“很豐厚的報謝”是什麼東西,吉利就不清楚了。
“我感覺它很餓。”吳時雨這時顰眉道,指的是那株萊花樹幼苗,“比昨天更餓。”
作爲當天連繫過樹影的人,她對它除了有這個感覺,就沒什麼特別的感應了。不過她認爲它的名字看着很像“菜花樹”,由此一度想象出一棵長滿了黃澄澄的油菜花的大樹。
但顧俊知道,是萊花,萊花樹。
這是個翻譯過來的名字,問題是系統翻譯的,就不簡單了。
這個“萊”字,讓他越想越有點不對勁,萊生會,拉萊耶,萊花樹。
萊是指荒廢的土地,如果“萊生”是指荒廢的土地重煥生機,這廢土是不是意爲異文世界……萊花呢?
都有萊字,而世界上沒有那麼多巧合。
“這樣餓下去,我怕它會餓死。”吳時雨又說,“你覺得會不會是需要用精神力餵它?”
“試試就知道了。”
顧俊走上去,蹲身用右手食指輕輕按着那樹苗,凝神進行感應……還是沒有收穫。
這到底是什麼植物?他不明白,可以支持超遠距離的、跨位面世界的定點心靈移動?
“不行,你試試。”顧俊站起身,吳時雨也這麼上去試了試,只是通感到了一種遼闊的感覺,像天空,像大海。
遼闊感嗎,他因而想到了很多,江興鎮的那棵大榕樹、那個已經被炸平的燈塔、燈塔幻象中的那個老人……還有什麼線索呢?可以找到突破口,可以把那股聲音背後的那些雜碎揪出來……
忽然,在他的心底,一個早就有過的想法涌了上來。
“鹹雨,我有跟你說過我的身世嗎?”顧俊看向吳時雨,她聞言也轉眸看來。
“說過一些,我又知道另一些。”吳時雨此時少了幾分懶氣,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再給我說說吧。”
顧俊長呼了一口氣,也不管她知不知道這部分,說道:“我曾經是來生會的靈童,其實我已經不太記得了,就記得一些,幾歲大的時候給他們翻譯異世界的語言,後來他們還給我搞過降神會。”
吳時雨默默聽着,他聳肩地又道:“靈童不只是我一個,還有其他人,但我不記得也不認識他們。他們現在還有沒有活着、都在哪裡,我不清楚。不過東州天機局有掌握着一個,我想見見那人。”
當初就是那個靈童提供的信息,使東州行動部找到那處來生會據點,卻中了埋伏付出慘重代價,犧牲444人。
當時因爲連他自己是好是壞、是什麼陣營,天機局都搞不清楚,所以一直不安排他們兩個靈童見面溝通,就連對方資料都高度保密。到了後來,事情接二連三,局勢全變了,因而這事未能成行。
顧俊依然對那位靈童知之甚少,連對方是男是女也不知道。
“我覺得是個女的。”吳時雨眉頭一動,有個驚疑的想法:“鹹俊,會不會你們是兄妹關係?”
“不是,做過DNA比對,沒有血緣關係。”顧俊說道,調查部當時就有懷疑過,“而且人家不一定是女的。”
“哦……我們的DNA有沒有比對過?”吳時雨繼而有另一個想法,眼睛一轉,“我們不會是親兄妹吧?”
“回頭讓組織給我們測測。”顧俊推了她的腦瓜一下,“回頭我再給你量量頭部的尺寸,確定一下是不是真沒問題。”
“是有問題的。”吳時雨說道,“我一向有精神方面的問題。”
“那回頭我給你治一下。”顧俊沒好氣道,當下拿出手機打給了通爺,說了自己這個想法,他要見見那個靈童。
“阿俊,你沒提出來,我都準備讓你們見一見了。”通爺的話聲從手機傳出,“那個靈童還在東州關着,我這就讓那邊把人立即送過來,今晚就見到。我是想你判斷一下那人是好是壞,能不能招進來咒術部。你們這些靈童,資質真的比別人好啊。”
顧俊嗯了聲應好,今晚就能見到麼,這麼想來,他的心情就有了點忐忑。
這種感覺,就像是馬上要見到另一個自己。
那是誰?會不會一直就在他的內隱記憶中?會不會讓他想起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