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晨還記得，這個趙奕歡當時是成爲了早期女網紅的存在。
看成是不少小男生夢中女神的模樣，她不是很瘦，臉蛋上還有一點肉肉的感覺，可是她就是欲。
那《青春期》小海報一拍，趙奕歡穿着校服往小黑巷子口一站。
穿着匡威鞋，身上的校服被撕開的恰到好處。
嘖嘖。
蘇晨把腦海之中重溫了一下。
心道：“又發現了一個人才。”
蘇晨這段時間，其實不僅僅是在海外票房上進行收割，而且，他還憑藉着《星際穿越》在海外取得了極大的知名度。
他呆在國內感覺不出來。
反正好萊塢的那羣導演們，都因爲這部電影而震動了。
尤其是諾蘭，他就一個勁的推廣《星際穿越》，因爲他總感覺，這部電影把他想要拍的一切都拍了出來。
諾蘭在好萊塢的地位，只要他一推薦。
那這部電影走到那裡都是好評。
蘇晨沒有在國外的FB上註冊賬號，可是已經有電影的愛好者們自發的給星際穿越建了一個賬號。
大量的粉絲們在這個賬號發佈的帖子下面討論。
老外們非常好奇，究竟是什麼樣的東方人，纔會有像蘇晨這樣大的腦洞，從東方拍一部這麼經典的電影，然後再一路碾壓回西方世界。
科幻這種玩意，不是應該是他們比較強麼？
如果蘇晨拍了個蜀山劍俠傳，或者是什麼經典宮鬥，或者暴力槍戰加武術的電影，老外們都能接受。
可是，《星際穿越》是科幻啊！
那可是我們老外的看家本領。
這就相當於有一天，斯皮爾伯格拍了一部《還珠格格》，在國內拿下了票房冠軍一樣的震撼感。
就這事吧，就特麼離譜的媽媽給離譜開門。
離譜到家了。
……
在《西遊降魔篇》拍攝完成之後，蘇晨也沒有少幫星爺在圍脖上宣傳。
他這波一宣傳，下面的回覆全部都是：“淚目，我心目之中兩個男神終於同框了！”
“臥槽，星爺的電影，蘇晨主演？這是啥陣容，我的青春和我的摯愛聯手了麼！”
“我欠星爺的電影票，但是我他媽不欠蘇晨的啊，老子光是看他的電影，都花了多少錢了都，這，這這叫我是買票啊，還是不買票啊！”
西遊降魔想要上映，還需要一段時間。
估計怎麼也得到半年後了。
殺青結束之後，各種事情處理妥當。
蘇晨立刻就準備奔回上海。
蘇瑾瑜都已經兩個月大了，趙卿人把蘇晨的金像獎獎盃給蘇瑾瑜玩，她小手抓着獎盃的小人的胳膊，就不鬆手。
趙卿人把這一幕拍給蘇晨看，給蘇晨看的心都要化掉了。
不過在回上海之前，還有一件事。
三個月之前，在星際穿越點映的時候，有個人曾經到場觀看，這個人蘇晨很熟悉，因爲是他前世的老闆，也是開心麻花的老闆張晨。
蘇晨已經叫他晨哥。
張晨一直對蘇晨很好，蘇晨當時畢業沒多久，就一直在開心麻花演出。
後來遇到沈騰，馬麗這羣人，關係也都不錯。
在蘇晨後來離開北平之後，沈騰，馬麗這些人這纔開始紅遍大江南北。
而在此之前，大家都是住在天通苑，早出晚歸，天天擠地鐵的普通話劇演員罷了。
上次點映。
蘇晨和陳道明他們打招呼，過於忙碌，沒有來得及和張晨多溝通。
其實，也有點不知道該怎麼溝通。
因爲看到張晨的臉，蘇晨就總覺得看到了前世的自己，那種情緒他就很複雜。
不過，該面對的總是要面對的。
比如現在。
在車公莊大街附近，蘇晨一路上坐車走過自己曾經無數個夜晚走過的路。
最終停在了開心麻花劇場的門口。
張晨，還有當前開心麻花公司一些主要成員們都在門口等着他。
“晨哥！”
下車之後，蘇晨順口喊了一聲，笑着揮了揮手。
張晨捋了一下他的長頭髮，連忙笑道：“哎呀，啥晨哥，你纔是晨哥，我沒想到你真的回了我的郵件啊。”
下車之後，蘇晨和張晨握手。
他這一次過來，沒有帶着肖央，也沒有帶任何人，就是自己揹着個包，找特效大棚的司機送他來。
“車就停這邊，對，這不都是地方麼，隨便停。”
張晨和司機喊了一聲，就迎着蘇晨往劇院裡面走。
熟悉的臺階，熟悉的氣味，熟悉的人，還有完全不同的境遇。
“演員們都排練呢，咱們這都是分A組，B組的，這邊是換票的，然後前面是……”
張晨正在給蘇晨介紹。
他這一次想要請蘇晨來參觀劇場，主要有兩個目的。
第一個目的是希望能夠讓蘇晨關注到目前國內的喜劇話劇市場，然後可以利用蘇晨的知名度和影響力，把喜劇話劇這個事情在國內的熱度炒高一點。
第二就是，喜劇話劇市場目前的狀況，想要活着，實在太難了。
太他媽的，難了。
首先，票價不能便宜，便宜了的話，演員的成本回不來，劇場的成本回不來，所以觀看的觀衆就少。
可是，如果票價便宜，演員演出的場次就會變多，那麼張晨撐不住。
還有，話劇，尤其是喜劇話劇的創作，簡直太難了。
難，還不賺錢！
張晨要養着一大幫子優秀的喜劇演員，壓力很大。
“咱們這個劇場是改造的，所以啊，還得我帶着您走，這邊二樓就是咱們辦公室，我們是先去劇場裡面看看？還是說先去辦公室坐坐？”
張晨殷切的看着蘇晨，小心翼翼的詢問。
蘇晨張了張嘴：“我想要先去上個廁所，沒事，晨哥，不用這麼興師動衆，都是自己人。”
他揮揮手：“咱們辦公室見。”
說完，蘇晨扭頭熟練的走向一樓旁邊拐角的廁所。
“不是，辦公室比較小，在那什麼……”
張晨還想要補充一下。
就聽見蘇晨喊道：“我知道，我知道。”
蘇晨當然知道，那些年找張晨提前預支工資的時候，每次去那間辦公室，他都要在心裡計劃好久，以什麼姿勢進去，以什麼姿勢和表情走出來，都是演練過無數次的，怎麼可能忘記了。
看着蘇晨熟悉的拐來拐去。
其他所有人面面相覷。
這個國內第一票房導演，當下最火的男演員，他怎麼好像對咱們這劇場很熟悉的樣子？
而且，還有一種莫名的親切感是咋子回事。
雖然蘇晨讓他們在辦公室等，可是蘇晨現在什麼身份，張晨他們怎麼可能回辦公室去？
所以蘇晨在廁所裡面洗了把臉，清醒了一下。
外面所有人都眼觀鼻，鼻觀心，安安靜靜的在廁所門口等着。
直到到了張晨的辦公室。
蘇晨熟門熟路的往辦公室對面的沙發上一坐，張晨就站起來了。
“晨哥，你咋做那呢，這讓我感覺好像我是你老闆似的，別介啊，你坐這邊，老闆椅。”
蘇晨連連搖手：“別，晨哥，你比我大，你也別晨哥，晨哥的叫着，把我給叫老了，你是晨哥。”
旁邊人尬笑之中，蘇晨和張晨同時坐在了沙發上。
“我啊，這個……今天真是，很榮幸啊，就是說，你這麼大的腕，這個能來我們劇場，這個真的太不容易了。”
張晨坐下之後，搓着手。
“那個後臺的演員們啊，都把你當做是偶像一樣。”
“你今天過來這個事啊，我都還沒敢跟他們說呢，我怕一說啊，他們都沒心排練了。”
蘇晨看着張晨的模樣，感慨萬分。
他打斷道：“別，晨哥，你叫我蘇晨就行了。”
“我呢，之前很喜歡演話劇。”
“之前在電影學院的時候呢，我還尋思說畢業之後要不要演話劇呢，開心麻花目前已經做的夠好了。”
“真的。”
蘇晨這說的是他的心裡話。
“這年頭話劇不好做。喜劇話劇更是不容易，想要原創，還要符合市場，還要養演員……”
蘇晨看着張晨：“其實挺感謝你，爲一些沒有辦法找到工作的演員們，撐起一片天的。”
蘇晨只是實話實說，卻萬萬沒有想到，張晨這邊一下子紅了眼眶。
他是開心麻花的老闆，可是這些年究竟有多難，他自己太清楚了。
沒錢買別人的話劇版權，他就帶着演員們自己原創，沒錢去外面宣傳，他就沒一次開場之前，都讓所有的員工們坐在後排撐人數，帶笑聲。
一到月底算錢，好麼，又虧了幾萬。
演員們的工資們還不能少，碰到那小年輕花手大的，還在談戀愛的演員，還不到月底，就問能不能提前預付工資，張晨只能咬着牙掏錢，給了錢，還不忘記提醒一下，省着點花。
當然，那是前幾年了。
這幾年開心麻花日子好過了一點，起碼可以穩定盈利了。
也養了更多的話劇演員，舞美，音響師等等。
當下全國能穩定盈利的喜劇話劇企業，壓根就沒幾家。
“說這幹啥，這個都是我自己喜歡這行嘛。”
張晨忍着沒掉出眼淚。
心裡尋思，這蘇晨也太懂了。
身爲影帝，居然對底層話劇演員們的生態這麼瞭解，真的是離譜。
前幾年的心酸，除了跟着他一路走過來的老演員，沒人清楚，大家還都以爲這羣喜劇演員們每天嘻嘻哈哈的開心的很呢。
“對，其實我今天請您過來呢，主要想要你看可不可以就是說幫幫我們這些演員們。”
“就是建立一個渠道，他們真的都一批非常非常非常好的演員。”
張晨拍着胸口給蘇晨保證。
“如果您以後有戲，隨時可以找咱們這邊的演員來演戲，價格便宜又賣命，業務還好，一年一兩百場話劇，天天演戲，都演的可好了。”
張晨還沒說完。
“還有就是，我一直有一個想法，就是也試試拍電影啥的，但是，這個就是盲區了，國內做喜劇話劇，我可以說是熟門熟路，但是拍電影，我就想要找這個行業裡面最牛逼的人，帶帶我。”
蘇晨聽明白了。
這是《夏洛特煩惱》要來的節奏啊。
“也不是不行。”
“本子你是有的？”
面對蘇晨的問題，張晨連連點頭：“有的，但是都是話劇版，要搞成電影的話，還需要再打磨打磨。”
“要不然，咱們去劇場看看？”
“我這有個本子，我真的覺得很適合改變成電影。”
“叫烏龍山伯爵，真的很爆笑。”
“目前在全國範圍內，都已經演了兩三百場了，反響很好，笑點的密集度也很高。”
蘇晨點點頭，笑道：“那就看看？”
……
其實開心麻花的這些話劇本子，改編電影是屬於降維打擊。
蘇晨太清楚這一點了。
原因很簡單，因爲話劇的劇本，是會跟着現場觀衆們的反應，隨時調整的。
一個笑點做出來，再演出的時候發現不好笑，他們下臺之後，明天演的那一場裡，你就看不到這個笑點了。
這個觀衆們的反饋週期非常短，改的也非常快。
而且，一個話劇本子演一百場。
每一場演員們偶爾靈光一閃，隨機加入幾個笑點很正常，一百場話劇演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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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九十分鐘的標準話劇裡面，笑點的密集程度可以說是極其誇張的。
任何一個喜劇話劇劇本，演出一百場次之後錘鍊下來，那笑果都很驚人。
開心麻花現場還有一個專門的工作人員。
他就是坐在臺下，專門統計每一個場次觀衆們的笑聲的。
九十分鐘的話劇，九十次現場笑聲爲合格。
這就意味着，每一分鐘就是一個笑點，所以當這種本子搬到大熒幕上，可以碾壓沒有經過反饋的傳統喜劇劇本的重要原因。
別的劇本都是編劇一個人寫出來。
撐死了，現場導演調整一下，演員自己演的時候，調整一下。
裡面的笑點根本沒有機會去錘鍊上幾百次。
張晨帶着蘇晨來到了空曠的舞臺下場。
走在觀衆席的通道里面，臺上傳來蘇晨非常熟悉的聲音。
沈騰用他那極具個人特色的小嗓音正吊着在那排練呢。
“你們這墳多少錢一平米啊！”
賣墳人：“四萬七一平米。”
沈騰：“你們還讓不讓人活了啊，這個破墳，咋整這麼老貴呢？”
賣墳人：現在我們這還有一個好消息，那就是買一個墳，送一個棺材，你是要滑蓋的還是要翻蓋的？”
沈騰：“有觸屏的不？”
賣墳人：“研究過，停產了。”
沈騰：“爲啥啊？”
賣墳人：“因爲沒人按……”
賣墳人：“您可以這樣，買兩套墳，自己住一套，另外一套出租還貸……”
蘇晨走在舞臺下面的座椅縫隙之中，一邊聽着上面的臺詞。
烏龍山伯爵……
這還是他當年第一個開荒的喜劇話劇呢，也是開心麻花最能打的作品。
蘇晨演這個話劇，前前後後不下一百場，裡面的每句臺詞到現在都可以倒背如流。
他心情複雜，甚至還有點激動。
臺上的沈騰正要說臺詞，就聽見臺下有一道很有話劇識別度的聲音，把他的詞搶了。
“你們這個賣墳公司的名字，是叫我愛我墳吧。”
沈騰一愣，聽這聲音咋有點耳熟呢？
他扭頭眯着眼睛，透過舞臺上的燈光往觀衆席瞅過來。
此刻的沈騰還沒有那麼胖，下巴上也有輪廓，身材也比較苗條，他穿着白襯衣，用手擋着光，看清楚了臺下的來人。
“哎呦我的媽！”
沈騰一個哆嗦。
旁邊衝過來一個穿着皮衣，皮靴，大大咧咧的女人。
“吼啥，瞅着鬼了啊？擱這大驚小怪的。”
沈騰一臉的難以置信，他看向馬麗：“不是，瞅着鬼都沒啥，我他媽的在咱們臺下瞅着蘇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