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說輪迴這事情究竟有沒有着落，就算是她能成功轉世，你確定轉世的那個人，還是她嗎？”
這確實是個挺扎心的問題，青辰又喝了一口，喉嚨口被卡住了一會兒，然後涓涓細流下去，腹中產生一股別樣暖蜜的感覺。
這酒還真是特別，和別的酒完全感受不一樣。
“其實跟你想的也不一樣，我是覺得，那個外面的宇宙，可能並沒有我想象的那麼美好，在那裡，可能更加殘酷，高手更多，我們去到了那裡，很可能就是被欺負的角色，”青辰說，“我這些天越想越覺得擔心，最終還是無法下定決心帶她走，所以思量再三，即使是化身爲黃泉六道的后土聖人，或者重新進入輪迴轉世，也終究是比跟我一起去好，至少等我先去探個路，再回來接她一起去。”
這似乎說的有些輕描淡寫，就像是去某個地方出差一樣，看看怎麼樣，適不適合投資，就這麼簡單。
那麼的讓人不爽。
女媧隱隱額頭有青筋可見，“你以爲，去了，還能再回來嗎？”
那是個未知的地方，洪荒中從來沒有聽說過誰去過的地方，這也就說明，去過的人，沒有誰回來過。
兩種可能，樂不思蜀，和客死他鄉。
青辰淡淡地說，“當然可以，只要白帝死了，我就可以回來。”
女媧盯着這個傢伙，她忽然發現自己從認識他以來，都很少看到過他的情緒起伏，他似乎是個無喜無悲的人，可是無喜無悲的又怎麼會是人呢？
人族可是她一手創造的，連她自己都不能做到無喜無悲，這個傢伙是個人，他自稱是這樣，卻無喜無悲，達到了這樣忘我無我的境界。
想不到更多的話來反駁他，女媧只能說：“你這是完全在無視天道。”
沒想到，青辰反問她：“天道到底是什麼？”
女媧愣了一下，她似乎都沒有認真想過這個問題，就好像是燈下黑一樣，對於一件自己很熟悉的東西，朝夕相與，可是卻從來不夠了解。
“不知道，沒有人知道過，”女媧說，“就連鴻鈞也不知道，他只是身合天道，成爲天道的一個化身而已。”
青辰低頭，“也就是說，就像之前我斷言過的那樣，要麼以力證道，要麼以殺證道，否則總歸會爲天道所制是麼？”
“是的，天道今天可以選鴻鈞，明天也可以選另外任何一個人。”女媧好笑地說，“你不是已經成聖了嗎？雖然我還不知道你是怎麼做到的，但是現在天地之間，只有你纔是主宰。”
青辰的臉上有些淡漠的神色，不知道在想什麼，躊躇了半天，憋出一句：“我其實，只不過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
如果微瓏在的話，恐怕得一口老血噴出來。
還站在巨人的肩膀上，你是站在老孃的脊樑骨上！
女媧自然是不懂牛頓的這個梗的，有些迷惑地問：“巨、巨人？夸父嗎？”
“沒什麼，你也可以理解爲羅睺，”青辰有些疲憊地笑了笑，揉着自己的頭髮，他有一點點暈乎乎的了，“三妹，你能不能，再跟我說說，你在投入鴻鈞門下之前，跟大哥究竟，都聊了些什麼，纔會讓你離開的那麼義無反顧，你們是達成了什麼樣的協議？”
“這……”女媧有些爲難地說，“之前不是跟你已經說過了嗎？”
“哈哈，我這不是忘了嗎，嗝~”青辰醉醺醺的，嘴角還噙着半醉的笑容，讓女媧看的有些失神，“你就再跟我說說吧，上次也記得不太清楚。”
該死的！女媧在心理暗暗咒罵着，你讓老孃說就說好了，找老孃喝酒咱也認了，沒事兒喝醉酒還長那麼好看幹什麼！知不知道這樣很容易讓老孃把持不住倫、理、綱、常！
嗯，看來女媧跟嫦曦是一路子貨色，純粹就是顏狗，而且程度比嫦曦那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女媧幽幽地嘆了口氣，開始回憶起之前的事情，向青辰娓娓道來：“當時，我跟羅睺商定好了，其實是想他將你命格中的以殺證道轉接到他的身上，因爲本來就是他的，而他會在龍漢初劫的爭鬥中失敗，所以我需要提前去拜入鴻鈞門下，才能保全自身，以圖後來的造化。”
青辰左手搓着自己的臉蛋，右手拎起酒壺繼續給自己灌：“但是羅睺，並不是就那樣身死道消了。”
他這次的稱呼不是大哥，是因爲羅睺這個名字，不允許死去。
“是的，他說過無數遍，本來我是無論如何也不會答應這麼漫長而且遙遙無期的計劃的，但是他很堅決，”女媧的臉頰上有掛着幾處液體，不知道是清淚還是清酒，“說只有這樣，纔有欺騙並逐漸勝過天道的希望。”
青辰呆呆地看着她的臉，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輕輕爲她拭去淚跡。
忽然，像是聽見了什麼動響，青辰手指擒住了女媧臉上的那滴液體，對着屋檐下彈射而去！
“啊！”
那顆液珠拐了個彎，打中了屋檐下藏着的小童，在吃痛之後，那倆貨倉皇逃竄了。
青辰神色凜然地警告他們：“再有下次，讓我發現你們有這種膽子……”正說着忽然察覺到女媧的眼神，青辰想了想，只好嘆了口氣，妥協似的說，“罷了，昊天你出來吧。”
那兩個小童似乎是逃開了，沒有理會青辰的話，也一直是在害怕他，女媧見狀，嘆了口氣，只好親自呼喚他們：“昊天，瑤池，你們都出來吧。”
聽到了女媧的傳喚，那倆貨才肯出來，還真是人小鬼大，一點面子都不賣給青辰，不得不說，鴻鈞這倆小徒弟骨氣還是有的。
嗯，畢竟以後是玉皇大帝，可是爲啥在影視劇裡被人家黑成那樣呢？都快成欺軟怕硬的慫包代名詞了。
瑤池那個小女娃兒還好點，昊天那小子一看就是個刺兒頭，半不耷拉地隨意對青辰拱了個手，“何事？”
青辰看他那個樣子，氣就不打一處來，心頭涌上來一個邪惡的想法，於是對着瑤池一招手，轉眼之間，瑤池就從地面飛到了屋頂，被青辰掐住脖子半懸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