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照鄰看着辦公室外面的那個“蜘蛛人”，就像一隻壁虎一樣趴在上面，眼睛還透露着火紅色的光，直勾勾地盯着盧照鄰，給人難以言喻的壓迫感。
現在連門都打不開，根本就是中了什麼妖邪之術一樣，他一個人呆在空曠的辦公室裡，這時候才感覺到孤立無援的感覺。
這種感覺，讓他想起了當年一個人去偏僻的北疆出差，在項目上孤獨地呆了兩個月的時候，甚至有三天三夜連續看守，連一個陪伴的人都沒有。
現在也沒有，能在26層高樓的光滑玻璃外牆趴着還伺機進犯的傢伙，估計也不太可能是人類。
“你不要過來啊！”
盧照鄰大吼着，此刻他已經顧及不了自己變成了表情包了，手抖的他連忙拿起辦公室牆上掛着的滅火器，握在手裡準備隨時丟出去。
那個蜘蛛人這時候露出了眼睛，盧照鄰愣住了，那是一雙堪比貓科動物的眼睛，靈活而且溫謐，出現在“蜘蛛”或者“壁虎”身上，卻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被對方這樣看着他有點晃神，手指伸出去，“你……”
“啪！”
盧照鄰被衝擊波震得身體重重砸到身後的牆壁上，腰板頂到了桌子，疼得他死去活來，打碎的玻璃也在辦公室裡面散落了一地，幸好是有機玻璃，否則渾身估計就血肉模糊了。
“呃……”
“蜘蛛人”跳了進來，喘了一口氣，看見了在地上躺着的盧照鄰，從懷中摸出來一顆藥丸，塞到了盧照鄰嘴裡。
盧照鄰本來想拒絕，但是現在渾身都疼，已經完全對這個人沒有抵抗能力了，就算是給自己吃毒藥甚至吃雞屎那都無可奈何……
但是很意外的，在吃下那顆來路不明的丹藥之後，盧照鄰居然發現自己身體的疼痛完全都好了。
靠！這是什麼玩意兒還真包治百病，跌打損傷什麼的，比狗皮膏藥居然還好使？
“你真是太不上道了，我在外面剛纔都給你暗示了多少次讓你離開遠一點，結果還是不聽，也不知道你拿個滅火器來是要幹什麼，”蜘蛛人的聲音顯得非常清脆，“抱歉，因爲我能夠在牆壁上吸附的原料也不是很多，所以不能再耽誤時間，就只好破窗而入了。”
盧照鄰呆呆地坐在地上，看着這個傢伙，剛纔將自己打傷又治好，在玻璃幕牆外扮演蜘蛛人的人，居然是個女孩？
看着這個打扮，盧照鄰想起來了，倒是很像某個短視頻平臺上最近流行的蜘蛛女衣服，可能也是從哪裡直接就順了一套過來吧。
盧照鄰看對方也沒有惡意，於是就小心地問：“您好，那請問你以這種方式進入我們公司是爲了什麼呢？”
說完盧照鄰都佩服自己了！不是因爲話說的有多好，而是他在這種時刻，居然還能對着闖入自己公司的不速之客，在這種孤立無援的情況下鎮定地說出完整的話來，看來自己的承受能力又提升了不少。
“抱歉，給您造成了損失，首先我不是商業間諜，但是我進來確實是爲了調查一些事情，請問您是不是風采網絡公司的總經理盧照鄰先生？”女孩彬彬有禮地說。
看上去，是個乖孩子，就是始終還沒有脫掉自己的蜘蛛衣服，不知道這麼曼妙的身材下面的臉蛋，是什麼樣子。
該死，真是改不了，在這種要命的時候，還想這種事情，盧照鄰暗暗地咒罵着自己。
他試探性地說：“是的，我就是盧照鄰，請問您是？”
雖然對方明顯不想透露身份，但問一下還是必要的。
“哦，我是過來做驗收的，來自於臨風大學，”女孩始終都顯得很有教養的樣子，“想必我們校長陳雪峰，您也認識。”
“哦，原來是他啊。”盧照鄰恍然大悟，想起了那個人，“你是他的學生？”
“也許您應該懷疑一下，我是不是故意想栽贓給他，”女孩溫柔地一笑，聲音甜美好聽，“不過事實上，我確實是他的學生，來是因爲，在您的公司檔案之中有一位客戶的名錄，應該刪除掉。”
盧照鄰覺得自己瘋了，居然對一個都看不見臉的女孩身上，看出幾分嫵媚來，僅僅是因爲眼角流露出來的笑意，一雙眼睛才能看出來多少？
所以，就像這種要求一樣，過於離奇，讓人難以接受，儘管本能想要繼續瞭解下去。
“刪除掉，憑什麼，就算是他陳雪峰，也沒有這種權力吧？”盧照鄰說，“還當是以前嗎？”
這個以前，究竟是哪一段歷史，那就沒有人知道他們的過往了。
“別人自然是不可以，但是這個人，陳校長說了，檔案不能歸置在風采網絡，必須予以銷燬。”女孩說，“否則的話，將會有行業中的一位大人物，甚至可以說是道界之中的大人物，會對風采網絡進行發難，那後果不是您能承擔的起的，同樣，也不是風董事長能承擔的起的。”
一番話，輕輕鬆鬆就將風采網絡降低到一種程度了。
“我倒想知道，究竟是什麼樣的人，會讓我們承擔不起後果，”盧照鄰擡頭，“想必你是他的學生，也該知道，我們公司在行業裡做了多少年，又有什麼樣的背景和業績吧？”
“知道，當然知道，甚至連和不屬於這個世界的商業聯繫，宇宙之外資源的過度和交易，都是讓人難以想象的工程和生意，你們做着任何宇宙中生靈甚至神明都難以想象的事情，這一點來說，是偉大的創舉，”女孩說，“但是別忘了，你們做的，也僅僅是一箇中間代理，那些東西，都是別人委託你們做的，不要把自己太帶入主角思維了。”
一句話，將盧照鄰的玻璃心徹底擊碎，這是任何一個風采網絡創始人，高層，知道秘密的人，都不得不直面的事實——他們做的，其實也不過是個代理商的生意，而且是沒有人知道的代理商。
無法露面公開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