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闌人靜,在這種地方几乎大家都淺眠,這一晚節目組負責巡夜,大家都能躺在帳篷裡睡覺。
明天以後,一切都要靠自己了,緊張的氛圍,夜幕都擋不住。
方一是真不習慣睡帳篷,總覺得硌得慌。乾脆留一絲神識,去意海里修煉。
景霆來了節目組,也沒有原來那麼猴急了,一整天下來表現得還不錯,方一也就沒想着要防着他。
而且,他來了以後,分擔了方一的很多事,雖然環境沒有上一期好了,方一反倒輕鬆了不少。
天剛矇矇亮,方一就神清氣爽地從帳篷裡出來,卻見到景霆就坐在不遠處的草地上。
“你沒睡?”
“睡了。”
景霆的確是沒睡踏實,他一整晚都感覺不到方一的帳篷裡有人的氣息。可是,他又是親眼看着方一進去的,中途也沒見她出去。
這讓他一直很緊張,有好幾次都差一點沒忍住去看一下。
一早見方一完好無損地從帳篷裡出來,他懸了一晚上的心纔算放下,想着,也許是自己太緊張了。
大家都還沒起牀,方一就跟景霆到四處看看,有什麼能當早飯吃。
他們選了跟昨天相反的方向,但可食用的東西還是幾乎沒有。沒辦法,方一隻好採了些樹葉,還有挖了一些根莖類的植物。
因爲節目組的人還在睡覺,他們就沒開Gopro。
“一一,昨晚,我一直感覺不到你在帳篷裡,還以爲你出去了。”
方一心裡一滯,這個男人還真麻煩,“我不在帳篷裡能去哪兒?”
“也是啊,可能是突然間分開,我不太習慣。”
“你可別太依賴我,咱們是說分就分的。”
景霆腳步一頓,眼中一片澀然,“我以爲,我們之間的關係很穩定了。”
“我們是什麼關係啊?沒事打個炮而已,別扯那些有的沒的。”
景霆擋在方一面前,不讓她再繼續往前走,“我們都準備要個孩子了,我以爲你至少是有些在意我的。”
“我只是不想去麻煩別人。”
景霆覺得自己舌根都發苦,方一的話毫不留情地凌遲着他的心,讓他稍微一呼吸都覺得痛。
“一一,到底要我怎麼做,你才肯原諒我?”
“我根本沒怪你,談不上原諒。”
“好,換個說法,我怎麼做你才能接受我?”
“沒這個可能。”
“爲什麼?我到底做錯什麼了,你總得讓我死個明白吧?”
“一個愛了那麼多年的白月光,你都能賣給景雲,讓我怎麼相信你?”
“不是這樣的。”
“那是什麼樣的?你能說這裡面你一點算計都沒有?”
“我有,可是……”
“那還說什麼?”方一錯開他繼續向前走。
景霆一把拉住她的手腕,“給我個機會解釋,行嗎?求你了。”
景霆這麼做小伏低的樣子,讓方一心一軟,“說吧,不讓你說你也不死心。”
“如果她一直和小的時候一樣,我沒想過要放棄她,我想要跟她結婚,也是真心的。一直到婚禮的前一天,我都在給她機會,是她自己不珍惜,那一晚她還和我大哥混在一起,你讓我怎麼娶她?”
景雲眼裡氤氳出一層水汽,被他使勁眨眨眼壓了下去。
“景林兩家表面上是世交,其實各懷心思。但我從來沒想過把她作爲籌碼,可她卻一心想要利用我。就因爲我曾經愛錯了人,就不配再擁有愛情了嗎?一一,你不能這樣對我。”
景霆眼尾泛紅,聲音有些哽咽,方一心裡一抽,讓她有些不知所措。用力抽回自己的手,很認真地對景霆說:“我們以後別再見面了。”
景霆感覺自己的心被一把薄刃一刀一刀切成片,又改成了絲,冷汗從額角滲出,他死死地捂住胸口,彎下腰去。
他能感覺到,生命的氣息正在他的身體裡慢慢流失,他拼盡了全力,想要站在方一身邊,甚至丟下公司,來參加這檔節目,可是……
“爲什麼呀?”
方一見他臉上突然沒有血色,慘白得嚇人,“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我,我……”
“吸氣。”方一幫他順着後背,“呼氣,好,慢慢來,再吸氣,呼氣,好……”
過了好一會兒,景霆才緩過來,可是他眼裡的光碎裂了,變得一片死寂。
“我們,還生孩子嗎?”
方一嘴脣翕動着,本想說算了吧,可是,看到景霆易碎的眸光,卻怎麼都說不出口。
“回去再說。”
“我,就沒有一點機會嗎?”
“景霆,這件事連我自己都不知道,要我怎麼回答你?”
對上方一的眸子,景霆內心一陣抽痛,“好,我們不討論這個話題了。”
方一沒有再往前走,而是帶上找到的食材返回了營地。景霆亦步亦趨地跟在她後面,一句話也不說。
營地的條件真的是很簡陋,沒有鍋,他們連把食物煮熟的條件都不具備。
方一就把壓縮餅乾拿出來放在揹包裡,那個金屬盒子質量還不錯,可以當個小鍋用。
景霆也做了同樣的事,他們把採來的植物放在盒子裡煮,撒一點鹽,連湯一起喝下去,味道還真是不錯。
大家都陸續地起牀了,學着他們的樣子吃了早餐。
“我猜,這主意一定是方一姐想到的。”
顧野從來都不吝嗇誇獎方一,在他心裡方一是永遠的神。見沒人反駁他,還小得意了一下。
雖然被景霆的冷眸掃了一下,打了個寒顫,但完全不影響他的舔狗生活。
方一從節目組拿到一份森林的簡易地圖,只有大體的方向,和下一個營地的位置標識,至於相聚多遠,根本沒有標註。
“方一姐,這地圖你能看懂嗎?”顧野一臉懵。
“知道大體方向就行,我們必須在天黑前趕到下一個營地,那邊有水源,還要更換Gopro的電池。”
“好。”
有了大體方向,他們走起來就順利多了。只是一路上毒蟲特別多,方一靈力稍微外泄一點,就沒有毒蟲敢靠近,但是大家就有些苦不堪言。
方一就找到一種草藥,用石頭研磨成汁,讓大家塗在裸露的肌膚上。
“方一姐,這草藥汁還真管用,你學過醫嗎?”
“不過是一些常識,不需要學醫。”
呃……,這是不是也太凡爾賽了?連之前參加過野外生存節目的魯麗都不知道,這還叫常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