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兩面宿儺
這趟過來前，宇智波光對自己要看到的東西多少有點心理準備，
但是……
真正看到吉野順平改造人的屍體時，她還是忍不住有種反胃的感覺。
擺在她和桔梗面前的，是一塊粉褐色的大肉團。
肉團的模樣，就好像把一個人丟進絞肉機裡絞成肉醬後，再像橡皮泥一樣揉吧揉吧，重新拼湊起來。從肉團表面上，甚至還能看出一些眼睛、鼻子、耳朵之類的面部特徵，但也因此，讓肉團顯得更加猙獰可怖。
“桔梗？”
宇智波光微微側開視線，看向旁邊的巫女。
在涉及靈魂這方面的事情上，還是後者來的更權威一點。
“應該沒辦法了。”
桔梗面色平靜地看了一會兒，然後搖了搖頭：“他的靈魂和血肉，都已經遭受到非常嚴重的扭曲和損壞，而且更是被人爲抹殺。按照那位天神大人所說，龍珠復活的前提條件是靈魂無恙，所以這位吉野同學，恐怕已經不在能夠復活的範疇內了。”
“……果然不行嗎。”
虎杖悠仁垂下頭來，表情變得有些頹然。
看到他這幅樣子，宇智波光嘆了口氣，拍了拍他的肩膀：“看開一點吧。不管怎麼樣，我先把這具屍體帶走，去找天神大人看看。如果能復活的話，就把炭治郎那邊一起復活，否則的話，就只能請你節哀順變了。
我個人建議你，不要抱太大期望，否則可能會很難受。”
“……我明白了。”
虎杖悠仁倒也不是什麼玻璃心，而且本來也只是抱着試試看的心態發出求助，如今得到答案後，很快就調整好了心態，對着宇智波光和桔梗躬身道謝：“不管結果如何，都多謝光小姐和桔梗小姐能夠過來幫忙了，如果有什麼需要我做的事情，也請你們隨意開口。”
“無妨，只是舉手之勞而已。”
宇智波光擺了擺手，從萬能膠囊裡取出了一口冰棺。
虎杖悠仁很有眼力勁的捲起了袖子，開始把吉野順平的屍體往冰棺裡面放。
嗯……也幸虧他肯動手。
要不然，面對這麼一塊沒有棱角的大肉團，宇智波光還真有點不知道該怎麼下手去搬。
另一邊。
桔梗似乎想了想，緩緩開口問道：“虎杖先生，對製造出這起慘案的那個咒靈，你瞭解多少？能夠干涉到他人靈魂的法術，應該屬於很高級的法術吧，這個世界的咒靈連這種事情都能做到嗎？”
“這個……”
虎杖悠仁愣了一下，有點遲疑。
旁邊的宇智波光適時開口：“這個問題由我來說吧。
那個叫真人的咒靈，是咒靈中非常特殊的一種，他是從人類的負面情感中誕生出來的，所以天生擁有看到他人靈魂的特性，於是在這種特性的基礎上，開發出了名叫‘無爲轉變’的咒術能力。
這種能力的作用，是憑藉身體接觸，改變他人靈魂形態、進而改變肉體的形態。
在吉野順平之前，已經有很多人被他抓過去進行了這種改造，這些改造人的形體可以被他用咒力隨意控制，變大、變小、融合、組裝，都可以做到。而且……在被進行這些操作的時候，那些人都還是‘活’着的，有微弱的意識，甚至還能夠開口說話。”
“……原來如此。”
桔梗微微蹙起眉頭，沉吟了片刻：“那，光小姐你覺得，那個咒靈有能力將這些改造人復原回來嗎？”
“嗯？”
宇智波光挑了挑眉。
這個問題……
還真不太好說。
可以肯定的是，原作中並沒有出現過改造人被複原的案例。
普通人類被複原的案例倒是有一個，就是與夏油傑等人達成交易，被真人用“無爲轉變”治療了天生雙腿殘疾的機械丸。
但是這兩者的性質上，還是有很大差別的。
而從邏輯方面來考慮。
將一個人揉成肉醬的難度，跟把一團肉醬重新拼湊回人，也不是在一個量級上的。恐怕連真人自己，都沒想過能不能做到這一點，真想要得到答案的話，就只能把這東西抓過來，再親自做幾組實驗，才能知道了。
“說起來……”
宇智波光忽然瞥了一眼桔梗：“桔梗小姐你的靈魂，能用‘無爲轉變’修復嗎？”
“……不太可能。”
桔梗搖了搖頭：“從光小姐你剛纔說的情況來看，真人的咒術只是能做到改變靈魂的形態，而不能做到無中生有。我的靈魂本身就是殘缺的，再怎麼改變形態，也依然存在缺損，談何修復。”
“嘛，試試總沒問題。”
宇智波光接着說道：“只要那個叫真人的咒靈，還沒有被抓住，那麼他肯定還會繼續將普通人抓過去，進行這方面的改造實驗……來都來了，就當是順手幫虎杖解決一個麻煩好了。”
“……也行。”
桔梗不再反駁。
事實上，桔梗雖然嘴上不說，但心裡也未嘗沒有恢復生前形態的想法。
就算真人的能力做不到這一點，做個嘗試，總不會有什麼損失。
不過……
時間不是現在。
一來，宇智波光手頭還有點事情要做。
復活鬼殺隊衆人、安置珠世小姐和鳴女、處理無慘這個實驗體……這些事情都得花時間一一安排妥當。
二來，真人已經逃走，想要在人生地不熟的咒術世界將他找到，恐怕並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其實也沒必要非去找他，因爲按照咒術世界的劇情線，真人很快就會再次湊過來接觸咒術高專的人，與其辛苦去找，還不如來個守株待兔。
當下。
宇智波光將冰棺放入萬能膠囊收好，然後就和桔梗一起，被虎杖悠仁帶着，離開了停屍間。
一出來。
溫暖的陽光灑落下來。
與背後一門之隔的冰冷形成了鮮明對比。
“話說……”
宇智波光頓住腳步，扭頭看向了虎杖悠仁：“你的那位五條悟老師，這幾天在東京嗎？”
“……不在。五條老師前段時間去國外執行任務了，臨走前把我交給了七海先生，現在是他負責指導我。”
虎杖悠仁想了想，如實回答。
“哦……”
宇智波光對那位“七海”有點印象。
想過平靜生活的金髮上班族嘛。
這個人設要是放在隔壁片場，多少得覺醒一個名爲“殺手皇后”的替身能力。
玩笑歸玩笑。 那位名叫七海建人的一級咒術師，其實還是有點水平的，算得上是咒術界有數的高手，對“咒術”的理解很深。回頭若是能碰到的話，倒是可以試着跟他交流一下。
還有就是伏黑惠。
宇智波光想要收服的式神“魔虛羅”，得藉助他的力量才能召喚出來，不過她現在還不認識這傢伙，回頭得想辦法通過虎杖悠仁引薦一下。
至於現在……
她倒是可以先見見另一位——
“虎杖，介意我跟伱體內的那一位談談嗎？”
宇智波光再次開口。
這一次，虎杖悠仁眼皮一跳，臉上立刻流露出錯愕的表情：“您是說……”
“沒錯，就是兩面宿儺，那位傳說中‘詛咒之王’。”
“？！”
隨着宇智波光話音落下。
虎杖悠仁臉色變換了一下，身上的氣息開始變得不穩定起來。
從宇智波光和桔梗的視角，可以很清楚地看到，他的眼神在短短片刻間變換了好幾次，一會兒平和，一會兒兇戾，好像在虎杖悠仁、和被宿儺附體的狀態下快速切換，但佔據上風的依然是他的本體。
“光小姐，桔梗小姐……快走……”
虎杖悠仁有點艱難地發出聲音：“我快要壓制不住體內的那個東西了……留在這裡會很危險……”
“不要緊。”
宇智波光微微一笑，擡起一隻手，輕輕按在了虎杖悠仁胸口：“你可以安心睡一會兒，剩下的交給我和桔梗就好。”
瞳力催動。
這一刻，宇智波光雙眸中的黑色勾玉浮現出來，呈大風車的模樣輕輕一旋。
然後……
天旋地轉。
……
血腥味。
無處不在、濃郁到化不開的的血腥味。
隨着宇智波光再度睜開眼睛，她就看到自己身邊的景象，從剛纔的停屍間門口，變成了一片血紅色的空間。濃重的血氣瀰漫在整個空間，腳下是沒過腳踝、正在潺潺流淌的粘稠血水，面前則是一座被屍體和白骨堆積起來的小山。
——名副其實的屍山血海。
此時此刻。
一個穿着白色和服的男人，端坐在屍山的最上面。
——兩面宿儺。
因爲共用肉體的緣故，他的相貌和虎杖悠仁極爲相似，只是臉頰兩側有幾道鯊魚形的紋路，這會兒正單手托腮坐在那裡，用輕佻的眼神往下方看來，臉上掛着玩味的笑容。
“宇智波，光？”
男人歪了歪頭，用稍顯晦澀的語氣念出了宇智波光的名字：“這段時間總是聽這個小鬼唸叨着你們的名字，聽得我耳朵都快起繭了……原來本體只是一個乳臭未乾的小丫頭嗎？不過能進入到這裡來，還算你有些本事。”
“……這算是來自‘詛咒之王’的誇獎嗎？”
說起來……
宇智波光其實一直都很好奇一件事情——
聊天羣，究竟是依附於肉體，還是靈魂而存在的？
這對一般人來說不是問題，因爲肉體和靈魂，通常都是一對一的關係。
但……
虎杖悠仁不一樣。
作爲兩面宿儺人柱力，虎杖悠仁的身體裡面，是同時存在着兩個靈魂的，而且後一個還能時不時取代虎杖悠仁的意識，用他的身體在現世活動，那……宿儺能看到聊天羣裡的消息嗎？
現在看來……
答案是不能。
確認了這一點後，宇智波光鬆了口氣。
要是宿儺也能看到聊天羣消息的話，那事情恐怕會變得有點麻煩，當然……也只是一點。
另一邊。
宿儺保持着剛纔的姿態，居高臨下地看向宇智波光：“我有件事情想要問你，你們到底是怎麼過來的？”
“明明體內沒有咒力的存在，也不是咒靈之類的東西……哦不對，你是人類，但是和你一起的那個女人有點像是咒靈。
那麼告訴我，身爲血肉之軀的你，究竟是用什麼辦法，突然出現在那個小鬼身邊，然後又進入到我這裡來的呢？你那雙眼睛裡的花紋，又是怎麼回事？如果你的回答能讓我滿意的話，我可以考慮不殺你。”
“……你猜。”
宇智波光勾起脣角，莞爾一笑。
“？”
宿儺挑了挑眉：“看來，你應該有一些底牌，纔敢用這種語氣與我說話。不過，如果以爲憑藉那些東西就能和我平起平坐，可就大錯特錯了。既然不願意回答問題，那我就只能換個問法了。”
說話間，宿儺從屍山上方緩緩起身，從鼻子裡冷哼了一聲。
隨着這個聲音。
周圍的空氣陡然顫動了一下，然後就一股兇戾的氣勢，從這位“詛咒之王”身上升騰起來，然後朝着高空中沖天而起。這一刻，周圍的屍山血海彷彿一下子都“活”了過來，血氣帶着呼嘯的狂風，襲向了宇智波光，形成有如實質的壓迫感！
“……好重的殺性。”
宇智波光眼眸微眯。
在殺人這方面，她自認是比不過宿儺的，畢竟這傢伙早在千年前，就曾經殺出一片山海，因此才被當時的咒術師合力封印，將屍體和二十根手指分別封存在不同的地方。不過……
若論起精神力，宇智波光可不俱任何人！
這一刻，宇智波光身上爆發出同樣凜然的氣勢，雙眸中的赤色更是變得無比耀眼，精神力催動之間，憑空生出了一股沛然巨力，有如一顆赤色的流星，朝着宿儺所在的方向轟了過去！
“你……”
宿儺剛要開口。
就聽到——
轟——！！！
只一剎那，宿儺腳下的那座屍山被宇智波光的氣勢襲到跟前，伴隨着一聲巨大的聲響轟然爆裂開來，無數的白骨碎片有如雨點般飛向四周。而那漫天的血氣，更是被衝散開來，化作血色的風暴卷向了四面八方！
一瞬間。
整個精神空間都在震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