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分鐘哪裡夠啊,我量大!”保羅抗議起來,不過看樣子,探員並不打算理會他。
“現在還有58秒。”探員提醒他。
保羅罵罵咧咧地關上了門,然後走向洗手間深處。
片刻之後,洗手間裡就響起了水聲。
這時一個黑色的光點出現在洗手間中,空氣裡的灰塵飄蕩着落到這個光點裡,就沒有再出現。
光點迅速壯大,從小小一個很快擴展到乒乓球大小,又拉伸到籃球的規模,最後有垃圾桶蓋那麼大個的時候,才停了下來。
保羅還在哼着歌,一點也沒有注意到,他身後那個黑色光球中,一隻鑲着金片的鱷魚皮鞋伸了出來。
這隻皮鞋在地面踩了踩,一番試探後,一道身影才從光球中鑽了出來。
這是一個高大的男人,穿着得體的西裝,打着領結,臉上戴着一個黑色的面具。
他朝洗手間的大門看了眼,然後來到保羅身後。
保羅剛釋放了自己的生理需要,轉過身來,猛然看到了這個可疑的男人。
他就要叫出來,卻被對方捂住了嘴巴。
戴着面具的男人擰開了水龍頭,讓洗手間裡響起了水聲,接着才噓了一聲,對保羅小聲地說道。
“是我,鍵盤手先生。”
保羅瞳孔微微一縮,含糊不清地反問:“樹洞先生?”
‘樹洞先生’鬆開了手,點點頭:“是我。”
“我來救你了,快跟我來。”
他來到那個黑色光球旁邊,先是擡腳跨過去,接着整個人都鑽了進去。
保羅目瞪口呆,他走到光球后面,又回到了‘樹洞先生’剛纔消失的地方:“這太不可思議了。”
‘樹洞先生’從光球裡又探出了腦袋:“快點,你想被安全部的人發現嗎?”
“當然不想。”
保羅小心地伸出手,往黑色光球裡探了進去,什麼也沒摸着。
驀然一隻手從光球裡伸了出來,捉住保羅的領口,一下子把他扯進了光球中。
光球表面出現一圈圈漣漪似的波紋,接着迅速縮小,最後消失在空氣中。
很快水池裡的水就滿了,嘩啦啦地往外冒。
這時門外的探員聽到了水聲,皺了下眉頭,敲門道:“保羅先生,你可以出來了。”
門中沒人應答。
探員臉色一變,立刻將門打開,可洗手間裡哪裡有保羅的身影。
他又細心地查看一遍,沒有發現後,匆匆來到客廳。
正喝着咖啡的馬洛裡擡起頭:“怎麼了?”
探員一臉羞愧地說:“夫人,保羅不見了。”
“我發誓一直守在大門外,而且我也查過了,洗手間裡沒有可以離開的通道。”
“可”
馬洛裡沒有聽他說完,就衝進了洗手間裡,她親自檢查了遍,確認就像探員說的,這裡根本沒有可以離開的通道。
窗戶是焊死的,通風口只能鑽進一隻貓,而且還有一層金屬柵欄隔開。
保羅除非變成蒼蠅,否則絕對無法逃出這裡。
“保羅不是超人類,自己一定無法離開。”
“也就是說,有超人類在幫他?”
“樹洞先生?”
馬洛裡走出了洗手間,鎮定地說道:“馬上定位保羅的位置。”
作爲安全部的局長,又有豐富的經驗,馬洛裡早在轉移保羅的時候,就悄悄給他安裝了追蹤器。
追蹤器能夠被衛星定位,只要保羅沒跑出外太空,哪怕他躲到南極去,也能把他找出來。
結果很快出來了。
一個探員擡起頭道:“找到他了,女士。”
“他在哪?”
“華盛頓。”
“哦,信號消失了。”
馬洛裡目光閃爍:“華盛頓,這個帶走保羅的超人類,擁有空間傳送的能力?”
“爲什麼會去華盛頓?”
“難道跟明天的總統競選有關係。”
“他們要利用總統競選的時候,聯邦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那裡時,他們好進行某種交易?”
之前在論壇的聊天室裡,‘樹洞先生’沒有提到交易地點和時間。
可從現在的情況來看,交易的地點應該是華盛頓,時間是明天!
“走,我們立刻去華盛頓。”馬洛裡當機立斷。
華盛頓。
一間酒店房間裡。
“嘔~”
保羅趴在馬桶上大嘔特嘔,把早餐都吐出來後,才虛弱地站起來,在洗手盆處洗了把臉。
‘樹洞先生’遞來了一條毛巾,然後將一顆裂開的鈕釦丟進馬桶中,用水沖走。
保羅往馬桶看了眼:“追蹤器?”
“當然,我的朋友。”
‘樹洞先生’語氣誇張地說道:“這是安全部習慣使用的手段。”
保羅臉色一變:“那他們豈不是知道我們在哪裡?”
“對了,這是哪?”
‘樹洞先生’沒有回答,而是拉開了旁邊的窗簾。
於是保羅看到遠處一座白色的,新古典風格砂岩建築。
“白宮?”
“我們在華盛頓,伱是怎麼辦到的?”保羅有點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樹洞先生’重新拉好窗簾:“空間傳送,我的‘蟲洞’可以讓我們在不同的空間,不同的地點穿梭。”
“前提是我去過,或者能夠看得到的地方。”
“我還能夠操控‘黑洞’,那可是個暴脾氣的小東西,你應該不想看見它。”
保羅像是聽着什麼童話一樣,眼神茫然:“你可以操控‘蟲洞’,還能夠使用‘黑洞’。”
“難怪你管自己叫‘樹洞先生’。”
他接着又緊張地說:“我身上被安裝了追蹤器,那豈不是說,安全部已經知道我們在華盛頓。”
‘樹洞先生’走進客廳,慢條斯理地倒了一杯酒遞給保羅:“第一次進行空間傳送的人會不適應,會出現嘔吐或其它現象,這是很正常的。”
“來,喝杯酒壓壓驚。”
保羅現在哪有心情喝酒:“我們得離開這裡,這裡不安全,安全部隨時會找上門。”
“放心,我的朋友。”
‘樹洞先生’鎮定地說道:“他們找不到這裡的,你知道華盛頓有多大嗎?”
“你知道這座城市的人口有多少嗎?”
“相信我,他們要找到這裡,沒有幾天的功夫是辦不到的。”
“等他們找到的時候,我們早就跑了。”
保羅不解:“既然我們遲早要走,那爲什麼我們現在不離開?”‘樹洞先生’沒有回答。
保羅靈光一閃:“交易。”
“交易地點在華盛頓?”
“你猜對了,朋友。”
‘樹洞先生’在一張沙發坐了下來:“交易的時間是明天,當那些議員在白宮以及市區裡開始演講的時候,就是我們交易之時。”
“到時候,整個城市,甚至整個聯邦的焦點都在總統競選上,沒有人會注意到我們。”
保羅拿起那杯威士忌喝了口:“買家是誰?”
“俄羅斯人。”
‘樹洞先生’微笑道:“他們對我的東西很感興趣。”
保羅看向這個男人:“你把我救出來,是因爲明天的交易,需要我幫忙?”
“我就喜歡你這麼聰明,朋友。”
‘樹洞先生’攤開手道:“你說得對,我需要你。”
“我需要你明天用我的身份,去跟賣家見面,並完成交易。”
“交易完成後,我給你交易額的一成,作爲你的佣金,你覺得如何?”
保羅隨口問道:“交易額是多少?”
他又喝了口威士忌。
“十億,美金。”
保羅嘴裡立刻噴出一道彩虹。
“十億美金?”
“那我的佣金有一億?”
保羅欣喜若狂,如果有一億的話,他的女兒就能看病了。
‘樹洞先生’點點頭:“你的數學很優秀,是的,你的佣金有一個億。”
“怎麼樣,你願意幫我這個忙嗎?”
保羅想都不想就道:“當然,一定!”
但冷靜下來後,他又問道:“那你呢?”
“你負責哪個環節?”
‘樹洞先生’在面具裡發出一聲輕笑:“我負責表演。”
“我會在總統競選上製造一些破壞,把安全部,以及我們那位可敬的‘救世主’吸引過來。”
“從而保障交易能夠順利進行。”
“由於我承擔更多,更大的風險,所以我要九億不過份吧?”
保羅連忙道:“不過份,一點也不過份。”
“那麼,我要怎麼做,才能夠讓賣家相信,我就是‘樹洞先生’?”
‘樹洞先生’從沙發上拿起一張黑色的面具:“要不,就從它開始吧?”
是夜。
華盛頓燈火閃爍,讓這座位於聯邦東海岸的城市,散發着獨特且迷人的氣息。
夜幕之下,華盛頓市猶如一顆璀璨的寶石,熠熠生輝。城市的燈光如繁星點點,將黑暗的夜晚照亮得如白晝一般。國會大廈在夜色中顯得更加莊嚴,白色的大理石在燈光的映照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華盛頓紀念碑高聳入雲,它的白色石碑在夜晚的燈光下更加醒目。這座紀念碑見證了聯邦的發展和壯大,是華盛頓市的標誌性建築之一。周圍的街道上,林立的樹木在微風中輕輕搖曳,爲這座城市增添了一絲寧靜和安詳。
夜晚下,波托馬克河在燈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輝,河水靜靜地流淌着,如同一條鑽石項鍊,張人矚目。
阿祖屹立雲端,居高臨下,俯視着這座城市,然後往波托馬克河飛去。
這條長河,是聯邦境內最大的河流之一,發源於紐約州流經華盛頓市區,最後注入大西洋。
此時,在河面上,有一艘遊艇正在舉行派對。
派對很熱鬧,有樂隊演出,性感的女郎在音樂中起舞,將氣氛推向高點。
呯呯呯。
更有煙花在遊艇上空炸開,光彩奪目。
這是‘民主黨’重要人物詹姆斯.拜拉德舉辦的派對,遊艇上有許多‘民主黨’成員參加,還有支持這個黨派的商人。
維多利亞.紐曼無疑是派對中最耀眼的人物,今晚她穿着端莊但不失性感的晚禮服,在詹姆斯.拜拉德的引薦下,跟一個個重要人物見面,並爭取他們的支持,爲明天的競選演講做最後衝刺。
“我聽說紐曼女士是由前任總統,阿奇柏德先生親自向國會推薦的。”
“看來紐曼女士真是實力過人,否則怎麼會得到前任總統的大力引薦。”
正交流間,突然有個不和諧的聲音響了起來。
維多利亞.紐曼轉頭看去,提出這個尖銳言語的,是一個年齡看起來還沒有三十歲的男士。
他這句話看起來表面是在稱讚紐曼,實際上卻是暗指紐曼能夠走到今天,依靠的不是自己的實力,而是前任總統的垂青和支持。
詹姆斯.拜拉德在紐曼耳邊輕聲道:“他叫莫德.凱利,黨派新貴,手中握有大量資源。”
“今年也參加了總統選舉,已經被國會提名,但由於你的參加,作爲資歷最淺的他,順理成章地被國會踢出了名單。”
紐曼點頭,知道這位先生對自己的敵意來自何方。
“晚上好,莫德先生。”
紐曼落落大方地說道:“我哪有什麼實力,但我能夠走到今天,依靠的並非阿奇柏德先生的支持。”
莫德笑了起來:“你該不會想說,你是靠自己吧?”
旁邊的男士們發出禮貌的輕笑,但這笑聲,聽在紐曼耳中,卻有些刺耳。
紐曼面不改色,微笑說道:“在參加總統競選之前,我只是一個小小的議員,雖然後來很幸運地擔任國防部部長的秘書。”
“可跟莫德先生,可其它參加競選的先生比起來,我這點經歷不值一提。”
“我之所以能夠走到現在,的確是有一位大人物在背後支持着我,但卻不是前總統。”
“而是祖國人。”
“所以你剛纔說錯了,莫德先生。”
“阿奇柏德先生還沒有那麼大的能力,可以支持我走到這一步。”
“支持我的,是拯救了這個世界的‘救世主’。”
“怎麼樣,這個答案你滿意嗎?”
知道紐曼背後支持者真正身份的人並不多,那些人都是聯邦金字塔塔尖的人物。
很可惜,莫德雖然優秀,但距離金字塔的最上層,還有一段不小的距離。
他聽到紐曼的支持者居然是祖國人,不由感到一陣絕望。
這樣的話,紐曼成爲總統,幾乎是事實。
她參加競選,不過走的過場。
莫德這一刻也可以理解,爲什麼像詹姆斯.拜拉德這樣的大人物,會特意爲紐曼這個名不經傳的小小議員舉辦派對,並介紹各方大佬給她認識。
原來是在爲她鋪路,同時向祖國人表達一種心意。
“這不公平。”
莫德搖着頭道:“這對其它人來說實在太不公平了。”
詹姆斯.拜拉德臉色一變,正要指責這個年輕人,便聽到頭頂有個聲音響起來。
“公平?”
“你還是小孩子嗎?”
“這個世界何時公平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