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體無力的滑到在地,不知道是在笑還是在哭,只是突然間發現自己這一切彷彿都不是我能夠控制的,靜靜的蹲在地上,雙臂環住胳膊,看着地上那一團孤寂的影子,甚是清冷。
我不知道自己蹲在這裡有多久,只覺得雙腿就像麻木了,再也沒有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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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仍然沒有起身,依然蹲着,我點開閃光的屏幕,朦朧的實現,隔着一層水霧,卻依舊能夠準確無誤的打出那一串字:我們再也回不去了。
字一寫完,我的淚水便決堤了,從眼眶溢出,一點一滴的滑落在臉龐,時隔這麼久,我們兩人都沒有任何聯繫之後,今天只不過是第一次見面,他爲什麼又要來打亂我平靜的心湖,爲什麼又要來糾纏我,更是用着什麼身份來叫我不要結婚,他難道不覺得他很可笑嗎?
我和凌天佑都是成年人了,而且思想早就成熟了,尤其是他,都處在中年了,爲何還這般幼稚,爲什麼還要放不下?
他是因爲我就要結婚了嗎?
他知道我即將要結婚了,想着我會和一個深愛着我的男人結婚,他就不甘心了,他覺得我這一生就只能夠只愛他一人,不能再愛上別人,不能和別的男人好。所以他纔在宴會上找到他說出那些關心的話,晚上再發來一條信息,讓我不要結婚。
我記得今天晚上聽他清清楚楚的說,婚姻是每一個女人都想要的東西,既然他也懂得這個道理,爲什麼卻又來阻止我呢,他的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
難道這又是他的手段,想要再玩一次?
腦袋很亂,無數的想法在腦袋裡翻騰,我的頭,漸漸開始疼痛起來,麻木到極致的雙腿最終還是支撐不住了,我才顫巍巍的從地上站起來,可是雙腿很無力,我試了幾次卻依舊不能起來,掙扎了片刻,微微的移動了腿,眼角卻看見了一個拉長了的身影在我的影子上重疊着。
我還含着淚水的眼睛望去,接着小區裡淡淡的昏黃燈光,我看見了那個男人——凌天佑。
“我們談一談,”凌天佑筆直的站在我的面前,居高臨下的俯視着我。
我以爲自己出現了幻覺,不敢相信,遂再次眨了眨眼睛,再一看,還是凌天佑。
“我在你家的樓下都等了你很久了,”凌天佑淡淡的說。
我的手握着手機,然後掙扎着想要站起來,可是雙腿就像被針扎一般,而且一片冰冷,就像那雙腿根本不是我的一般,控制不了,我試了幾次,總算從地上站起,可是因爲腿太僵硬了,動不了。
我的眼裡是那麼的朦朧,看着近在咫尺的凌天佑,淚水始終阻隔了我的視線,讓我看一切都這麼的模糊不清。
突然,凌天佑猛然上前一步,將站在原地不動的我緊緊的狠狠的擁入懷中,彷彿要將我揉進他的骨子裡一般,那麼用力,那麼緊。
我推拒着,這不是我該做的事,可是我的那點微弱的力氣根本不能撼動凌天佑分毫,只能在他的懷裡默默的承受着,感受着他心底的那份激盪。
雖然他的臉上還是那麼的平靜,似乎一絲一毫也沒有受到情緒的波動,可是在他懷裡的我分明的感覺到凌天佑的心跳的那麼的快,呼吸是那麼的不同,本來已經忍住的淚水,再一次奔潰了,一顆顆一滴滴的淚水從臉龐滑落,掉進他胸前的西服上,沾上一片深深的顏色。
他抱着我,緊緊的抱着我,很久,很久,漸漸的我的雙腿慢慢恢復了知覺,可是我卻忘記了要將他推開,一直等到凌天佑放開了我。
他摟着我的肩膀,將我帶進了隱藏在一邊黑暗中的轎車邊,一下將我推進了副駕駛位置上,然後他也快速的上了車。
瞬間,我似乎覺得不對,想要下車,只聽見咔嚓一聲,車門被鎖上了。
我們兩人都沒有開口說話,都這樣靜靜的坐着,我沒有去看他,只是將視線看向窗外,感受着夜晚的寧靜。
凌天佑沉默着,好一會兒,他突然將車打燃了火,車子緩緩的開了出去。
我不知道凌天佑要將我帶至何處,這次他不像五年前將車開得那麼快,這次開得很緩慢,漸漸的我已經平復了自己的情緒,以及剛纔的失態,說,“你想要和我談什麼?”
“你爲什麼要結婚?”我沒有想到凌天佑的開口是這句話,他沒有看着,只是用着深邃的眸子看着前方的路途,看似平靜,隱約卻露出裡面所蘊含的波濤洶涌。
“我想我已經和你說的很清楚了,到如今的我,只是需要一個避風的港灣,一個溫暖的家。”
“那不是愛。”
“是,這不算是愛,可是對我來說卻是一份難得的相守,雖不是執子之手,但也是與子偕老。”
“你不會快樂的。”
“可是有個愛我的人照顧我,呵護我,不要我受到傷害,我覺得我會很幸福。”
“你真的覺得這就是幸福?和一個你不愛的男人結婚,你就會得到幸福?”
“你不是我,你怎麼知道我不會幸福,不要將你的思想強加到我的身上,我和你不是同一個人。”
“我聽見你說你要結婚了,我很不開心,真的不開心,我想你肯定和我也是一樣,你也不會開心的,”他又說。
“呵呵,真是好笑了,凌總,你是心理醫師嗎,你不開心,怎麼就覺得我也不會開心呢?而且,我們早就已經分手了——”我的話音還沒有落,就被他立刻打斷了。
“但是我們是相愛的兩個人,”凌天佑有力的說着,這幾個字裡隱藏了太多的東西,蘊含着無數的感情,讓我的心也開始一陣一陣的糾結起來。
微微平復,我深深的呼出一口氣,說:“我們是相愛了,但是不代表我們幸福,我和你在一起,雖然很甜蜜,可是我卻很累,很累——”
“凌天佑,那段我和你在一起的日子裡,我有對你說過我的感受嗎?”
我說着臉上就露出了一抹諷刺的笑容,我想着,那麼就藉着今天的機會,將過去的一切通通的倒出來,我要把話說清楚。
“那段和你在一起的日子裡,我真的過得很甜蜜,就像我回到了初戀時的感覺,有點甜有點澀,每當我閒下來的時候,腦袋裡總會想起你,夜深人靜的時候,我靜靜的躺在牀上也在想你,傷心的時候,我也想着你,凡是有着和你聯繫的東西,我都會想到你,真的,就像我和你之間的愛,就像跨越了千年,共度了千年,所以我很珍惜。”
“我一直在你的面前,保持着笑臉,見面的濃情蜜意,可是我卻從來沒有和你說過我的無奈,以及彷徨,我怕我如果開口了就會給你造成困擾,給你帶來無形的壓力,我不想讓你覺得你欠我一個名分,我想如果我們兩人有一個人累,我希望那個人就是我。可是現在,我終於有機會將這一切說出來了,但是我好不容易纔平靜下來的心卻再一次被打亂了。”
“我和你在一起的時候,從來不談婚姻,不談名分,更不會提及你和蘇清幽建立的那個家,我們永遠都在表現着我們之間是一段很正常的感情,表現的像似一對正常的夫妻。但是表象總是假的,是帶着假面面具的,其實這些東西都深深的藏在我的心中,至始至終都在束縛着我,糾結着我,從來沒有褪去過,隨着我和你的繼續相處,而與日俱增。”
“我和你之間的感情,本就是黑暗的,見不得光的,我不能陪着你去見你的朋友,去見你的家人,甚至不能夠要求你留在我的身邊陪我度過漫長孤寂的黑夜,因爲有我在的屋子不是你的家,你的家是有蘇清幽在的地方纔算是你的家,我有什麼資格要求你,要你留下來。”
“我和你不提出婚姻,是因爲我知道你根本給不了我,我也不想和你提起這些,我怕因爲我一旦說出會讓你不開心。每次我和你在一起,都會受着良心的譴責,雖然你和蘇清幽之間沒有
愛情,我和你有着愛情,可是蘇清幽是你的妻子,我只是破壞你們家庭的小三,小三就是小三,雖然我讀過不少的書,可是我卻有着一個不堪的身份,我想要擡頭挺胸的走出去,但是心裡總是會帶着幾分心虛。”
“但是我一想到那次你爲我挺身而出,用着生命在保護着我,我的這點委屈又能算些什麼呢?我爲你承受這點心虛壓抑,算不得什麼,我努力的想要好好的經營這份來之不易的感情,可是我卻忽略了我們之間阻隔的那一道厚實的城牆,我卻忽略了最重要的一點,你對我的懷疑,你對我的不信任。”
“我本是開開心心的想要給你做一頓飯,卻不想他因爲你的質問,你質問我是不是和韓明成還有着不可告人的交易,我你說我和着弘陽集團來對付你,你說出這話的那一刻,我的心就冷了,我覺得我爲你隱忍的這一切簡直就是一個笑話,在你的面前就是一個笑話,既然你對我有着這麼深厚的懷疑,爲什麼不直接說出來,非要到最後的時刻才說出來,我從而得出結論,我從來都沒有走進過你的心,在你的心中你依舊懷疑着我,防備着我,那我和你說那麼多幹什麼,解釋又有什麼用?既然你一直都是認爲我接近你是另有所圖,那麼我做着一切有意義嗎?”
我說這些話的時候,聲音很是平靜無波,這些話說的很熟練,就像是早就放在我的心中了,今天終於傾訴了一切,心上似乎也輕了不少。
“既然在你的心中有這麼多的話想要告訴我,爲什麼當初你對我說出來?”凌天佑說出的聲音帶着幾分淡淡的憂傷。
“那麼你呢?在你的心中有那麼多的疑惑,卻爲什麼從來不問我呢?”我笑着反問而出,然而得到的卻是他的無言。
“其實,我們兩個人既然決定要走到一起,就不該有所隱瞞,而我和你之間卻藏着這麼多的難以逾越的鴻溝,我想,我們之所以這麼快就分開,。”
我淡淡的對着凌天佑笑了,其實,今天能夠在凌天佑的面前將這一席話說出,我的心中真的已經放下了不少,原來將話憋在心中不說出來,那麼的難受,一旦說出,真是是一件很好的事,彷彿我整個人就輕鬆了,心上的那一塊大石頭也落在地了。
就在我微微放下的空檔,卻不想凌天佑一腳踩在了油門上,車如同離弦的劍,瞬間衝了西湖區,速度快的讓我心驚,害怕!
我側過頭盯着此時的凌天佑,此時他的舉動,讓我深深的感覺到他此刻的狂怒,看着他側面剛硬的輪廓,我就這樣看着,和着記憶力的臉重疊,不由得心一疼,淚水不覺而出,滾燙的滑落在臉頰。
是不是剛纔那句,只是因爲你不夠愛我,激怒了他,開車的人是不能夠有情緒波動太大的,我剛纔真是低估了凌天佑的制止力,我以爲他的心不會這樣激狂。
他真的開得太快了,讓我心驚,讓我震驚,更多的是心理一陣疼痛。
“凌天佑,你不要這個樣子,”我說出這話的時候,只覺得喉嚨處一陣心酸涌入,直接在心臟凝聚。
凌天佑仍舊沒有說話,陰冷着臉,凝視前方的眸子狠狠的盯住前方被燈光照亮的路,此時的路上沒有車,只有凌天佑的車在急速的飛馳,我清楚的看見儀表盤上的指針瞬間從一百二十碼變成一百五十碼,一百八十碼——”
車窗外的景物變成了一條線,速度讓讓我心驚。
我看着儀表盤的指針不斷的變動,卻只是數字越來越大,沒有漸漸變小的趨勢,當車速就要到二百碼的時候,我終於大聲的喊道,“凌天佑!”
我的聲音纔剛剛出口,只覺得迎面而來一道極其刺眼的白光,向我們射了過來,我立刻看向前方,就在前方轉彎處,一輛車也衝了出來,那束及其強烈的光線直射進我的眼中,將一切那麼清晰的顯露出來。
就在這一瞬間,我的腦中閃過一種解脫的感覺,也許這纔是我最後的歸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