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車子瞬間停住,只是車裡面的人很久才從車裡出來。
車門被關上的聲音在寂靜的黑夜中格外響亮,杜浩生就站在我面前,他看着我,很是平靜,淡淡地說,“你出院了?”
“嗯。”我點點頭,然後看着他,“你.……明天就要結婚了?
“是啊,你還記得我要結婚了。”他笑笑,接着又說,“看來你特地出院是來祝福我結婚的。”
在他說完之後,我立刻搖頭,“我只是,想和你把我們之間的事,說清楚。
“我以爲,在醫院中,我們兩已經把話說清楚了。”他似乎不太願意和我繼續說下去。
“一句我要結婚了,新娘不是你,就算是說清楚了嗎?”今天我是鐵了心,不和他說清楚絕對不會罷休。
“那你還想要說些什麼?”他挑眉冷聲的問。
“婚姻大事,你怎麼能如此兒戲,你知道你現在結婚了,意味着將來就是兩個人的痛苦,你真的想清楚了嗎?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想你重蹈凌天佑與蘇清幽的覆轍。”
“夠了,我不想聽你再提起凌天佑。凌天佑與蘇清幽的事情關我什麼事呢,我現在要做的就是尋找一個對我事業有幫助的女人結婚。是,我曾經很喜歡你,很想和你結婚,可是我知道你的心不在我這裡,你的心一直都在凌天佑身上,我現在成全你,放手了,你難道不開心?”杜浩生冷笑着。
聽着他那有些激狂憤怒的聲音,我突然間無話可說,原本我準備了好多話要對他說的,可是到現在他說出這樣一句話,我竟然無言以對,現在我該說些什麼呢?我又有什麼資格去指責他呢?難道我要他不要結婚,和我結婚嗎?
我們之間沉默了許久許久,我纔開口說道,“杜浩生,對不起,我真的對不起你。”
我的聲音軟下,而他的聲音也軟了下來,“不要說對不起了,在醫院裡我對你說的話還記得嗎?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願爲你做的事,而我說到的事就一定會做到。”
他倚靠在車上,從口袋中取出一包香菸,然後點燃,深深吸了一口然後吐出,那表情有些頹廢的滄桑。
“我今天不是要你兌換當初對我的承諾的,我只是想問你真的考慮清楚了嗎?娶一個你根本不愛的女人嗎?凌天佑和蘇清幽的無愛結合,他們在婚姻中苦苦掙扎了那麼多年,都不得而出。而韓修傑當年也被迫娶了一個自己不愛的女人,到最終鬧的母子決裂,這樣的悲劇你又怎麼會不瞭解呢?”
“付小雪,你真的認爲婚姻一定要兩個相愛的人才能結合嗎?”杜浩生又吐出一口菸圈,那雪白的煙霧縈繞在我們周圍,說話就像在雲裡霧裡,變得那麼的不真實,有些飄渺,“你太傻了,這個世上又有多少真正相愛的人能夠結合呢?即使結合了,那又有幾個人能夠白頭偕老呢?”
“這個道理,人在清醒的時
候誰不瞭解呢?可是真正當遇見了一個你至深至愛的人,你真的認爲你能把持的住嗎?男人在你這個年紀還有大把的時間可以去尋找一個深愛的女人,可女人在我這個年紀已經快要清純耗盡了,你和我不一樣”
我繼續說着。
“即使花再多的時間,我再也遇見不到第二個付小雪了。”杜浩生這句話,說的那麼深刻,那麼深情,還有無限的無奈,眼裡的光線早已是黯淡了。
我沉默了許久,才說,“那你也不需要娶一個你根本不喜歡的女人,而且這個女人性格是那麼的要強!”
“十月一日,我是要結婚的,我不勉強你和我結婚,但是我必須給我媽媽一個交待。至親好友都知道我十月一日要結婚,必須有一個新娘。況且這個新娘沒有什麼不好,長的漂亮,只是脾氣稍微強勢了點,家庭條件好,會對我的事業上有幫助的。”杜浩生說的那麼雲淡風輕,像是絲毫不在意一般,可是他越是這樣,我就越能感受到他心中的那份孤寂和哀傷。
我黯然垂首,眼眶酸酸地,也不知心中想了些什麼,只覺得好累好累。
杜浩生,也許我今生註定就是要負你。
在我沉默之際,杜浩生打開車門,然後彎下腰鑽進了車中,,然後從車子中帶出了一樣東西,是一個資料袋,“這個東西,原本就是打算等你出院來公司上班的時候,就給你的。沒想到你提前出院了,現在我就將它交給你。”他低頭看着手中,的資料袋,彷彿下了很大的決心,纔將資料袋遞到我的面前。
我疑惑的接過,然後打開資料袋,抽出了幾分文件,還有一疊照片,看到這些的時刻,我整個人猛地一顫,猛然仰頭看着杜浩生。
杜浩生的臉上平靜無波的說,“你該明白,這些東西對你來說意味着什麼。”
我死死地握着資料袋,張了張口,想說些什麼,可是卻說不出聲。
他看着我的表情,將手中的煙丟至地上踩滅,低頭的那一瞬間,他笑了,“付小雪,這是我能爲你做的最後一件事了。”
他仍舊低着頭,踩着那早就已經熄滅的菸頭,聲音很低很低,“付小雪,希望你能找到自己的幸福,不要到最終使自己受傷。”
說完的那一刻,他輕輕地拍了拍我的肩膀,深深地凝視看我許久後,然後徑自鑽進了走中。然後將車緩緩駛進別墅之內,卻在我身邊停住了,放下了玻璃,揚眉衝我一笑,“付小雪,我們還是朋友的吧。”
我勉強地扯出笑容,點頭,“嗯。”
“那你明天來參加我的婚禮吧。”
“嗯。”我繼續點頭,“祝你新婚愉快。”
“謝謝,也祝你幸福。”
那一刻,我們之間似乎所有的事全部都解決了,可是爲什麼我的心卻空空的呢?
我緊緊握着手中的資料袋,看着杜浩生的車駛進了別墅
,看來我們之間真的已經結束了。
我們將會有各自的人生,感謝你杜浩生,在我的生命中留下了這麼令人感動的回憶,謝謝你對我的幫助,我們永遠都是朋友。
垂首,看看手上的資料袋,我將它塞進了包裡,也許這一次我不該再讓步了。
有些事,是要靠自己去爭取的。
如果我不爭取,那也許會是我終身的遺憾。
第二天我參加了杜浩生的婚禮,婚禮辦的不是特別隆重,但是卻花了大手筆,看來是經過精心準備的。
在臺上,新郎與新郎相擁接吻,臺下曖昧聲一片接着一片。
我站在臺下,望着他們兩人,五味參雜。
我的心中也不知閃過一種什麼味道,只覺得酸酸地,有一種苦澀涌上心頭。
我看着新娘那雪白的婚紗,以及幸福的笑容,讓我有些羨幕。
我,什麼時候也能夠穿上雪白的婚紗,站在臺上與我最愛的那個男人相擁接吻,讓所有人知道,我不是他背後的那個情人,而是他的妻子。
那樣,我就不用永遠站在那個黑暗的角落,任所有的鄙夷與唾棄全部都朝我砸來。
那樣,我就能擁有一個完整的家,爲我愛的男人生下一個孩子。
那樣,我就能永遠與我愛人男人再一起,白首偕老。
看看臺上的兩個人,我衷心的祝他們幸福,希望他們能夠永遠攜手走下去,既然杜浩生已經選擇了這一條路,那我就祝福你們
我對你的虧欠,你對我的付出,我永遠都會記在心中的。
婚禮結束之後,待新娘與新郎過來敬完酒之後,我就離開了這裡。
那一天,在婚禮上,我大醉了一場,我敬了杜浩生好多杯,他似乎也醉了,只是沒有我醉的厲害。
最終,還是張琦將我帶回了家,提前離開了婚禮現場。
張琦對我說,“你這樣又是何苦呢?如果不是你堅持,今天站在杜浩生身邊的那個人就是你,你會得到一個女人應有的幸福。”
我看着張琦很久,終究還是笑着回答,“可是,我不愛他,你明白嗎?”
“愛,真的有那麼重要嗎?”張琦像是在問我,也像是在自問,“到最終,希望你不要被愛而傷就好。”
她一聲輕嘆之後,將我安置好之後,也離開了。
四周突然變得那麼孤寂,那麼靜謐。
是我,不懂珍惜嗎?
可是我真的只想要遵從我的心,好好去愛一回而已。
難道是我錯了嗎?
我不知道我是什麼心情,只是覺得心口很悶,似乎酒精才能夠將我麻醉,我只想沉睡下去。
杜浩生雖然結婚了,但是卻沒有因此而荒廢工作,新婚第二天就準時到公司來上班了,我也依舊在策劃部上班,可是總覺得自己少了點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