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染說完看着他。
魏家安雙手背在身後，接着鬆開，輕輕甩動着，最後變成雙手插在褲子口袋裡面。他沉默了一下，說道：“我知道了。”
“你決定怎麼選擇？”蘇染好奇問。
“你不要問我，我也不知道。”魏家安說，他不是不願意，就是不知道，不可能爲一席話就認同、改變了。
蘇染泄氣說：“怎麼感覺我說了那麼多，好像沒有半點用處的樣子？”
“說到底，還是要我自己想通才可以。”魏家安發現蘇染漂亮的眼睛看着自己，他微笑一下，“沒問題，差不多我也知道應該怎麼做了，就算是現在還可以逃避，總是要面對問題的。”
“那你準備怎麼面對？”她說，“首先拖一下，實在不行答應佳佳？”
魏家安說：“完全不對。”
“那什麼是對的？”
注視着蘇染那一副吃瓜羣衆的樣子，他說道：“不想告訴你。”
“意思是你是那種人……卸驢殺磨？”她不爽說。
魏家安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呆了一下，他說道：“什麼卸驢殺磨，不是卸磨殺驢嗎？不僅僅是成語用錯了地方，讀也讀錯了，我是真佩服你。”
沒有人能夠保證自己永遠一點錯都不犯，蘇染臉紅一下，有點尷尬啊，但也僅此而已，她威脅道：“一點小問題無傷大雅。總之，你最好別說，就是以後不要再找我來諮詢問題了。”
“找一個連戀愛經驗都沒有的人來諮詢感情問題的我真是傻。”魏家安說。
她反駁：“一點戀愛經驗都沒有，依然那麼努力爲你出謀劃策、開導人，這樣的精神不可貴嗎？”
“可貴，但不是可貴就好了，必須有用纔可以。”魏家安望着大門，在那裡，夕陽把天空染成一片橘黃，他解釋，“好啦，我是真不知道怎麼面對，還沒有想好。”
“好吧，不難爲你。”蘇染無可奈何說。
接下來，蘇染回去實驗室，魏家安回去家裡，趴到牀上思考應該怎麼做纔可以解決問題。他歪着頭從窗戶看出去，對面樓一戶戶窗戶漸漸亮起燈。眼角的餘光看到夏嘉睡過的枕頭，扯過來輕輕嗅一下，完全聞不出什麼氣味。
那是一個小小的意外，夏嘉不知道爲什麼出現在門口，看到那麼一幕。
“喂，魏家安，你在幹什麼？”她沒有逃避，裝作不知道，大聲問出來。
魏家安放開枕頭，轉過頭去，發現身穿女僕裝黑髮及肩的少女。他沒有爲此感到尷尬，忙着解釋。因爲他完全沒有把對方當做女孩子來看待，更多的是當做一個寵物，他說道：“夏嘉啊，你來得正好，過來，我想要摸一下你的尾巴。”
抱着人家睡過的枕頭嗅嗅嗅，那是什麼奇怪的事情。被發現後居然不知道羞恥，這可真是寡廉鮮恥。那句話怎麼說——敵人非但不投降，還膽敢向我還擊。夏嘉真的驚訝了，天底下怎麼有這種人，爲了這個世界乾淨一點，果然還是吃掉吧。
少女一直沒有回答，魏家安討價還價：“一下，我就摸一下。”
“不給、休想，你做夢啊。”真是太不要臉了，夏嘉抱住尾巴，大聲說。
“小氣。不給就不給。喊那麼大聲做什麼。”魏家安本來支起身子了，重新躺下說，“你找我有什麼事情？”若是沒有事情，夏嘉絕對不會過來，過來幹什麼。
“就是，”因爲剛剛發生的事情太過於奇怪，明明應該羞恥、尷尬的人居然一副理所當然的表現。甚至不僅如此，還想摸人家的尾巴。夏嘉反而不知道該如何計較，還是不管了吧，“我想要把冰箱裡那些牛肉全部炒了，不然剩下一點影響不好的樣子。”
“有什麼影響不好的樣子。我知道你就是想吃肉。”魏家安大度說，“隨便你吧。”
得到肯定的答案，夏嘉趕緊走了，面前的人太可怕。
已經進入十二月，冬季，反正南方城市從來不見雪，等到七點鐘吃晚餐時，外面已經完全黑了，小區裡家家戶戶亮起燈。
一張餐桌圍着七個人，擺有五個菜一個湯，若是沒有夏嘉幫忙，還是由魏家安全權負責處理的話，那麼他一天基本沒有太多時間做其它事情。
吃完晚餐，德琳再次前往實驗室。她的小說已經有兩天沒有更新了，到目前爲止還能夠找到合理的理由。布莉亞緊跟着她穿過傳送門……反正，最後只留下夏嘉一個人收拾殘局，主要是簡單的擦桌子和清洗碗筷。大家都很有吃相，沒有弄得一地都是油漬。
薇拉自然是第一時間去書房，坐在電腦前面，魏家安緊隨其後。
其實什麼都懂，一直以來都是嫌麻煩懶得理會，薇拉很敏銳捕捉他的表情。她隨手打開一個網頁，沒有看，問道：“家安，看你這個樣子，你有什麼話想要和我說吧。”
猶豫一下，魏家安把下午發生的事情說出來。
薇拉眨眨眼睛：“然後了？”
“我問你啊，然後了。”魏家安說。
“我不是一直都說，如果是佳佳的話，沒問題的。”她滿不在意說。
“不是開玩笑。”魏家安從她的臉上收回視線，看着鍵盤，手指隨意點着，“按理來說，不應該問你這個問題。渣男，我是渣男。但就算是這樣，還是可以的。如果你覺得不好的話，那我就拒絕佳佳了。”
直到說完，他再次轉向她，盯着她的眼睛，堅定地點頭。
薇拉只是看了他一眼，伸手握住鼠標亂晃一下，最後雙手抱住後腦勺：“沒問題，我說了，我喜歡佳佳，很可愛。”
一個女孩子，真的可以那麼容易接受那樣的事情？魏家安問：“你就一點不在意？”
薇拉說：“當然在意啊，就算在帝國沒有一夫一妻，我一直以來接受的是那種教育。”
“那你爲什麼要同意啊？”
“因爲，”薇拉說着轉向他，看着他的眼睛，“你啊。”
魏家安好奇說：“因爲我什麼？”
“我是在意啊。”薇拉說，“但就像是你在意我的感受，我也在意你的感受，你不想拒絕佳佳吧？所以啊，我覺得沒有問題。我不想看到你強顏歡笑……是用這種詞嗎？”
她繼續說：“我也不想看到佳佳不開心。而且，就算你拒絕，佳佳肯定不會那麼放棄吧，肯定麻煩一大堆。”
“最後，”她微微仰起頭，想了想說，“玩遊戲、看動漫，我喜歡大團圓的後宮劇情，希望主角全部都收了，不然也太遺憾了一點。就是現在輪到我了，沒有那麼容易接受，不過還好了。”
“我的，我是渣男。”魏家安認罪。
“不然呢？”薇拉反問一句，“你肯定是渣男啊，我是好女人，再大方不過的女人。”
“是。”
“佳佳，最多再加上一個蘇染，還有夏嘉，還有德琳，還有布莉亞……”她伸出手，張開五指，“最多不能超過十個，不能和超過十個女人有染。”
“十個……”魏家安唸叨一句，“你把我當什麼人？”
“反正我提醒你了，不能超過十個。”薇拉重新望向電腦屏幕，“然後，我那麼大方，所以說PS4、NS……沒問題吧。”只是爲了索要兩臺遊戲機，還是不願意再去想那些事情？
魏家安說：“買。”
“我想要玩血緣，但是電腦不行。”
“我也想玩。”
“開黑的時候玩輔助不能有一點怨言啊。”
“當然。”
“暫時就想到這一些。”
“什麼時候想到，什麼時候告訴我就好了。”
薇拉這個時候趴在電腦桌上面，側臉枕在前臂上面，忍不住說道：“吶，家安，我突然想起我母親說的話，有時候女人要學會主動退讓，那樣男人就會對自己抱着愧疚，那樣女人的地位會更穩固，男人會加倍對女人好。你說是不是？”
“我不知道。”
“我覺得我母親說得沒錯。”薇拉說，“你看，自從我答應你佳佳的事……”她吐槽，“看你這愧疚的樣子，還有殷勤的樣子。”
“什麼啊，我不是一直這樣嗎？”魏家安說，“你想買什麼遊戲都答應你，你想要吃什麼都幫你買，什麼時候虧待你了？我們一起開黑的時候，我哪一次不是玩輔助？”
“好像是哦。”薇拉想了想若有所思點頭。
魏家安自己都有點不好意思，他小聲說：“我已經把我所有能夠給的，都給了薇拉，就算想要加倍對薇拉好，辦不到的事情。”
暖色系的燈光下，沒辦法看出姑娘是不是在臉紅，薇拉說：“土味情話。”
“雖然土，但是全心全意。”
薇拉幽幽說：“你真的好意思說全心全意。”
“我的。”魏家安原來露了一下笑臉，全部收斂起來。
薇拉想了想說：“我就是專門想要諷刺你一下，混蛋男人。”
“對，混蛋男人。”魏家安說，“渣男，還是人渣。”
“你既然想要那種事情。”薇拉說，“那麼別管我說什麼，你都要受着。”
“是。”魏家安說，他還是有一點自覺的。
自己之前算什麼，不過只是一個小公司員工，全靠遇見薇拉擁有那麼多。
更有甚者，有薇拉那麼一個出色的女朋友，居然還一點不知足。如果換一下位置，自己都不可能接受這種事情。如果站在旁觀者的位置看，這麼個男人真是貪心不足蛇吞象，該遭天譴，姑娘甩了他。
薇拉在兩個人當中表現得實在太卑微，就算漸漸表現出的嫌麻煩的性格，就算接受的並不是一夫一妻的制度也好。
眼看他那麼一副“你隨便罵，我都認了”的樣子，薇拉說：“我以後肯定也會不注意說出類似剛剛的話，你不用太在意。”
魏家安說：“我覺得永遠都應該在意，什麼時候都不能理直氣壯。”
薇拉抿了抿嘴脣，既然已經答應了，既然就這樣了，她準備轉移話題，不然氣氛太沉重了：“嗯，家安，你知道我母親那天晚上和我睡，都和我說了一些什麼嗎？”
“說了什麼？”
薇拉伸出手，一根根張開手指。
“男人都是下半身動物，在外面鬼混沒有關係，只要記得回家就好了，只要不變心就好了。”
“男人突然變得殷勤起來，肯定是有名堂。”
“還有……我也不太記得了，當時嫌煩不想聽。”
魏家安說：“岳母娘真的懂啊。”
薇拉着急說：“她爲什麼那麼懂的原因，我也不知道。反正我父親從來不在外面鬼混，至始至終只有我母親一個人。不像其它許多貴族有好幾個家，一週可能只在家裡面待一天、兩天。也不像是某個人，還沒有結婚呢。”還是忍不住。
一直待到八點多鐘，魏家安這才離開書房，來到客廳，發現夏嘉站在那裡。
“我聽到了你們在書房說什麼。”她說道。
“你偷聽我們？”魏家安問，當時還真沒有注意，兩個人在書房說話，其他人可能聽見。妹妹待在客廳，電視聲音那麼大，她如今只是一個小法師，聽力沒有那麼好，沒問題。夏嘉在廚房，距離書房不遠，她的聽力可不差。
“沒有，我沒有偷聽，我不想聽的，沒注意聽到的。”夏嘉連忙解釋。本來在收拾，突然聽到了不得的對話，深知偷聽是不對的行爲，但就算不想那麼聽，耳朵自己豎起來。
魏家安看着黑髮少女，他肯定她想要做什麼。
他對她真沒什麼想法，所以不介意開玩笑：“啊，夏嘉，你聽到了嗎？薇拉也同意你哦，怎麼樣，讓我照顧你吧，保證你每天好吃好喝，每個月有新衣服，再也不會出現以前那樣情況，沒有錢跑到荒郊野嶺睡覺。”
“啊……”本來想要調侃、嘲諷、揶揄對方一番，怎麼突然對自己告白了，夏嘉有點不知所措。
又吃癟了，她心想。
“考慮一下。”魏家安好笑着擺手，下一秒發現自己那一隻手被夏嘉抓住。
“我讓你調戲我。”夏嘉張開嘴，一口咬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