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蘭生酒
叮叮鐺鐺……
嘈雜的打鐵聲,迴盪在整個院子裡。
但這聲音落在魏薛氏的耳中,卻是那樣的動聽。
就好似傍晚時煙囪裡嫋嫋升起的煙霧和廚房裡飄出的飯香。
好似夜晚家裡點燃的那盞燈。
好似睡覺前,孩子在牀上嬉鬧的歡聲笑語。
總是讓人內心感到踏實,感到溫馨。
恍惚間就好似魏鐵山還在家中一樣。
如今這個家又充滿了希望,充滿了活力。
自從得知了魏鐵山平安到達軍營後,魏薛氏的心情也豁然開朗。
每天也有了盼頭。
雖然一年很長,但終究是有個期待。
終究會有團員之日。
魏薛氏和魏晴都在店鋪裡忙碌着。
忽然,門口走進來三道人影。
爲首之人錦衣華服,丹鳳眼,面容英俊,但卻一臉傲慢之色。
身後跟着兩名隨從模樣的男子。
三人腰上都掛着佩劍,爲首之人的佩劍乃是魏字寶劍。
畢竟那獨特的劍柄樣式便說明了一切。
此時若是郭貔貅在此,定然一眼就能認出,此人便是那萬子河。
“請問公子有什麼事嗎?”魏薛氏笑着問道。
她很清楚自己店裡可沒什麼值得這位富家公子買的。
而且此人佩戴魏字寶劍,所以魏薛氏猜測他很可能是來找魏毅的。
就如同那三天兩頭來一次的郭公子一樣。
都是慕名而來的。
萬子河那傲慢的目光隨意在店內瞟了幾眼,卻是突然停在了魏晴身上。
但見魏晴那清麗淡雅的容顏,眼睛頓時亮了幾分。
毫不掩飾,也毫無禮貌的上下打量着魏晴那玲瓏的身段和漂亮的臉蛋。
那淫邪的目光看的魏晴很不舒服,假裝整理貨架,轉過身去。
而魏薛氏也立刻皺起了眉頭,當即上前一步,擋住了他的視線,杏目圓睜,冷聲道:“你有什麼事嗎?”
“魏毅在嗎?”萬子河收回目光,聲音冷淡的問道。
“你找他有什麼事嗎?”
“當然是找他買劍,他在後院是吧?”萬子河尋着那打鐵聲,走到店鋪後門。
看了看院子裡的打鐵棚處。
“要買劍可以去萬劍閣……”
魏薛氏的話還沒說完,那萬子河便已經帶着隨從走進了院子。
徑直來到了打鐵棚下,聲音傲慢的問道:“誰是魏毅?”
“有什麼事嗎?”魏毅看着那萬子河,眉頭皺了皺。
這人把目中無人全都寫在了臉上,讓人很不舒服。
不過他的目光也注意到了萬子河腰間佩劍,正是自己鍛造的魏字寶劍。
“你就是魏毅?我要買一柄魏字寶劍,多久能鍛造好?”萬子河頤指氣使的看着魏毅問道。
那樣子不像是來買劍的,像是領導過來安排下屬工作的。
“伱要買劍去萬劍閣預定,具體時間跟那邊確定。”魏毅正色道。
“我就是不想去那邊買纔過來找你的,我着急送人,所以你先幫我鍛造一柄寶劍,我可以直接付給你一百兩銀子,這樣你也不必跟萬劍閣分賬,何樂而不爲!”萬子河說話時依舊那副高高在上的樣子。
魏毅皺了皺眉。
你在教我做事?
他很不喜歡對方那副頤指氣使的樣子。
完全沒有跟自己商量的意思。
反倒是一副命令的樣子。
再說了,自己現在像差那二十兩銀子的人嗎?
雖說自己可以私下裡賣劍給別人。
但是,如果像郭貔貅那種態度誠懇,真心想結交自己這位朋友的人。
或許還會考慮爲其破一次例。
可眼前這貨……
魏毅心裡只想說,你他媽誰啊。
“抱歉,我與萬劍閣合作,便不能壞了規矩,要買劍去萬劍閣預定。”魏毅沉聲說道。
旋即不再理會那萬子河,繼續捶打劍身。
“我說你這人怎麼死腦筋,我在你這買,讓你多賺錢,你難道聽不懂嗎?”萬子河厲聲說道,臉上滿是不悅。
魏毅沒有理會他,繼續埋頭打鐵。
見魏毅不理睬他,萬子河滿臉慍色,瞪了魏毅一眼。
旋即一甩衣袖轉身離去,嘴裡罵罵咧咧:“媽的,一個臭打鐵的裝什麼裝!”
從魏家離開後,萬子河的臉色陰沉至極。
被魏毅駁了面子,他心裡自然是極度不爽。
在這城裡,誰不得給他萬公子幾分面子。
區區一個鐵匠,竟然在他面前擺譜,真是不知所謂。
他走了幾步,忽然停下腳步,轉頭看了看魏家的招旗,眼中閃爍着寒芒。
“劉富貴那老傢伙,真是不中用了,自己兒子被殺了,竟然連仇都報不了。難怪我爹說,劉家的產業遲早也是我們萬家的!”萬子河心中說道。
他們萬家人可是眼裡容不得沙子,對於自己的敵人,絕對是趕盡殺絕,斬草除根。
當年敢跟萬家作對的那些人,現在墳頭怕是都不見了。
這般想着,萬子河的目光,忽然又落在了街口的香滿樓招旗上。
孟家當年若非有那朝山縣縣丞,這房親戚關係。
怕是現在這最後一家香滿樓也不復存在了。
而孟家那蘭生酒的釀酒方子,還有那孟水蓮,肯定也已經落在他萬家手裡。
每每想到這兩樣東西。
萬子河便有種心癢難耐之感。
孟水蓮的美豔自不必多說,連他老爹萬銀昌,當年都想納她爲妾。
而他何嘗不想一親芳澤,好好的褻玩一番。
至於那蘭生酒的釀酒方子,更是他們萬家朝思暮想的東西。
當年孟家就是憑藉着蘭生酒,突然崛起,在青州城開了八九家酒樓、酒肆。
生意極其紅火,幾乎搶走了他們萬家絕大部分市場。
更是將他們萬家的萬紅酒踩在腳下。
若非他爹當年使用手段,怕是如今這青州城的酒行已經徹底姓孟了。
但是如果他萬家得到了這蘭生酒的釀酒方子,絕對是如虎添翼。
定然可以讓他們萬家酒行的收入翻倍。
甚至可以向其他城市擴張。
“如今這孟家也撐不了多久了!”萬子河嘴角勾起了一抹獰笑。
他聽父親說,孟水蓮的舅舅,也就是朝山縣的縣丞,已經身患重病,就要一命嗚呼了。
到時候沒了此人的庇護,他萬家便再無絲毫忌憚。
這次他定要將孟家蘭生酒的釀酒方子,還有那孟水蓮,一併搞到手。
“走,隨我去香滿樓坐一坐!”萬子河忽然冷笑着說道。
旋即帶着兩名隨從,朝着香滿樓走去。
剛剛在魏毅那裡惹了一肚子火,他得去孟水蓮那裡泄泄火。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