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午時,十多名天人教的修士來到了青州城。
與他們一起到來的,還有那新到任的知縣王安。
準確的說,他們其實也是爲了護送這王安,所以提前來到了青州城。
加上萬銀昌被殺的事情,讓他們的長老非常生氣。
下令要徹查此事,剷除青州城的天下盟勢力。
同時儘快接手和掌控萬家的產業,以免落入他人之手。
當然,他們最終目的是徹底掌控青州城,並在這裡建立道觀,加快推行他們的計劃。
這十幾名天人教的修士爲首之人名叫姜思仁,乃是天人教大長老的首席弟子。
更是一名築基後期的修士,實力非常強大。
要知道,一般來說築基前期的修士與六品武者實力相當。
築基中期與五品武者實力相當。
而築基後期的修士,實力便媲美四品武者。
甚至配合各種法寶,實力還遠在四品之上。
將王安護送到縣衙後,姜思仁留下了幾名師弟,負責保護王安。
而他則是帶着其餘人去了萬家府邸。
如今這府邸內可謂是一片悽慘與蕭條。
許多房子已經淪爲廢墟,僅剩不多的房屋上,也掛滿了白綢和黑布。
院子裡還搭着靈堂,萬銀昌的兩個妻妾和幾個家丁正在守靈。
其餘的小妾和下人早已經逃離了萬家。
畢竟她們當初就是被強娶過來的,如今自然趁亂帶着財務逃走了。
“仁盛,接下來你就負責接手萬家的產業,不管怎麼說,你也是萬家後人,以後你就代替伱哥,打理好萬家的產業吧,至於你哥的仇,我們自然會替他報的!”姜思仁對身旁一位年輕男子說道。
這年輕男子的容貌與萬銀昌有幾分相似,但看上去比他年輕許多。
事實上,他也已經三十多歲了。
只不過因爲修行,所以容貌比常人要年輕許多,看上去就彷彿二十多歲的樣子。
此人便是萬銀昌的弟弟——萬銀盛。
其實這世界上除了萬銀昌和他的正妻孫氏外。
幾乎沒幾個人知道萬銀昌還有個弟弟。
更不知道他這個弟弟乃是天人教的修士。
萬銀盛當年出生不久後,萬家就糟了劫難。
算命先生就說他與萬家相沖。
可能會給萬家帶來滅頂之災。
所以他父親就將他寄養到了親戚家。
結果萬銀盛十歲那年,他寄養的那家親戚全部橫死,那年萬家也再次禍事不斷。
後來算命先生說,只能將萬銀盛送去道觀出家,徹底與萬家脫離關係,纔可能幫助萬家避開禍事。
所以十歲那年,萬銀盛就被送到了天人教,出家修行,並改名爲仁盛。
在那以後,萬家還真的好了起來。
爲了彌補對這個兒子的虧欠,萬家沒少給天人教送香火錢,希望他們能夠好好照顧和培養萬銀盛。
就這樣,久而久之,萬家與天人教產生了緊密的關係。
“嗯,師兄放心,我定然會重振萬家,助我教掌控青州城!”萬銀盛沉聲說道,眼神中泛着寒芒。
雖然他對萬家並沒有太多的感情,更沒有因爲萬銀昌的死而感到悲痛或者傷心。
但他骨子裡始終認爲自己是萬家人,萬家的基業本來就應該有他的一份。
如今回來,他就是要接手萬家的一切,拿回原本屬於自己的一切。
……
萬銀盛在靈堂前祭拜了一下萬銀昌後,便將萬銀昌的妻妾叫到了房間裡。
詳細的瞭解了一下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聽到她們說到,當時有人看到那殺手與一名紅衣女子廝殺,萬銀盛和一旁的姜思仁都有些詫異。
萬銀盛仔細詢問下,萬銀昌的妻子才說出實情。
“我後來猜測,應該是老爺供奉的鎮宅大仙,這件事原本只有我和老爺知道。”
“鎮宅大仙?”萬銀盛有些詫異。
“什麼大仙,不過是妖物罷了?”一旁的姜思仁說道。
但見萬銀昌的妻妾一臉驚訝的表情,便又解釋了一下:“很多大戶人家爲了防止一些邪祟和,都會在府邸內供奉一些所謂的鎮宅大仙,驅邪避兇,其實就是些有了道行的妖精。它們都是有一定法力的,能夠對付一些小鬼和邪祟,遇到較弱的修士也同樣能夠威懾一二。
不過這種供奉是存在危險的,它們畢竟是妖物,雖有智慧,卻無人性,更是喜怒無常,嗜血好殺,所以經常會有所謂的鎮宅大仙,成了滅門的禍害。”
“那這次會不會也是……”萬銀昌的妻子滿臉驚訝的說道。
“那倒不會,這次顯然是有目的的刺殺,如果真的是妖物作亂,你們恐怕也活不到現在了!”姜思仁說道。
萬銀昌的妻妾點了點頭。
“帶我去看看你們供奉妖物的地方。”姜思仁又說道。
“好!”
萬銀昌的妻子帶着姜思仁、萬銀盛等天人教修士,來到了萬家宗祠後方的一個院落裡。
這裡平時只有萬銀昌過來,其他人都是不得靠近的地方。
“就在這裡面!”萬銀昌妻子不太敢進去,畢竟剛剛聽了姜思仁的話,她有些害怕。
姜思仁點了點頭,旋即帶着萬銀盛和其他師弟走進了那院子。
然後在那屋子裡看到了供奉的神龕。
“竟然還是個狐妖!”姜思仁察覺到了這裡有狐妖的氣息。
不過很顯然那狐妖早已經離開了。
他拿出一張符籙,貼在了那神龕上,手掐法訣,在那符籙上打出一道法訣。
符籙頓時青光大盛,最後化作無數絲線鑽入那神龕之中,從中抽取出了一縷縷狐妖的氣息。
最後飛回到了姜思仁的手中。
他將那符籙和一個羅盤交給了身後的一名修士說道:“你們幾個搜尋一下這狐妖,估計她很可能還藏在這城裡,找到後通知我。”
“是,師兄!”
……
當天下午,萬銀盛便開始陸續接手萬家的產業,消息也迅速的在城中傳開。
一時間引起了不小的騷動。
衆人這才知道,萬銀昌竟然還有個弟弟,而且還是天人教的弟子。
不過仔細想想,似乎也明白了萬銀昌爲何會成爲天人教的爪牙,爲何可以在青州城橫行無忌。
這個消息自然也第一時間,傳到了魏毅耳中。
事實上萬銀盛剛剛來到青州城不久。
妙音坊那邊就安排人過來給魏毅送信,邀請他晚上去參加畫舫遊湖的活動。
同時也告訴了魏毅關於萬銀盛和新知縣王安的消息。
聽到萬銀昌還有個弟弟,魏毅自然也有些意外,但也沒有太過在意。
就算萬銀昌有個弟弟,也沒辦法成爲第二個萬銀昌。
他的作用,頂多是幫助天人教,暫時握住萬家現有的一些錢財,然後榨取最後剩餘價值。
但想要取代萬銀昌,掌控青州城的商業,那隻能說是癡人說夢。
所謂強龍壓不過地頭蛇。
萬銀昌是絕對的地頭蛇,但萬銀盛不是,他也成爲不了地頭蛇。
這也是天人教會重視萬銀昌的原因。
所以在魏毅看來,天人教如果想要掌控青州城,肯定還會物色一個新的地頭蛇,來輔助他們。
“公子,天人教的修士想要求見!”
正在書房裡繪畫的魏毅,聽到了下人的通報。
但他也沒有立刻應答,而是繼續畫着畫。
他早料到天人教的人會來找自己。
畢竟以自己如今在城中的名聲和威望,絕對是他們除了萬銀昌之外,最佳人選。
雖然自己是除掉萬銀昌的主要嫌疑人。
但對於天人教來說,萬銀昌也不過是一顆棋子。
如果有更好的棋子可以取代,他們自然不會在意萬銀昌到底是被誰殺的。
魏毅又畫了許久,那下人也很識趣的等在一旁,並不多言。
“好了,畫完了!”魏毅放下畫筆,滿意的看了看自己的畫作。
畫中是一名彈古箏的女子,正是那妙音坊的紅薔。
今晚魏毅要去參加畫舫遊湖,自然不能空手過去了,所以就位紅薔畫了一幅肖像圖。
“對了,你剛剛說天人教的人要見我?”魏毅這纔看向旁邊的下人。
“沒錯,公子,他們正在院外等候。”下人說道。
“將他們請到廳堂吧!”魏毅隨口說道。
院門外,姜思仁和兩名天人教修士等了許久,也未見通報的下人過來請他們進去,心中已然是頗爲不悅。
“這魏毅什麼意思,故意把我們晾在這,是想跟我們示威嗎?”
“師兄,看來我們有必要教教他如何做人了。”兩名天人教修士一臉不滿的說道。
姜思仁雖然沒有說話,但臉色也是頗爲冰冷。
他已決定,如果這魏毅還不叫人來請他們進去,他便直接硬闖了。
既然敬酒不吃吃罰酒,那他不介意給魏毅點顏色瞧瞧。
但就在姜思仁準備踢開院門之時,那大門卻是忽然打開了。
通報的下人說道:“幾位道長久等了,裡邊請吧!”
姜思仁陰沉着臉,跟着那下人走進了魏家宅院。
最後來到了廳堂落座。
“幾位道長,有失遠迎!”魏毅似笑非笑的抱拳說道。
所謂先禮後兵。
儘管在他眼中,這幾人遲早會成爲自己的敵人。
甚至不久後,自己也會送他們去跟萬銀昌團聚。
但這光天化日之下,還是要行“人道主義”的。
“看來魏公子很忙啊,見你一面,比見知府大人等的還要久!”姜思仁也拱了拱手,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實在是抱歉,下人不懂規矩,看我在睡覺,沒敢叫醒我,唉,昨晚在紅袖招有點放縱了,剛剛正在補覺,而且我這人有很嚴重的起牀氣,下人都不敢叫我。”魏毅笑着說道。
所謂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是人是鬼他自己掂量去吧。
“那公子現在可還有起牀氣啊?”姜思仁問道。
“哈哈,道長說笑了,看到豬位……這心情自然是好多了!”魏毅爽朗的笑着。
就喜歡讓你不爽,你還奈何不了我的樣子。
聽到魏毅的話,姜思仁自然也不好再說什麼。
更何況自己也是來拉攏魏毅的,所以這口氣也就嚥下去了。
權當是爲了自己教派做貢獻了。
“豬位道長,快請坐吧,來人,上茶!”魏毅朗聲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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