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不引人耳目,魏毅他們在一片無人的區域降落。
“你在這等我,我先去城裡給你買一身衣服。”沙塵說道。
畢竟魏毅這副模樣,實在太過引人注目,很容易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他很清楚天人教耳目衆多,如果被天人教察覺了什麼異常,很可能會導致他們這次任務的失敗。
“不用那麼麻煩!”魏毅叫住了沙塵,旋即拿着毛筆在虛空中開始作畫。
不多時就畫出了一身樣式簡潔樸素的勁裝,以及兩個斗笠。
落筆的瞬間,那衣服與斗笠幻化而出。
魏毅直接將衣服穿在了身上,戴上斗笠。
但這種普通的衣着,也依舊掩蓋不住他那非凡的容貌。
畢竟剛剛脫胎換骨的容貌,着實太惹眼了。
所以魏毅又拿着畫筆,在自己臉上和手上等裸露在外的部分,進行了一番繪畫。
頓時讓自己的容貌發生了改變,皮膚彷彿變成了飽經風霜的樣子。
搭配上一身裝扮,還真是與普通行走江湖的人士,沒什麼區別。
這一系列的操作,當真是把沙塵看的驚奇不已。
暗道這魏毅的手段還真是多啊,竟然還能無中生有的變出衣服,改變容貌,簡直逆天啊。
不過這倒也省去了他們諸多麻煩。
魏毅也給沙塵畫了一套勁裝讓他換上。
並且在他臉上也進行了一番“創作”,頓時讓沙塵的容貌也發生了很大的改變。
最後,魏毅對隨身帶的物品也進行了一番僞裝,這才與沙塵一起向着官道走去。
見沒什麼人注意他們,二人這才悄無聲息的來到官道上,向前走去。
兩人的身影很快便融入到了路上往來的商旅之中消失不見,還真是完全引不起他人一丁點的注意。
魏毅和沙塵進入灤縣後,便在城邊找了一家客棧,暫時住了下來。
夜幕降臨,皇宮內外卻是一片躁動和騷亂。
自從趙瑾思憑空消失後,炎順帝就立即下令搜遍整個後宮。
大內侍衛帶領着太監、宮女們,幾乎搜查了後宮的每個角落,尤其是瑞景宮,幾乎翻了個底朝天,就差沒有掘地三尺了。
可是最終依舊沒有找到趙瑾思的任何蹤跡。
隨後又命人逐一審問了當時在瑞景宮內當值的太監、宮女。
但結果依舊,就如之前總管太監所說的那般,趙瑾思真的彷彿憑空消失了一樣。
沒人看到她離開過房間,更沒有察覺到有任何異常。
炎順帝內心更加困惑,而且他也親自去瑞景宮查看過,的確沒有發現什麼不尋常的地方。
他想不明白,到底是何人,竟然能夠在這森嚴的後宮內,在他眼皮底下,悄無聲息的將趙瑾思帶走,這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但他也沒有就此作罷,畢竟這件事如果不調查清楚,他這心裡便如鯁在喉。
他下令擴大搜查範圍,將目光投向了宮外,所以整個京城一時間也是騷亂不已。
與此同時,趙奢也被炎順帝叫到了御書房,探一探虛實。
趙奢聽到這個消息後,也是滿臉擔憂與焦急的表情,連忙詢問當時的具體細節。
整個反應和狀態,讓炎順帝解除了對他的懷疑。
而且趙奢同樣一直在自己的監控下,的確無法做任何事。
至於趙子云也早已經離開京城。
他在京城逗留的時間也很短,根本沒時間去部署計劃。
更何況整個京城內,根本沒有趙家的人脈。
所以炎順帝內心也覺得這父子二人應該沒那麼大的本事。
可問題來了,如果不是趙家搞的鬼。
那趙瑾思去了哪裡,到底是何人將她從皇宮裡帶走的?
從御書房回到住處後,趙奢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臉上凝重的表情方纔舒緩了下來。
心裡再次想起了那首《木蘭詩》,想起了趙子云的暗示。
臉上雖然不動聲色,但心裡已經是樂開了花。
他那天根據趙子云的暗示,仔細看了這首詩後,心裡就有了些許猜測。
但之後也在炎景帝面前,見過趙瑾思,卻讓他又有點彷徨了。
因爲眼前所見之人的確就是自己的女兒,根本就是別無二致。
儘管他心裡有一種直覺,好似對方哪裡不對勁。
可是看上去的的確確就是自己的女兒,彼此溝通起來似乎也如假包換。
但他心裡還是抱着一絲期待,覺得趙子云肯定不會真的將趙瑾思送入宮中。
這顆心一直懸着到今天,在煎熬中終於得到了答案。
沒想到謎底遠比他期待的還要匪夷所思。
自己的女兒竟然在宮內憑空消失了,這讓他開心之餘。
心裡也是震驚不已。
他想不明白趙子云到底用了什麼手段,竟然有如此不可思議的操作。
簡直讓他大快人心,也暗鬆了一口氣。
只要自己女兒安全,那他就沒有什麼好怕的。
不過眼下讓他還有些擔心的,便是那天下盟。
不知道那日炎順帝是故意炸自己,嚇唬自己,還是真的出事了。
希望是假的把!
趙奢暗自祈禱着,畢竟如果天下盟倒了,那麼大炎王朝的命運將會更加令人擔憂。
深夜子時,雲州城內一片安靜,街道上幾乎沒什麼行人。
幾十名身着夜行衣的身影,悄然靠近了天人教道觀。
彼此以手勢溝通後,四散開去,旋即翻牆進入到了道觀內。
但很快,道觀裡便響起了激烈的打鬥聲和喊叫之聲。
帶隊的宋副盟主手持長劍,幾乎一劍一個,將那衝來的天人教修士斬殺。
但他知道,這些人並非真的是天人教的修士,而是由士兵假扮而成的。
關於府衙派來兩千多名城衛兵過來的消息,他們自然也打聽到了。
雖然天下盟遭受了重創,可是他們在情報收集上,還是很強的。
也預先做好了充分的調查和準備工作。
更何況兩千名城衛軍進入天人教道觀,就算做的在隱蔽,也不可能沒有一點跡象可循。
宋副盟主帶領衆人不斷的衝殺,很快道觀內已經血流成河,浮屍滿地。
然而宋副盟主都沒有看到那坐鎮於此的何長老出手。
甚至連個築基境的修士都沒看到。
他當即從腰間取下一根信號炮,發射出了一道煙火沖天而起。
而後在空中炸開,化作紅色的火花四散開去,照亮了夜空。
很快,又有二十幾名黑衣人從不同角落裡出現,迅速的衝入了天人教道觀之中。
看到這一幕,以隱匿法術藏於暗處的何長老目光一閃,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獰笑。
暗道幸好早有準備!
“魚兒都入甕了!”何長老笑着說道。
他身旁的一名黑衣男子也立刻轉過頭來,問道:“師父,行動嗎?”
“嗯!”何長老點了點頭。
那黑衣男子立刻作揖,旋即悄然靠近道觀附近,手指夾着符籙,而後以精血注入其中。
雙手掐訣,那符籙頓時化作耀眼的紅芒沖天而起。
最後在道觀上空變成了一個巨大的紅色符文。
與此同時,同樣隱藏在道觀周圍的築基境修士見狀後,也紛紛手掐法訣。
以自己精血激發符籙,化作道道紅芒向着空中那巨大的符籙匯聚而去。
頃刻間,無形的場域彷彿籠罩了整個道觀。
看到這一幕,原本在道觀裡廝殺的天下盟衆人面色一變,不禁擡頭看向半空。
然而就在這時,周圍的那些身着天人教道袍的人,胸前忽然亮起了紅色光芒。
頓時痛苦的慘叫起來,身體扭曲變形,嘴巴長大,仰面朝天,無數血液竟然從他們七竅之中涌出。
如同一條條血線,開始向着上空蔓延而去。
無數血線在道觀周圍交織成了一張紅色的大網,交錯縱橫,彷彿是大樹的根系,又如人體的血管,在那夜空中蔓延。
散發着妖異的紅色光芒,看上去極爲詭異瘮人。
恐怖的威壓,更是如同遮天蔽日的海嘯巨浪,籠罩了整個道觀。
“果然有圈套!”宋副盟主面色凝重,有些驚恐的看着周圍那詭異的畫面。
事實上他們早猜到天人教肯定會有所準備,甚至設下埋伏,對付他們。
但也沒想到,天人教竟然無所不用其極。
連這種邪惡血腥的術法都用,竟然將那兩千多名的城衛兵當作祭品,來凝聚這種恐怖的陣法。
宋副盟主猜測的沒錯。
這的確是一種陣法,而且是一種邪惡的禁忌陣法。
是那何長老曾經無意中,在一個古老的骸骨上得到的。
只要以活人獻祭,就能召喚出極爲恐怖的力量。
以活人的血肉和生機,作爲能量來源,形成強大的陣法。
只要獻祭的人數足夠,就是元嬰境的修士,也能被活活耗死。
當然,要完全駕馭這個禁忌陣法的威能,也需要一個至少金丹境的修士去操控。
所以隨着陣法啓動後,何長老也隨之現身。
當即盤膝坐在了大陣頂部,以自己精血准入大陣之中,開始操控大陣對天下盟衆人發起攻擊。
隨着何長老操控大陣,那威壓變得更加強橫。
天下盟衆人面色難看,氣血萎靡,甚至力量都有些提不起來了。
“去斬斷那些人與大陣的聯繫!”宋副盟主大喝道。
當即揮劍狠狠的斬向了身旁一個被獻祭的士兵。
轟的一聲。
長劍擊潰那紅色光芒,將那獻祭之人身體斬成兩段。
但其身體的血液還在向着上空凝聚。
宋副盟主面色面色凝重,當即再次暴起,這一劍卻是直接斬向那流向上空的血線。
又是轟的一聲。
血線被他全部斬斷,這才徹底斬斷了那被獻祭之人與大陣的聯繫。
他很清楚,這些城衛兵就是這陣法的能量來源。
如果將其與陣法的聯絡全部斬斷,估計就能讓大陣崩潰。
然而他可是三品武者,以他的實力雖然能一劍斬斷血線。
可他帶來的那些人,最強的也不過五品,甚至絕大部分都只是六七品修爲。
他們使出吃奶的力氣,也沒能將那些血線斬斷。
然而就在這時,猩紅的血漿,在上方凝聚成一條條猙獰的觸手。
開始向着道觀內的天下盟衆人襲來。
衆人立刻閃躲格擋,或是主動迎擊。
但那些觸手速度極快,且威力恐怖,瞬間貫穿了很多人的身體。
天下盟一方,頓時死傷一片。
而且被那觸手殺死的人,身體也跟着扭曲變形,最後同樣也成了祭品,血液和生機被抽離,向着大陣匯聚。
卻是讓那大陣變得更加強大,那些襲來的觸手速度更快,威力更加恐怖。
天下盟衆人陷入苦戰,大部分人已然身負重傷,渾身浴血。
而且這陣法竟然有吸血的能力,傷口的血液會被瘋狂的吸走,只能以氣血壓制。
但這樣一來卻是讓自己的力量變得更加薄弱。
所以很快,越來越多的人支撐不住,被那觸手擊殺,成爲了大陣的祭品。
而宋副盟主也在那大陣的壓制和攻擊下,分身乏術。
好在這時,原本埋伏在城外楊副盟主終於趕來。
他是帶領着三十名修士與五十名武者,從周圍殺了過來。
目標正是那些在道觀四周,護持大陣的天人教修士。
幾乎瞬間,那正全神貫注護持大陣的天人教修士,便被當場斬殺。
這大陣雖然威力強大,但對陣法外的區域,卻沒有任何作用。
加上天人教修士將法力全都灌輸在了大陣之中,神識也全都匯聚在陣法內。
所以他們自己完全成了活靶子。
天下盟與天人教已經交手過無數次。
所以他們也猜到何長老明知道可能有危險,肯定不會繼續留在道觀裡。
而是先隱藏起來,伺機而動。
所以宋副盟主他們這批人,就是誘餌,爲了引出何長老。
讓何長老誤以爲他們天下盟這次過來的人,對自己構不成什麼威脅而現身。
到時候只要何長老出現,他們真正的主力和高手在浮出水面,圍剿何長老,
但他們所有人都沒想到,這何長老竟然還有這麼一招歹毒的手段。
隨着護持大陣的天人教修士被全部斬殺,那大陣頓時彷彿失去了平衡,彷彿要崩潰開來。
“該死,中計了!”何長老面色一變,這才發現自己輕敵了。
然而爲時已晚,他主要負責操控大陣,所以隨着護持大陣的修士被斬殺。
這陣法的運行完全失控開來,最後轟然潰散,那狂暴的能量更是對何長老造成了反噬。
將他震得吐血倒飛了出去。
與此同時,楊副盟主也已經逼近。
他同樣也是一名金丹境修士,當即手掐法訣,操控飛劍,向着那受傷的何長老斬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