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出現的男子,雖然我以前從來沒有見過,但是我卻能想象到他的身份,必然是我母親的老公。
此刻,我不由得認真的看了他一眼,他個頭高大,差不多有五十歲左右的樣子,相貌勉強說得過去,濃眉大眼,國字臉,留了鬍鬚,是八字鬍。身體微微發福,有個啤酒肚。
看着他這樣子,我腦海中不由自主的想到漢奸這個詞。
後來,我知道他的名字叫李國權,是個生意人,他做的生意基本上也都是些見不得的光的,所以對戶口本這些證件很反感。
“媽的,金謠,你敢把戶口本給外人,你是不是找抽?信不信老子現在就弄死你?”李國權暴跳如雷,氣憤的走到我母親身邊,反手在她臉上抽了一個耳光。
那叫一個脆響,彷彿鞭炮炸響一樣。
這時候,從李國權的口中,我才知道,原來我母親的名字叫金謠,我沒有想到,我竟然是跟着我母親姓的。我母親被李國權扇了一耳光,連氣都不敢出一下,只是捂着臉,慢慢地低下了頭。
看着她現在的樣子,原本對她的憎恨討厭減了很多,但是,這並不代表,我就會原諒她。一個人走什麼樣的路,完全是她自己決定的。跟李國權,是她自願的,比沒有逼迫她。
她還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有決定自己人生的權利,她已經比我幸運太多了。
“媽的,以後再收拾你!”李國權盯了一眼我母親,然後轉頭,看向我,問:“你是誰?”眼神中充滿了不懷好意。
我到底是誰,這個我不知道該怎麼和這個男人說,只能看向我母親。
我母親身子頓時顫了一下,說:“國權,她就是……花兒。”
金秋花這個名字在戶口本上,李國權應該知道。
“你不是說她早已經不在了嗎?怎麼現在又冒出來了?”李國權看着金謠,語氣中帶有質問。
我忽然感覺自己的心臟抽搐着痛了起來,我不在了?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我,我母親以前告訴李國權,我已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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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不敢相信世界上會有這麼狠心的母親,女兒被拐賣之後,不替自己女兒祈禱一下也就算了,相反竟然還盼着自己的女兒死了!我現在真的很想看看,我母親的心是不是黑的。
“國權,我說她不在了,是指她被拐賣了。她也是今天剛剛……回來的。”我母親低聲說,對李國權的害怕中難免有對我的一些責怪。責怪我爲什麼要回來,爲什麼要插入她現在的生活中。
“今天剛回來?”李國權眉頭皺了皺,隨即瞥我一眼,對我母親說:“不會是想認了你這個媽,然後也跟着你一起吃香的喝辣的吧?哼哼,想都別想,沒門,老子白白養你這麼多年,已經嫌多餘了,別他媽的還想帶個拖油瓶回來!”
我輕輕吸了一口涼氣,要是現在可以的話,我一定撕爛李國權的嘴,別以爲自己有幾個臭錢,就能隨便的罵人,踐踏別人的尊嚴!也不看看自己的錢有多髒!
“不會,不會的,國權,她就是想辦了身份證,然後就離開了。”我母親說,看向李國權的眼神中充了搖尾乞憐的樣子。從她身上,我現在已經看不到任何女性的自尊和獨立了。
也許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她比我還要可悲,過得連個人樣都已經沒有了,她現在享受的豪車豪宅,一切都是李國權給她的。要是沒有李國權,她什麼都不是!
“行了,你現在趕快走吧,我家裡不想看到不相關的人。”李國權回頭冷冷掃了我一眼,十分不歡迎我的樣子。
我看一眼我母親,只想拿到戶口本,辦了身份證,然後就離開,若不是外婆還在這個城市,也許以後我都不會再回來了。
像金謠這樣的母親,我真是感覺可有可無。其實我現在在想,我要是一個孤兒,在孤兒院長大,恐怕現在的生活也比我現在的生活好很多。
至少不會有對母親的幻想,然後失望。最後絕望。
看着我略帶祈求的眼光,我母親看着李國權說:“國權,戶口本就讓她辦一張身份證就行,你要是不放心的話,我可以跟着她一起去。她,你信不過,我,你難道信不過嗎?”
“哼,你自己看看你什麼貨色,我信得過你?不要你把自己的地位擡高了。要不是念在你給我生了一個兒子的份上,我早就將你掃地出門了。”李國權看着我母親,毫不留情的譏諷。
我母親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不過她依然笑臉迎着李國權。
我心裡嘆息一聲,這是何必呢?過着這樣沒有家庭的地位的生活,她到底圖的是什麼?
李國權拿着戶口本,走進了自己書房。
我母親轉頭看我一眼,說:“身份證你再想想辦法吧,媽媽我也幫了你,但是你也看到你,你爸爸脾氣……太倔了。”
我冷冷說:“他不是我爸爸。”
聞言,她臉上的表情有些無奈,說:“花兒,要是以後有機會的話,我會盡量彌補你的,現在我送你出去吧。”她已經在間接地下逐客令了。
我忽然變得很平靜,看着她說:“不用,我自己走。”
轉身,往別墅外面走去,硬是忍着眼睛中的眼淚沒有掉下來,我告誡自己,爲這樣的母親流淚根本就不值得。
我剛剛走到院子裡的時候,就看到一名五十歲左右的男子興沖沖的跑進了別墅裡,和李國權說話,老爺,趙祁寒趙公子來了,現在就在外面,您是不是要出去迎接?
趙祁寒?
我萬萬沒有想到,在這裡還能聽到趙祁寒的名字,可真是夠出乎我的預料。一時間,我心中涌上無限的驚喜,激動得有些面紅耳赤,心跳加快!
不過,這裡的所有人中,比我還要激動的就是李國權了。
李國權感覺自己好像中了五百萬的大獎一樣,急匆匆的跑出來,朝着別墅外面跑去,口中有些責怪管家,“真是的,趙公子大老遠的從昆市來,你怎麼不早點和我說,我好做準備,迎接他。”
後來我才知道,原來李國權那些所有見不得人的生意都想和趙家搭上線,希望能跟着趙家分一點湯喝。
此時,我終於忍不住內心的激動和情絲,也跟着李國權跑出了別墅和,希望能早點見到趙祁寒。
別墅外面。
車門打開,一隻錚亮的皮鞋伸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