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春娘接過石質符令,根據符令上的編號,找到了對應的洞府。
進入洞府後,那種若有若無的黑息氣息果然削弱了不少,就連仙氣也一同被隔絕了,而魔氣卻不受影響。
看來這洞府要價三千魔晶一個月,也算是物有所值。
許春娘打量了一眼洞府內部的空間,許是能夠阻擋黑息的石料難得,洞府看上去有些狹小,不過她向來不講究這些外物,有個容身之所就行。
交付完第一個月的租金後,她身上只剩下一萬五千塊魔晶,最多能租用半年。
付不起租金的下場只有一個,就是被趕出淵城,自生自滅。
所以在這半年內,她必須想辦法掙到魔晶。
稍作猶豫後,許春娘將身上剩下的魔晶全部取了出來,打算將這些魔晶拿來提升實力。
在這域外之地,人魔處境艱難,與其在山洞中龜縮不出,耗光最後一點魔晶,不如拼一把,將所有的魔晶用於修煉。
她尋了一塊平整的地面,盤膝坐下,逆轉太虛逍遙心經,吸收起魔晶中的魔氣來。
一縷縷魔氣被她納入體內的同時,瘋狂地噬咬着血肉,帶來了撕扯的痛感。
空氣中,隱約可見細微的血霧,自她的肌膚中滲透而出。
魔修的修煉方式,還是一如既往的霸道,這些魔氣在噬咬血肉的同時,不斷的融入血肉之中,使得魔軀變得更加堅硬而富有韌性。
許春娘牢記着先前那位魔人對她說過的話,在洞府中修煉的時間,不得超過三個時辰,否則會讓黑息在體內堆積,損耗修爲。
因此逆轉太虛逍遙心經修煉了三個時辰後,她果斷地停止了修煉,內視己身,檢查體內有無異常。
在她的內視之下,果然在魔種的附近,發現了一絲淡不可察的黑霧,這些還沒來得及成型的黑霧,應該就是她在修煉時,無意中納入體內的黑息。
據租房給她的那位魔人所說,在體內堆積的黑息數量極少的情況下,並不會影響修爲,只需等上九個時辰,這些沒來得及成型的黑息就會自動消散。
等第二日黑息自動散去,就能繼續修煉了。
看着環繞在魔種周圍的黑息,許春娘有種莫名的不適感,她極力想忽略黑息的存在,可它距離魔種實在太近了,如木刺哽在喉間,讓人難以心安。
稍作權衡後,她想試試看,能不能將這些黑息驅散。
畢竟先前那位魔人說過,三個時辰的修煉,納入的黑息數量極少,不會對身體造成影響,就算驅散黑息失敗了,應該也不會損傷到修爲。
做出了決定後,許春娘閉目凝神,催動魔種中的魔氣,試着將黑息驅散。
奈何魔氣在感應到黑息的存在後,似有畏懼之意,始終止步不前。
魔氣驅使不動後,她催動道果中的仙氣,結果和魔氣一般無二。
她若有所思地睜開眼睛,看來這黑息,應該是比魔氣和仙氣更高級別的存在,纔會使得魔氣和仙氣如此畏懼。
如果是其他人,嘗試到這裡,必然要放棄了,不過許春娘仙魔雙修,恰好掌握着比仙魔二氣更強的混沌氣,不知這混沌氣與黑息相比,孰優孰劣?
心念一動之下,她同時催動道果魔種,大量仙氣和魔氣自其中飄蕩而出,凝聚成了一縷混沌真氣。
混沌真氣出現的瞬間,立刻便引起了黑息的警惕和敵視,對於仙氣和魔氣毫無反應的黑息,竟主動朝着混沌真氣撲了上去。
混沌真氣毫不示弱,同黑息糾纏在一起,兩者如同生死之敵一般,瘋狂地噬咬了起來。
一開始,黑息還勉強能招架得住混沌真氣,但黑息的數量實在太少了,沒過多久就顯露出了頹勢,被混沌真氣絞散之後,吞噬得一乾二淨。
吞噬了黑息的混沌真氣,仿若吃了大補丹一般,較之前壯大了一絲,它在許春孃的體內巡查了一圈,沒能發現其他黑息後,才意猶未盡地回到了道果魔種之中。
許春娘忍不住動容,沒想到混沌真氣不僅能驅散黑息,甚至能反過來將其吞噬,壯大己身!
當然,混沌真氣之所以能這麼順利地將黑息吞噬,最主要的原因是,黑息的數量太少,組織不起有力的反擊。
若是反過來,黑息的數量佔優,就未必會有這麼順利了。
黑息被混沌真氣吞噬是不爭的事實,只要她控制修煉的時間,讓體內納入的黑息始終處於少數,就能順利的驅使混沌真氣將其吞噬。
而且這樣一來,她每日修煉的時間,也不會再受限。
許春娘心中燃起了鬥志,繼續逆轉功法,吸收起魔氣來。
失之東隅,收之桑榆,雖然她無意間得罪了魔王憐星,被莫名其妙的扔到這域外,但是混沌真氣能夠吞噬黑息並壯大己身這一意外發現,或許能讓她收穫更多。
世間萬物,一啄一飲自有其定理,黑息能夠被混沌真氣吞噬,域外天魔也必然存在着某些弱點。
接下來的一個月裡,許春娘閉門不出,終日待在洞府中修行。
每隔三個時辰,她會催動一次混沌真氣,將無意中納入體內的黑息吞噬一空。
這些天裡,她的身軀在魔氣的反覆撕扯下,凝實了不少,原本微弱的混沌真氣,也在吞噬了不少黑息之後,壯大了數倍。
這日,她又一次驅動混沌真氣將體內的黑息吞噬後,忽然感受到一陣排斥之力。
原來一個月時間已過,石質符令自動生出了一道裂紋,符令開始失效了。
沒等石質符令完全裂開,許春娘主動停止了修煉,踏出洞府。
由於淵城位於地底深處,離開黑黢黢的山洞後,天色依然是黑沉的,不過天色的變化,並不會影響視物,在淵城生活的魔人,早已經習慣了這一切。
察覺到石質符令失效後,將洞府租給許春孃的魔人趕了過來,“如何,可還適應這淵城的生活?”
許春娘微微點頭,“挺好的。”
她的回覆,讓對方還沒來得及說出口的寬慰哽在了喉間。
他古怪地看了她一眼,他沒聽錯吧,她居然說淵城的生活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