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
小萬歲趴在沙發上歪着脖子打哈欠,嘴邊上還放着一塊上好的牛肋排。
我是不知道老虎究竟吃不吃死物的,但是我這隻,別說是死物,它連爆米花都嘎嘣嘎嘣嚼。因此我也更加喜愛它,不斷催促着張文禾尋找小母虎的腳步。
張文禾呢,也不負所望……
張文禾說,給小萬歲找的玩伴已經找到了,還把照片給我發了過來,我看過一眼之後就拒了,那隻老虎極醜不說,還趴鼻子,我這還是第一次見到趴鼻子的老虎,這不就是猛獸世界裡的‘醜娘娘’麼?
那怎麼行。
於是,我給張文禾回了個消息:“錢我不在乎,但是,只要精品。”
我估計張文禾看見這句話腦瓜子都得是懵的,這也不是買馬,還能看個血統,這是虎啊,能撈着一個就不錯了,怎麼選精品?
後來我聽說,這位醜娘娘讓果敢給買去了,好像是買去嚇唬狗推了。
具體這件事是真是假,我也只是聽說,那時候,我已經只能拿着手機關注一下這邊的消息了。
回家。
我從沙發上起身時,小萬歲立即擡頭看了我一眼,已經好長時間沒出門的它,眼瞧着我要衝門口走去,直接在沙發上就蹦了起來。
“回去!”
“你忘了讓玩片砍那個大紅臉一腳扔那兒的時候了?”
我聽見小萬歲的腳步,揮手指着它說了這麼一句,小萬歲就和能聽懂似的,衝着我極度委屈的‘嗷’了一聲,一點山林之王的風範都沒有。
我打開了門,門外,一個紅臉漢子立即打了聲招呼說道:“許爺。”
那一秒,小萬歲掉頭就跑,直接貓在了我辦公桌下,趴在地上順着縫隙看了過來,那小眼神,賊極了。
我沒想到,老虎也有讓人嚇着的一天。
如今啊,小萬歲我是帶不出去了,這傢伙長大了,已經長成了成年金毛的大小,一跑起來我都拽不住,可它到底還是野物,也不能總關辦公室不是……關鍵是你讓我給它上哪找一個緬甸,不是,上哪找一個籠子撒野呢?
真要放歸山林,得死多少人啊?
我看了紅臉漢子一眼,笑着說了一句:“你真應該配一把片兒砍。”
他笑了,似乎讀懂我話中的含義。
經過這幾天的接觸,曾陽,已經成爲了我的禁衛軍統領,專職負責我所在位置的一切安保,包括莊園。這小子有點邪的,沒幾天的工夫就和我手底下的綠皮兵混在了一起,一嘴佤族話嘰裡呱啦說的我都迷糊,等再過幾天,竟然敢指着曾經爲我出生入死的佤族訓話了,我一問才知道,原來我那些護衛裡的頭,讓這小子用不歇氣兒的三百六十一個俯臥撐給幹服了。
三百六十一個啊!
當時綠皮兵跟我形容的時候,我頭皮都發麻,說曾陽和人家比試的時候故意趴地上等了十秒,就這,還把綠皮兵給幹挺了,而且,做的還比綠皮兵多。
從此,我身邊的護衛隊成了曾陽的小山頭,他們這羣佤族似乎對被這麼一個有本事、有體魄還說佤族話的同族征服並沒有任何不服,有些人私底下還在傳,說這小子可能是我家親戚,更有甚至,說這小子是我新小舅子,還說我在外邊有個十七歲的外宅,這些話都是萊登告訴我的,遠在勐冒的萊登,能通過他的網絡知道莊園裡這羣佤族在私底下傳的每一個謠言。
對了,還有劉文正,如今的劉文正已經入職了邦康市政府,從最基礎的文員做起,給他做檔案的時候,我和安妮一個勁兒的笑,沒想到‘張王李趙遍地劉’的劉姓,居然也能在後邊填上佤族倆字兒。
不過劉文正目前還處於給領導送禮階段,前幾天我眼瞅着這小子拎了一個黑塑料袋進了他們領導辦公室,出來的時候兩手空空。
我估計,用不了多久,就會有人專門將他的檔案一層一層遞交上去,直到成爲頂層領導哪一位手裡的紅人。
陸明山呢,讓我徹底放養了,在安妮、半布拉組成的‘和談小組’裡給人端茶倒水,目前還沒聽見有關於他的任何消息。
我坐着車一路回到了莊園,車從門口開進去的時候嚇了我一跳,我看見一個佤族綠皮兵拔直了身體正在衝着我的車敬禮!
我扭頭看向了曾陽,曾陽不好意思的笑道:“我這也是實在看不下去他們吊兒郎當的樣子,就嚇唬他們說‘你們這樣的還想出頭啊?佤邦的皇上從你們眼前走過都跟沒看見似的,誰能給你們機會?’,要不然這幫玩意兒太不像話了。”
他可能是實在看不下去這羣人的樣子,一個一級戰鬥英雄帶出來的兵,哪怕是一羣好吃懶做的勞改犯,他也得給你訓練的闆闆正正,否則,他會覺着打了自己的臉。我嘗試着問道:“這我要是給你放到軍隊裡呢?”
曾陽一下來精神了:“一個羊也是趕兩個羊也是放,到軍隊更好辦。”
我覺着,他有這個能力。
只是,我還不知道自己親手種下去的三顆種子,能在什麼時候徹底開花結果,或許他們開花結果了,就真該到我功成身退那一天了。
我下車了。
邁步進入別墅的時候,魏蓉正在試自己的婚紗。
“你有病啊?”
我看見魏蓉穿這身婚紗怎麼看怎麼膈應,她整了一套黑色婚紗,我瞧着就跟黑山老妖從墳裡剛爬出來似的。
“老許,這黑色婚紗代表着忠貞和理想……”
“換!”
“不是,你過來我跟你說……”
“換嘍!”
“哎呀……”
“不結了。”
我一甩手,連多解釋一句都不解釋的直接上了樓了,留下客廳裡好幾個服裝設計師與穿着黑色婚紗的魏蓉相互尷尬。
原來這纔是不愛,原來不愛才可以肆意妄爲,隨心所欲。
嗯,不愛真好。
“夫人……”
“換。”
“那……”
“少廢話,讓你換你就換!”
魏蓉實在不知道該和誰發脾氣的衝着餐廳走了過去,一屁股坐在餐桌旁,用手支撐着前額暗自神傷。
而我,則照舊先去了書房,跟一切沒發生似的等到了晚飯時,才從房間裡出來。
當天晚上我該幹什麼幹什麼,該怎麼痛快怎麼痛快,這才徹底明白了什麼叫有恃無恐。
原來一個人在情感世界裡的有恃無恐並不是‘我有讓你無限愛我的能力’,而是‘我有根本不怕你離開的籌碼’。有本事你就走嘛,只要你不怕魏家在果敢崩盤,大可以在媒體上宣稱和我和平分手,你看老魏敢不敢用鞋拔子給你抽出來。
不信,你就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