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你的記性也太好了,這麼點小事兒還記得那麼清楚。紫芸剛纔不也說我這個人就是會編故事嗎?我那時也不過是隨口一講,你還真當真了。”王子明面色尷尬地笑道:他當然不可能把那時的事情完全忘掉,此時舊事重提,如果還可以做到半點也不心虛的話,那麼他早就有資格當官從政了。
“什麼!?你是說當時你說的話全是假的?你那時只不過是在騙我?!”孫敏面色一寒,眼圈漸漸紅了起來,顯然,她要把問題的性質擴大化。
“哎,別這樣啊,一會要是讓那兩個小丫頭看見了還以爲我欺負你了。”王子明沒有料到女人的情緒是說變就變,事先一點徵兆都沒有,趕緊坐到對方身邊小聲地勸解道,生怕聲音太大引起客廳裡的姐妹二人的注意。
“我就不!”一晃身子,把王子明的右手從肩膀上晃了下來,孫敏執拗地說道,同時,兩行淚珠從眼窩中奪框而出,撲簌簌地掉落在牀上,將雪白的牀單馬上洇溼了一片。
“好啦好啦,我說實話還不行嗎?真是怕了你了。”無奈之下,王子明只有舉手投降。正所謂秀才遇見兵,有理講不清,何況他現在面對的不是兵,而是比兵更不講理的女人。
“哼,早幹嘛了,非得逼我使殺手鐗!”狠狠地在王子明大腿上擰了一把,孫敏破涕爲笑。
“唉,我原以爲只有紫芸這個小丫頭會用這一招嚇唬人,沒想到你用起來比她還熟練。”王子明搖頭嘆氣道:總有一些事情明知是當也要上。就算已經受過一百次騙,當第一百零一次再次出現時,也一樣要心甘情願接受。
“廢話,有哪個女孩子誰不會用這一招!別要想轉移話題,快點說正事兒!”在愁眉苦臉的王子明肩上捶了一下,孫敏得意地催促道。此時,那些淚珠早已神奇地不見了蹤影,如果不是眼圈還有些微微發紅,大概沒人會想到十幾秒鐘之前這裡還是一幅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景象。
“呵,既然答應你說了就肯定是說啦,我什麼時候說話不算數了?只不過在我說出之前有一個條件你必須要要答應。”王子明笑着說道。
“先說說來看。如果不是很過分我可以答應。”孫敏警覺地答道,坐在她面前的是一個非常會鑽空子的男人,一個不小心就可能掉進他的邏輯陷阱。
“呵。放心,一點也不過分,就是讓你暫時不要把事情真象和紫茵紫芸她倆講。”王子明認真地說道。
“哦,爲什麼?難道你是在案逃犯,怕被別人發現?”孫敏奇怪地問道。
“哈哈。虧你怎麼想的。要真是逃犯還敢大搖大擺地滿世界亂跑?”王子明笑了起來,女性的思維方式有時候還真是有意思。
“那爲什麼不能和她倆講?她們倆又不是外人。”孫敏當然也不是會真的認爲王子明是在逃犯,只是覺得對李家姐妹還要保密有些奇怪。
“呵,紫茵還好說,紫芸是什麼性格你不知道?什麼事兒讓她知道了,那不等於整個烏鷺社都知道了。烏鷺社都知道了,整個石景山區還不都知道了。整個石景山區知道了,離整個北京知道還會有多久呢?”王子明問道。
“好啦好啦。說繞口令呀你。我答應不就完了。”孫敏也笑了起來。的確,如果想要讓李紫芸保住什麼秘密,其難度比讓貓不吃魚小不了多少。
“發誓。”王子明不放心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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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發就發:如果我把你將要說的事情告訴別人,包括紫茵、紫芸,就讓我臉上長包,頭髮掉光。行了吧,夠毒的了吧?”孫敏豎起右手中食二指向天發誓道。
“呵,夠了夠了,發誓也沒必要發這麼毒。又不是什麼國家機密,只要你有這個心就行了。”王子明笑着說道:對於女性,也許這種誓言比什麼死無全屍,天打五雷劈之類的狠話更毒吧。
“好啦,誓也發過了,咒也講過了,你現在可以說了吧。”孫敏催促道。
“呵,事情其實也很簡單,只要給你看樣東西你就全明白了。”王子明站起身來走到書桌旁,掏出一把鑰匙將緊鎖地抽屜打開,翻動半晌,最後,從抽屜的最下邊拿出一個暗紅色的扁平小木盒,小木盒的邊上,是一個銀色的按鈕。
“裡面裝的是什麼?”孫敏好奇地問道。對於王子明房間內的所有東西她都非常熟悉,但這個小木盒卻是一點印象沒有。
“呵,打開看看不就知道了嗎?”順手先把房門關上,王子明笑着將小木盒遞給了孫敏:盒子裡的東西可是貨真價實的鐵證,萬一這個時候李家姐妹突然闖了進來,那可就真熱鬧了。
“切,裝什麼神秘。”孫敏口中雖然表示着不屑,但接住木盒的右手卻已經微微有些發抖。
“呵,如果不敢打開就不要打開了,事情知道了越多煩心事兒也就越多。”看到孫敏的表情,王子明笑着伸手做勢要把木盒拿回。
“哼,想的美。”把王子明地右手打到一旁,孫敏一咬牙按下了小木盒上的按鈕。
“咔噠”,輕輕的一響,嚴實的暗紅色木盒中間彈開一道小縫。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穩定了一下急速跳動的心臟,孫敏伸出右手將盒蓋慢慢掀起。
暗紅色的木盒內是鵝黃色的絲綢內襯,鵝黃色的絲綢內襯上是一個小學課本大小紫紅色封面的硬皮證書,紫紅色的證書封皮上,燙金的幾個大字清清楚楚地映入女記者的眼簾:
段位證書
中國圍棋協會
擡頭看了一眼王子明,對方正似笑非笑地盯着自己。
只要再一伸手,謎底就將呈現在自己面前,但孫敏忽然發現,那不過兩三毫米厚的一層硬紙,此時沉重得竟象一座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