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凌晨,當林安雪醒來的時候,便感覺到自己身邊多了什麼東西,定睛一看就看到一個黑乎乎的腦袋趴在自己的牀沿,不用猜也知道是誰了,林安雪推了推他,聶東迷迷糊糊地擡起頭睜開了眼睛。
“怎麼趴到這睡,不睡沙發?”由於剛睡醒,林安雪的聲音還帶着些許的沙啞。
“沙發睡不舒服。”聶東回答很乾脆,可林安雪聽到他這樣的回答之後卻想給他翻一個大大的白眼,沙發不舒服難道趴着就舒服了?不過基於以往的經驗,林安雪還是選擇沉默沒吭聲。
自顧自的下了牀,見母親還是沒有醒,不覺開始有些擔心,正猶豫着要不要按鈴把醫生叫來檢查一下,只見母親手微微動了一下,悠悠的睜開了眼睛。
“媽媽。你醒了,身體有沒有不舒服的?”見母親醒了,林安雪壓在心裡的大石才慢慢開始放下,語氣中也帶着失而復得的歡喜。
“咳咳。小雪咳咳”王婷想開口和她說什麼,奈何一開口就是一陣咳嗽,止也止不住。
“媽媽。你怎麼了。我去叫醫生。”見母親咳嗽的厲害,林安雪放下的心又緊張起來,剛要按鈴叫醫生,王婷卻拉了拉她的衣袖用眼神示意她倒杯水給她,林安雪立馬會意,急忙倒了杯水把母親扶起來,半靠着枕頭,把水遞給母親。
“媽媽你慢點喝。”林安雪見母親喝的很急,怕她嗆到。
等王婷把林安雪到給她的水和完之後,咳嗽也慢慢地平復了。
“小雪,你爸爸呢?”
林安雪一愣,表情有瞬間僵住,因爲萬萬沒想到母親醒來之後開口的第一句話竟然是問父親,但見母親一臉懇切地望着自己,林安雪頓了頓說道:“爸爸,有點事,等事情辦完了就過來看你。”
“小雪,你什麼時候也學會撒謊了,你爸爸他不會來看我了,他和那個女人走了。”突然王婷變得像是一個蠻不講理的小孩,開始哭鬧起來。
隱約林安雪覺得母親好像哪裡出現了問題,可她不願去相信,也逼自己不要往那一塊去想。
“媽媽,沒關係,你還有小雪,小雪會一直陪着你的。”林安雪像小時候媽媽誘哄自己一樣,抱着她,希望她安心。
“不行,我就要你爸爸,沒有他,我活着也沒什麼意義,我會死的”
“媽媽你別這麼說,你走了,小雪怎麼辦呀。”看着這樣的母親林安雪真的是心如刀割,可是卻又無能爲力,這種挫敗感令她感覺特別難受。
見林安雪眼淚一直在掉,聲音也是悲悲慼慼,聶東不覺一陣心痛,坦白說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脆弱,惹人憐愛的模樣。
“王老師,虧你還是爲人師表,怎麼會做自殺這種蠢事呢?聽說還是爲了一個根本就不在乎你的男人。”聶東平時說話直白慣了,也不懂得修飾什麼,想到什麼就說什麼,所以當他看到林安雪因爲王婷的言語而難過傷心的時候,本能地想做下什麼去保護她。
王婷這才注意到房間裡還有另一個存在,她看了看聶東,卻沒開口反駁什麼,大概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吧,但臉色卻因爲他的這一句話而變得更加發白。
倒是林安雪見聶東這麼說自己的母親,急忙維護到:“這是我們的家務事,不用你來過問,沒什麼事的話,你可以走了。”林安雪板着臉,用手指了指門口,下了逐客令。
聶東着實感到有些委屈,這個二百五難道就沒看出來自己是爲了幫她才這麼說的嗎?她倒好,不但不對自己感恩戴德,現在直接就趕自己走,想他聶東也是有尊嚴的,被一個女生這樣對待,就算脾氣再好,也不可能還死皮賴臉的賴在這惹人嫌的,徑直拿起了沙發上的外套,臨走之前還頗有些憤憤不平的切了一聲,嘴裡都囊了一句不識好歹,不知道林安雪有沒有聽見。
聶東剛走出醫院就碰到了準備來探望的顧亦城,而此時他手裡拿着一個保溫壺,由於剛在病房裡受挫,聶東想繞開他,不予理睬,可卻被顧亦城逮了個正着。
“鼕鼕,怎麼見我就躲開呀。”顧亦城有些疑惑,但語氣儼然是一個兄長關心弟弟的樣子。
“因爲你太招人嫌了。”聶東把病房裡遭受的冷遇發泄到了顧亦城身上,又一個人自顧自的往前走,也不看顧亦城。